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二十九章

罗石这急刹车让自己和高琳都猝不及防，身体依照惯性往前猛冲之后又往后倒！

幸亏是挨着马路边，罗石索性放慢速度把车停了下来。

高琳不解地看着他，有点不高兴：“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罗石定了定神：“老婆，我亲爱的高法医，你这么说会误导我。”

“我误导你什么了？我只是在告诉你，有这样的案例，到现在也没人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是在美国南北战争之后，一个小乡村里，有位母亲因为撞到了头而成了植物人，家里两个年幼的孩子无人照看。白天她的老公要下地干活，天快黑的时候才能回到家给孩子们做饭。一开始，这位母亲每天静静地躺在那儿，对周围所有发生的一切没有反应，医生已经告诉了她老公，不要抱有任何希望。男人很沮丧，但还是努力地维持着家里的生活，照顾孩子们，照顾成了植物人的老婆。这样艰苦的日子过了大约两三个月后，有一天男人回到家，看到孩子们一反常态地正在玩耍，很高兴，也不喊饿。他很奇怪，村子里都是穷人，没人会接济他们，难道真有哪个好心人来过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抱着一线希望去看躺着的老婆，结果肯定还是让人失望的，她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又过了两天，孩子们还是这个状态，男人干活回来忍不住问孩子，谁来过了？两个孩子一个四岁，另一个只有两岁，老二说不清楚，老大却说，妈妈。男人吃了一惊，骂孩子撒谎，孩子委屈地哭了，说没撒谎..........”

罗石听得很累，也很不耐烦：“老婆，你别给我讲故事，你就直接说重点，好不好？”

高琳慢条斯理回答：“重点就是，植物人妈妈躺在那儿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其实心里都知道。她面对年幼的孩子无人照看是在心急，所以灵魂出窍，每天在男人离开家之后陪伴着孩子们。”

“孩子们看得见她？男人呢？”

“我说不清。那个新闻记载的原话，是说孩子们能感觉到妈妈就在身边，你要是非说他们看得见，我也不反对。本来小朋友的感知能力就跟成年人不一样，对灵魂尤其如此。”高琳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露出讽刺的笑，“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事，都非得用科学去解释，我只能说，科学还在发展。有些现象现在或许会被归为封建迷信，那么以后就有可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我不是跟你说过，灵魂是一种能量，能量既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莫名产生，它只会从一种能量转化为另一种能量。”

罗石摇头：“这个解释我没法破案，更没办法跟当事人交代。别忘了我是警察，你是法医。”

高琳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赶紧开车。这件事回家再说，或者，你让我见见那个小姑娘。”

.....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花鸟市场停车场。

在北城的三个花鸟市场当中，这家最大，也相对较远。

罗石拉着高琳的手慢慢往里走，笑着说：“就当咱俩约会，我买一大把玫瑰花送给你好不好？”

高琳笑着挽住罗石的手臂：“一枝就够了，不许浪费！”

“看不出你这么节省！我可不愿意委屈你，不行，说好一大把，就一大把！”

高琳好气又好笑地使劲掐了他一下：“你是来干嘛的？别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怎么会呢。”罗石压低声音若无其事，“来这里是大海捞针。我其实就是一个猜想，猜想那个自大的家伙会不会隐藏在一个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而且还做出一副热爱生活的样子。”

“我觉得那个样子不是出来的，他可能就是这样。”高琳突然说。

“为什么？那杀人怎么解释？”

“我师叔不是解释过了，一是情结没解开，他就停不下来，再加上性功能障碍，他会产生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和欲望。”高琳看看四周，“现在人不多，咱们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之后面前出现一个开阔的广场。交错平行的几条街道把整个市场划分成了有序的区域。

“先往哪里走？”罗石征求高琳的意见，“虽然我想找个卖盆栽的问问那种金属丝，但是又觉得线索可能在其他地方。”

“你是指？”

“那种金属丝只是他偶尔发现后顺手买的，而他真正喜欢的可能是花卉，尤其是爬藤的花卉。”罗石又想起了刘夜朗，“我家那个邻居，仔细想想，似乎表面特征很符合。”

高琳笑笑：“之前查西装的时候，我还怀疑过我师叔曹越明呢。你看看，他的年纪，职业，还有部分习惯，也很符合。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

“是的，我错了，先入为主。”罗石拉着高琳往标有“花卉盆栽”字样的街道走去。

走近了之后才知道的确是大海捞针。首先这条街看过去，一眼望到头至少还有几百米，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家家都是差不多品种的盆栽花卉摆在那儿，令人眼花缭乱。

罗石心里直叹气，这怎么查？

高琳却松开他的手，直接走进了一家店。

“你好美女，想要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女子出来招呼，态度很热情，“快下班了，看中什么我给你优惠点。”

高琳从进门处的盆栽开始一盆盆看过来：矮的，高的，大的，小的，观叶的，赏花的，有香味的，没香味的.........

没几盆叫得出名字。

高琳笑着说：“老板娘，我想问问，有爬藤的植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