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三十一章

会议结束的时候高琳跟曹越明说明了情况：“您有三件一样的衣服，我没看出差别，随便挑了一件。”

“没关系，反正不贵重。你知道我，喜欢穿西装，但买不起贵的。”曹越明拿着一堆资料准备回去。

“师叔，我看见您的照片了，上面的那位女士是谁啊？”高琳装作问得很随意，“好像跟您挺配的。”

“怎么，你也觉得？”曹越明笑着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能有人看上我不容易。她比我小。”

“挺漂亮的。”高琳说完，往罗石位置上看——-空着。

“找那个愣头青警察？走了。”曹越明指指门口，“你不会真喜欢他吧？明显不如陆队。”

高琳笑笑没说话，往门口跑，跑出去没几步看见罗石在走廊上站着发呆。

“是在等我吗？”高琳走过去拉着他就走，“出去说。”

“怎么了？我想跟你说几句话。”罗石的确舍不得走。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他心里有了微妙的变化，时不时地想要见到她。

高琳和罗石一直走到刑侦队外面的马路上才停下。

“怎么了？”罗石不解看着她。

“曹越明的西装很可疑，你会不会觉得我想法太疯狂？”高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除了西装之外还有什么？”罗石看着高琳,觉得她太可爱.

“早年他因为妻子有外遇离了婚，之后一直单身，性格脾气都很怪异。因为职业的关系总是一个人加班到很晚，没什么朋友，少言寡语的。我想起来他前妻背叛他的时候和几个受害人年龄很接近。”

罗石笑着安慰她：“那也不至于就此变成杀人犯吧？你别忘了，他也是警察。”

“不，我的意思是，那件事之后他性格变得更孤僻了，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要。今天我在他宿舍里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问他，他看起来很高兴。这个转变太大了。”高琳回忆，“人在经历了挫折之后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有的人能得到缓解，有的人会更糟。”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头绪，我明白你的心情。”罗石看着高琳不想走，“一起吃饭？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高琳反应过来，反问：“你只是听？不拿给我分析？”

“当然要，可是证据得确凿才行。”罗石轻轻拉住她的手，“走吧。”

回到所里，李海洋凑过来说：“你不是说那天我把人家锁砸坏了？现在过去修行不行？还有，我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石说：“还是先跟所长说一声。万一之后被投诉，咱们总得有个说法。”

李海洋叹气：“我真不知道。要不是你说我死都不信。”

“我也不信。”罗石站起来往外走，“走吧，我跟所长打电话。”

李国庆一听就毛了：“最近去了多少趟？夜里值班时间也不在，你当我不知道？”

罗石解释：“所长，这件事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有人失踪？还是房子里丢了东西？没有的话不要乱跑！引起周围居民猜测影响不好。”

“所长，我怀疑之前的房主要么失踪，要么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您就让我去看看，这次查完了没问题的话我就再也不去了！”

罗石不敢真实情况说出来，说出来非被骂死不可。

“好，这可是你说的！快去快回，别给我惹事。”

到了17号后门，罗石对李海洋说：“进去之后听我指挥,别乱来.”

李海洋郑重其事回答：“如果我再出现一次那天的情况，你还把我铐起来。”

罗石让李海洋跟在他后面，两个人照旧打开了17号的后门进去.

被砸坏的锁在原地没动，罗石站在那儿犹疑不决。

“这个锁已经坏了，没法修。”李海洋把挂锁拿起来仔细看，“我去买把新的挂上。”

“别急。”罗石想制止他，李海洋却一边走边说：“我很快回来。”

房子里只剩下罗石一个人。

冷静了三秒后，他伸手打开了眼前的小门。

无数的疑问的答案有可能就在这扇门后。

门开了，露出一条昏暗中的阶梯，直通向下方。

罗石随即看到了门边上的一个开关，随手按下——“啪”！

灯亮了，阶梯不长，尽头清晰可见——一个小小的地下室。

他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地下室很小，阶梯逼仄，灯光却很亮，亮到足够看得清一切。

这里像是某个人家的会客厅：沙发，茶几，还有——一台电视机。

罗石观察四周，没有窗，没有其他的出口。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同时也留意到了电视机旁边的录像机.

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同时也按下了录像机上的“play”按键。常理推断，如果之前有人在这里看过什么，一定还停留在原地。

屏幕上出现一个美丽的女人,带着两个女孩在一片空地上玩耍.

两个小女孩长得都很可爱,圆嘟嘟的脸,梳两根长辫子.女人含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在玩一个气球.

美玉,你不要抢,美玲,你可以跑快点啊.女人说.

两个小女孩转过脸看着妈妈,一个表情有点委屈，另一个得意洋洋。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外人根本无法分辨。

两个小女孩围着妈妈追气球，不停地跑，跳，口中叫着：“给我，该我了！你别抢！”

女人望着她们，脸上溢满幸福。

罗石看得入神。

“罗石，我回来了。你在下面？”

李海洋的声音。

罗石立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和录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