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回答道:
“禀……禀太守,城,城北矿山,有一客商,口碑甚好。”
“叫范明,字空月。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马超听闻有个孩子,能够确认,这就是少主。
……
马超单骑前往城北矿山。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黑压压一片人竟同时在山上采矿!
马超没有叫人通报,而是在矿山之上看了一会儿。
西凉也有矿产。
马超也曾见过。
可是像今日这般开矿场景,却未曾得见。
不仅人多,而且这些人都好像是自动分了小队,全部有条不紊。
而且还有好多马超没有见过的工具。
最重要的是,所有矿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在马超看来,矿工工作辛苦,且非常危险。
而如今他们的脸上,竟比城外看见的百姓们,笑容更多!
这让马超颇为不解。
……
正在马超观望之际,身后来人。
马超看得入神,听闻身后有人,惊了一跳。
只见一位面相丑陋的人,带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他身后。
两人面带笑意,极其和善。
马超猜到,这个孩童应该就是少主。
于是先自我介绍道:
“在下西凉马超,敢问小主可是刘皇叔之子?”
刘善点头笑道:
“孟起将军大名,禅早有耳闻,日夜翘首以盼,望将军前来啊。”
“这位是庞统庞士元先生,道号凤雏。”
马超听这孩童说话,甚有章法,根本不像孩童之言,一时间略显惊讶。
不过马上便回过神来,对庞士元说道:
“阁下便是凤雏庞士元?马超久仰!”
庞士元和马超二人互吹了一波以后,刘善对马超说道:
“将军,此地并非谈话之地,不如与我同去客栈。”
马超遵命跟随。
……
到了客栈之后,马超率先开口问道:
“刚才少主有言,曰望超前来,莫非,是早就知道我要前来?”
刘善庞统二人皆笑而不答。
庞士元此刻心想,何止是知道,从你攻打葭萌关之时,就进入少主的棋局了,一直到奇袭成都,佯败黄忠。
少主让你去哪,你就得在哪。
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
这时候,见二人皆不言语,马超似乎也想通了。
少主乃主公之子,自己来涪陵的事情,想必早就书信告知。
而自己在路上行军缓慢,耽搁了些时日,少主盼他前来,也是正常的。
于是接着问道:
“此次来涪陵,一路上闻听涪陵城内有一义商,说的可是少主?”
刘善这才开始回话:
“孟起将军,这些都是枝节,可日后商谈。”
“不知父亲派孟起将军来此,是为何事?”
马超没有心机,自是实话实说:
“主公言说取成都有大用,便让我佯败。”
“至于为何前来涪陵,是因为主公说二位在此,让我前来相助。”
“对了,说到相助一事,我已将那涪陵郡守一枪刺死。”
“此人作恶多端,且对少主有所为难,我看不过,便先斩后奏了。”
“还请少主勿怪。”
庞士元在一旁笑着。
心想,哪里怪得着你,涪陵郡守一事,也是咱家少主做的局。
故意提出增加税赋,让你抄了那郡守的家。
这些年那周坤可是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如此一来,少主便又能大赚一笔。
……
刘善摆手道:
“将军无虑,此事皆为禅所累,禅又怎会责怪将军?”
“只是……父亲难道没交代将军,让你将所见所闻,回禀于他?”
马超一惊,又被少主猜到?
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
“主公倒是明言此事,确实让超将见闻如实回复于他。”
刘善此时略显严肃,盯着马超。
那眼神,就连马超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都有些发冷。
刘善缓缓问道:
“那将军打算如何回复?如实……何为如实?”
马超被这一问,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如实还能怎么个如实?
不就是把自己看见的写个回信吗?
看见涪陵百姓及周边各郡百姓生活皆富足。
看见涪陵郡守鱼肉百姓,暴政敛财,自己将他铲除。
看见少主在矿山的经营手段令人叹为观止,两千余人一起采矿。
看到少主被当地百姓称为义商。
……
可是少主既然如此发问,必然有其深意。
虽然马超不擅长计谋,但听别人的言外之意,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就这点来讲,马超是远远超过猛张飞的。
他随即问道:
“不知少主此言何意?”
刘善转身对庞士元使了个眼色。
庞士元便将已经写好的书信交予马超。
马超打开信件,颇感震惊!
信中写道少主经商,被涪陵郡守为难之事。
写道涪陵百姓被郡守荼毒之事。
也写到自己见涪陵郡守不善,将其除掉,自领太守之事。
提到自己单骑寻至城北矿山,见到少主和凤雏之事。
也提到自己与二人深谈之事。
……
可马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信中所言皆是实情,但却并不详尽。
因为信中没有提到百姓的生活,矿山的开采,以及他们谈话的内容。
正当马超想要开口询问之时。
刘善却说道:
“禅请将军,以此信,回复父亲。”
刘善眼神坚定,马超竟有些不寒而栗。
没想到初次见面,这个孩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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