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零二章

高琳却不搭理他：“我饿了，想吃东西。”

“那找个地方吃夜宵。想吃什么？”罗石一听高琳说话就没脾气。

“想吃炒粉什么的，馄饨也行。”高琳嘟哝，“在局里忙了一天，头都是晕的。”

罗石快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我开车来接你，等着。”

......

见面的时候高琳一上车，罗石看了看她，不等说话就把人拉过去亲了一口：“吃火锅吧？”

高琳懒懒看着他：“好。”

北城的火锅店很多，罗石就近挑了家比较近的，跟高琳两个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东西上得很快，锅子烧热了汤汁翻滚，香味扑鼻。

罗石挑起几片肥牛烫熟了放进高琳碗里：“快吃，吃完再说。”

高琳长长的睫毛染着深棕色，白皙的皮肤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吹弹欲破，更不用说脸颊上还有淡淡的胭脂红。

肥牛沾了芝麻酱后又香又嫩，高琳吃得抬不起头，嘴里说：“好吃。”

罗石笑笑，继续给心爱的人烫其他食物，不断地往她碗里放。

高琳抬眼：“你不吃？”

罗石笑笑：“看你就够了，我不饿。”

“不行，陪我吃点，要不然一个人吃饭多没劲。”高琳把肥牛给罗石夹了一块，“很好吃！”

罗石尝了一块，点点头：“不错，是好吃。”

“聂风的死亡报告我做的，已经做好了，氰化物中毒已经说过了，确认无误。”高琳边吃边说，“录像我看了，那个人有点眼熟。作为一名法医我知道这么说很不科学，但是..........”

“我也这么觉得。”罗石放下筷子注视着高琳，“你这么一说我就能肯定自己的直觉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可能是一种错觉，不要相信。”高琳拿起纸巾擦擦嘴，“你有没有留意到录像上那个人的穿着打扮，其实就是我们身边最普通的那种，所以似曾相识。再加上一直以来我们对抓到他的那种强烈渴望，看到他就更加想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

罗石似懂非懂听着琢磨着高琳的话。

“我们一直抓不到他，他知道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在细节上的精于算计，从尸体上的遗留物到抛尸的过程，抛尸现场的布置以及事发后舆论的各种干扰和造势。这些东西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不但懂心理学，而且是精通。”高琳总算压住了饥饿带来的心慌，开始慢慢吃，慢慢说，“我有一个感觉，他认识你。”

“我知道。”罗石叹了口气，“我怀疑我爸也是他杀的。具体原因不详，但是跟他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爸生前曾经自己调查过第一桩杀人案，虽然他不是警察，但是对很多东西相当敏感，案发之后他做了很多分析，还拍了照片。”罗石把家里父亲遗物的事情说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按照你的分析，凶手因为第一桩案子就被发现了有所暴露，因此他费尽心思接近你爸爸，想方设法从侧面或者说用不为人知的方法害死了他。在你长大之后他继续作案，没想到遇到了当年怀疑过他但是被他害死的那个人的儿子，于是他决定，跟你玩个游戏。”高琳分析，“这太可怕了。”

“听上去似乎不可能，但是我觉得合理。”罗石说，“从我小时候到现在，身边似乎一直有个人如影随形地跟着，自从我爸出意外走了之后，那个影子并没有消失。我一直以为这是错觉，是我因为太怀念我爸而产生的某种思想上的问题，但是后来我发现，这种问题越来越严重。”

高琳听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

这会儿店里生意正好，几乎满座了，每张桌子都有三两个人，热气腾腾地正吃得嗨。

罗石不由自主也放下了筷子，随着高琳的目光朝门外看去——

店里灯火通明，外面却是夜里十点多的街道，路灯昏暗。

突然，就在罗石的目光巡视过去的那一瞬间，有个人正巧在玻璃窗那儿低下了头去，转身匆匆要走！

“坐着别动，等我一下！”

罗石从座位上跳起来，飞一样跑了出去！

跑出门口来回张望，身前身后都是空荡荡的街道，和很远处才能望见的人影。

长长一条马路，远得望不到尽头。

他冲过来只用了几秒钟，如果有人刚才在窥视，他跑不了那么快！

难道是眼花看错了？罗石气喘吁吁站在那儿，寒意顿生——不可能，他看得很清楚，有一个人闪了一下，就在刚才，窗外。

高琳随后也出来了，站在他身边：“怎么了？”

罗石拉住她的手：“不是让你等我的吗，怎么不听话？”

高琳眼睛眨眨，紧紧拉着他：“你忘了我也是警察，万一有情况我可以帮忙。再说，你是我的老公，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

罗石心中一阵热血激荡，搂过高琳在怀里低声说：“如果真像你分析的那样，那么刚才，他就在门外。这太危险了。”

高琳搂住他的腰：“警察还怕坏人吗？明显是他怕咱们！我不怕！”

罗石抱着她，好像瞬间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堂。高琳的温柔和体贴让人神魂颠倒，而她的智慧与勇气又是多么地令人敬佩。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罗石叹了口气，放开高琳，“回去吃饭，很晚了！”

“不吃了，我想回家睡觉。”高琳依偎着他，双眼垂下，“不想住宿舍，这么晚回去会打扰爸爸。”

“去我家，走吧，我也累了。”罗石揽住高琳的腰，“你说到我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