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四十八章

提到“怪病”，罗石欲言又止看着王林，犹豫该不该告诉他关于人格分裂的事。

王林看罗石表情奇怪，更尴尬了，叹气说：“以前我从没这样过，就是在17号偷偷住了两年多，有一天夜里我尿急，憋着憋着憋醒了。醒过来的时候没躺在床上，站在客厅里，一个人不知道在干吗。那时候是冬天，房子里很冷，我从被窝里也不知道出来多久了，浑身冰凉，再加上憋尿，醒了之后差点尿在身上！我就想，我这是有病吧？”

“你不是跟我说，梦见过17号的女人？她说欢迎你住在她家？”罗石半开玩笑，“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件事一开始我有点害怕，但是后来就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后来我就没再见过她。”王林回忆，“可能是自己胡思乱想吧，一个人单身太久。”

“你刚才说的身上穿着女人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衣柜里。我住进去的时候衣柜基本是空的，只挂了一件粉色的旗袍。”王林说，“我人比较瘦，正好穿得上。后来我清醒之后又放回去了。”

罗石点点头：“好的，回头我过去找找。”

王林有点担心地看着他：“罗警官，这件事会不会让我有什么麻烦？”

“暂时没有。现在这个房子你不要再去了，有情况我会来找你。”

罗石站起来：“多保重，有困难记得找我。”

王林感激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罗石拍拍他的肩头：“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

回到家，打开冰箱只找到几个鸡蛋和番茄。

正好，挂面多得是，下碗面吃也不错。

番茄洗干净，去皮，切成小块，放进油锅翻炒，五成熟的时候续水，盖上盖子烧开，大火煮上十分钟之后看汤色变得差不多，丢进一把挂面，筷子搅一搅。

出锅前打进一个鸡蛋，放点葱花，胡椒粉，盐，还有生抽调味。

一大碗香喷喷的面端上，罗石正准备开吃，高琳电话来了。

他放下筷子接起来：“下班了没？”

“下班了，你呢？”

“我正准备吃饭。你饿不饿？”

问这话的时候罗石想要是高琳此刻就在眼前，那该多好，这面分她一半，要是吃不饱他就立刻出去买一只烧鸡回来给她解馋。

“你吃的什么？”高琳问得很奇怪。

“我一个人简单，煮了番茄鸡蛋面。你呢？”

高琳没回答。

罗石又说：“你爸爸手艺不错，但是高局那么忙，让他做饭太辛苦，你也辛苦，所以你们家得请个保姆........”

话没说完门铃响了，罗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开个门。”

门开了，高琳神奇地出现在眼前，一条花纹连衣裙分外惹眼，让罗石激动得差点摔倒。

“你怎么来了？”罗石张口结舌往回看了一眼，面条一根还没吃呢。

“我还没吃饭。我买了这个，一起吃吧？”高琳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一只烧鸡，两瓶饮料，还有点凉菜。”

罗石呆住了：“我想什么你是不是都知道？”

高琳没理他，脱了鞋就进去了：“饿死了，面条给我分一半！”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两只小碗吃着面，一只烧鸡两条腿已经不见了。

高琳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看不出来你手艺还行，这面我喜欢吃。”

罗石又疼又爱地看着她不知所措：“你喜欢的话我就天天做给你吃。”

“真的？”高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说话要算话的，我吃起来很厉害！白天累死了，搞了一天尸体，别提了！”

罗石心想，这么说还能吃的下？

“对了，案子怎么样？”高琳大大咧咧，完全不在意。

“没什么进展。”罗石想想挺发愁，“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找到周美玲，再跟她聊聊，看看能否找到破绽。他们邻居给我提供了一些线索，有可能是突破口。不过，凶手计划周密，应该早有准备。”

“再周密也会有所疏漏。仔细点，耐心点。”高琳对罗石嫣然一笑，“我吃饱了！”

罗石一瞧高琳的碗——吃得连渣没剩下，干净！

“这就饱了？要不要再煮点？”罗石给她倒上饮料。

“罗石。”高琳突然叫他。

“嗯？”罗石答应，和她四目相对。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高琳说。

“我也是。”罗石脱口而出。

两个人都怔住，脸红了。

“看起来，咱们发展的不错。应该可以继续下去。”高琳笑出声来，“你说呢？”

“我努力做到最好，高法医，谢谢你给我机会。”罗石握住高琳的手，“这几天你辛苦了。”

一提到工作高琳摇头又叹气：“我今天偷跑出来就是怕忙起来要好几天见不到你。回到家爸爸还得唠叨我。”

“不是还有曹老师吗？他在忙着什么？把工作全部摊派给你了？我能不能提意见？”罗石笑着把高琳拉起来，“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给你泡热杯茶好不好？”

高琳看了眼凌乱的餐桌：“真的？我还真是累得不想动。”

罗石不由分说把她拉到沙发那儿坐下：“休息，我一会儿就好。”

洗碗擦桌子不过几分钟。等到一杯绿茶泡好端出来，罗石走到跟前才发现，高琳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更美，长长的睫毛，挺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每一处都是亮丽风景，让人心生无限爱慕。

空调还开着，罗石把温度调高，转身去卧室拿了条薄毯出来给高琳轻轻盖上。

坐在她身边，他慢慢喝着茶，一股暖流从头到脚就那么把幸福感给传递到了每个细胞。

这姑娘，我太爱了。

罗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