暖冬 第九十五章

“对了，我漏掉了一条。我认为，吴小月对孟婉宁的感情很明显。虽然她有男朋友，但是对孟婉宁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的。如果不是你杀了，孟婉宁，说不定她们俩真会在一起，吴小月也会变成同性恋者。”

罗石意味深长地望着聂风：“我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但是我认为无论什么感情都是不能勉强的。你说呢？”

聂风的怒气瞬间像烟雾一样散了，失神的双眼望向地面，渐渐充满了泪水。

“我对吴小月是真心的，没有丝毫的亵渎，只有纯真的爱。你们不懂。”她潸然泪下。

“我从小就不喜欢男生，青春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性向和别人不一样。当班级里的女生偷偷讨论那哪个男生最帅最有魅力的时候，我却躲在一边装作不感兴趣。其实我心里衡量的对象只有同性，对我来说男生又脏又蠢，毫无吸引力。而只有美丽的女孩，才是我想陪伴一生的。”

“我们查过你的中学，据说你和男生打架就是为了女生，是吗？”

聂风倔强地仰起头：“没错！他们笑我，说我不男不女，我就和他们打，打不过也要打！”

“说说孟婉宁吧。”罗石叹了口气，“至于杀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她吴小月也不会注意到你。”

聂风摇头：“她对吴小月的纠缠简直令人发指。她们是同事，吴小月本来就很敬重她，两个人经常见面，一起洗澡，一起聊天，我看到她看吴小月的眼神时就明白了，她和我，是一样的人。

可是吴小月并不知道，还以为孟婉宁是关心她，其实孟婉宁是借这个机会想表白。有两次我在换衣间看到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不清楚，吴小月是个死脑筋，我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恨不能上去把孟婉宁赶走！她太讨厌了，利用工作之便接近吴小月，还想把她掰弯！

所以我决定吓吓她。一开始我偷偷跟踪她，故意让她察觉有人在身后，结果她不但不就范，反而变本加厉，休息几天后回到健身中心就跟吴小月摊牌了！........”

“你是说，孟婉宁生前跟吴小月说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并且还向她表白？”

“没错！那天我一进换衣间就看到他们俩拉拉扯扯，吴小月脸还红着，这不是很清楚了吗？之后没多久沈飞就跑来闹，非说吴小月有外遇，那个人就在健身中心！”

罗石想了一下：“那后来呢？为什么非要杀了孟婉宁？”

聂风擦了擦泪，鼻子哽咽着：“我不杀她，吴小月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也在默默关心着她。我可能长得不好看，没有孟婉宁那么好的身材，但我的心是纯洁的！我只想对她好！只要她能知道就可以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有人敲门，罗石说了句：“进来。”

陈晓倩换了警服，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聂风面前。

聂风愣住了。

“这是我们西河路派出所的民警陈晓倩同志，也就是你认为的又一个必须杀掉的情敌。”罗石笑了笑。

陈晓倩走到罗石旁边坐下：“聂风，把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聂风的脸色惨白，半天才深深叹了口气。

“孟婉宁，我可以不杀她的。那天上完课，我去洗澡，很正常从她身边经过，回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厌恶。我在这里也是老会员，每年续卡，就因为长相普通，竟然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孟婉宁一直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总是在吴小月的周围，不远也不近。所以当时我就想，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后来我就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她死个明白。

那天我照常尾随她回到家，就在她要锁门的时候我从后面用毛巾把她迷晕了，之后拖进了屋里。在她家要是留下痕迹，很容易被警察找到，所以我用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把掐死了她。”

“你是说，在她失去行动力的时候掐死了她？她连谁是凶手都不知道？”罗石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婉宁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

“对。她不需要知道。”聂风抬眼看着罗石，冷冷地说，“杀了她就解决了问题。但是我不想担责任，就趁着夜里没人的时候把尸体拖到了车上，给她换上了礼服，化了妆。”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还知道礼服杀手？那拖尸体的时候就没人看到？”

“凌晨三点，外面两个鬼都没有。我把楼道的灯弄坏，以免被发现。我的车就在楼下。”

这时候罗石的手机响了，高琳发来信息——“尺寸与大小基本吻合。”

罗石回复——“孟婉宁验尸报告里有没有提到身上有被拖拉过的淤痕？”

高琳秒回——“有。具体原因不详。”

.......

吴小月接到罗石的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当聂风看到吴小月的时候，失声痛哭。

吴小月看着她手上寒光凛冽的手铐，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怎么会是你？为什么？”

聂风哭着说：“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是吗？几年了，我一直上你的课，看着你，听你跟大家讲解，说笑，你从来都没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我只是个普通的瑜伽教练，值得你为了我去杀人吗？聂风，这不是爱。”

聂风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泣不成声：“我爱你，真的爱你........”

吴小月摇摇头，走过去轻声说：“不，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还有你的贪心和占有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