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零八章

难舍难分地到了楼下，罗石使劲抱了抱高琳，把她拥在怀里舍不得放走：“快回去吧，别让高局担心。”

“你还他高局，不怕他生气？”高琳瞪他一眼。

“我已经改口叫爸了，不信你回去问问。”罗石拉着高琳的手，紧紧握着，“我也得回了，明天一大早的车，还得看资料。”

“嗯，路上小心。”高琳乖乖地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开门准备下车。

罗石突然叫住她：“高法医，我再问个问题。”

一到聊案子罗石就这么叫她，高琳习以为常了：“说。”

“今天会上曹老师说的那些关于凶手的分析，你同意吗？”

高琳想了一下：“不是全部。我师叔的能力和学问我比不上，但是我有自己的看法。”

“说说。”

“从我接触孙莉莉的尸体到现在，我觉得凶手像是带着某种情结在作案。”高琳一想事情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她坐回到车里，端端正正地，眼神中闪烁着知性的光芒，“或许真的跟性能力有关，反正他活在某种痛苦和纠结里走不出来。而不断地寻找猎物，用自己的方式结束她们的生命，这就像是在给他自己补充能量和营养。而这次聂风被杀，又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

“什么？”罗石紧跟着问，“他很自大？不可一世？”

“他冷酷，追求完美，理想主义。杀聂风不是因为恼怒，而是为了修正。”高琳解释，“就好比一直在做某个作品，当中出了瑕疵，瑕疵在这种人眼里没有存在价值，必须去除。”

“所以聂风死得无声无息。”罗石叹息，“可怕。”

“在他看来聂风一定要死，否则就破坏了一直以来他苦心营造的一切。这可以解释他甘愿冒着风险只身前去市局审讯室，只为了对蹩脚的模仿者痛下杀手。”高琳转过脸，有些担忧地望着罗石，“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他很可怕，也很危险。”

“等我回来，回来后咱们搬到一起住，每天一起上下班，好不好？”罗石握住高琳的手，舍不得放开。

“嗯，快走吧。注意安全。”

高琳果断把手抽出来，下车后关了车门，挥挥手，走了。

其实早应该跟她搬到一起住的，罗石在车里呆呆地想。

案子压着头，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搁置一旁。罗石提醒自己，别忘了你的本分。

......

第二天一早，北城火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如往常，李海洋拎着个简单的行李包正左顾右盼，冷不防肩头被拍了一下：“想什么呢？进去吧！”

罗石笑吟吟站在他身后。

“时间还早，要不进去吃个早饭？离发车还有一小时呢。”李海洋一看就是没睡醒，“我昨天晚上值班，所长跟我说出差的时候都半夜了，服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拿着票进站，找了家早餐店走进去。

点了小笼包，粉丝汤，罗石和李海洋边吃边聊，这时候还早，周围没什么人。

“大概情况都知道了？所长跟你说了？”

“没怎么说，你待会儿在跟我捋一捋。”李海洋直叹气，“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夜没睡。所长一说，我赶着回家收拾行李。”

罗石把大概情况一讲，李海洋愣住：“失踪这么久再去找，能找到吗？”

“找得到找不到都得查，至少不得查查这父子俩到了海城之后究竟去过哪里？我想过了，最大的可能性是遇到了意外。而在那之后因为是外地的没人认识他们，再加上家属并没有及时来寻找，所以时间拖得越久查起来就难度越大。刘文宇的父亲刘冬是个大蒜头的零售商，在北城做得还不错，他能大老远跑到海城去亲自进货，就说明需求量大，而且要价格优惠。所以，咱们得到海城的郊县去。”

........

八小时后，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队。

罗石和李海洋直接见到了队长周源。周源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担任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六年多，工作经验丰富。

“你们高局长已经在电话里跟我简单说过了。”周源很客气，请罗石和李海洋喝茶，“我们查过火车站的进出记录，在去年的四月五号晚上八点左右，的确有两位北城来的乘客从我们海城市火车站出站，来了海城，一个叫刘冬，另一个是他儿子，叫刘文涛。在那之后我们只查到他们在城郊一家旅社的入住登记，接下来就没有了。”

“没有了？”罗石反问，“怎么说？”

“他们在那家旅社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早上离开的，然后就没了踪影。全市大小酒店旅馆我们都排查过，找不到。”

“他们离开了？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车站，火车站包括机场，我们都查过，没发现这两个人离开海城的迹象。”周源肯定地回答，“我们海城比你们北城大不了多少，查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那就是说，他们十有八九是在海城消失的。”李海洋接了一句，“消失这么久，可能已经出事了。”

周源想了一下：“我们同时也查找了近一年多以来在本地发生的刑事案件，依然没有他们的踪影。各类案件都查过了，这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没有。”

罗石的心思好像已经转移，他突然开口道：“周队长，你们海城有哪些地方种植大蒜头，能帮我们查一下吗？”

“大蒜头？”周源怔了怔，“这还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