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小雪。
朱瞻基早起,洗漱完毕,莹莹给朱瞻基穿戴好锦衣卫百户官的官袍,朱瞻基夸着绣春刀,生穿飞鱼服,威风凛凛的踏步朝宫外南镇抚司走去。
朱高炽和张氏要给朱瞻基安排轿子,又要东宫两名禁军陪同朱瞻基去当值,像极了后世霸道总裁父母叮嘱傻儿子去自家公司上班的场景。
不过朱瞻基都拒绝了。
老头子在皇宫看着呢,他堂堂大明圣孙有手有脚,去锦衣卫南衙是历练的,又不是享福的。
老爹老娘明白其中缘由,不由夸朱瞻基想的深远,叮嘱朱瞻基要好好当差,千万不要瞎胡闹。
朱高炽更直言不讳的对朱瞻基道:“儿,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南衙谁敢欺负你,回来告诉爹,我去砸了南衙。”
朱瞻基很感动,虽然知道老爹在吹牛逼,但还是很感动。
朱瞻基招招手道:“爹,娘,我走了。”
“去吧。”
老两口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欣慰的感慨儿子长大了。
……
深深浅浅的脚印出现在应天大街上,早起的摊贩们已经开出摊,街肆上热闹非凡,颇有烟火气。
朱瞻基随意找了一处小摊,坐下要了点汤包和豆浆,吃好喝好付钱,但小摊贩说什么也不敢要。
这不废话么,你穿着飞鱼服夸着绣春刀去街边吃早餐,那些小摊贩都唯恐避之不及,谁敢要钱?
这个时候的小民还是很惧怕官员的,锦衣卫更是如过街老鼠,人人都在背地里喊打喊杀,但真正见到锦衣卫又会怂的不得了。
朱瞻基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然后大喇喇离去,直奔南镇抚司。
路上,他忽然看到一名熟悉的背影,那女子的背影朱瞻基很熟悉,似乎在江宁官道上山神庙内见过。
嗯,是她,胡善祥,五军都督府中都佥事胡荣之女。
奇怪,这女子怎么又跑应天来啦?
朱瞻基也没多想,一路来到南衙当值。
进了南衙,许多小旗便殷勤的恭维着朱瞻基,一口一个皇孙殿下叫着。
昨日他们就知道皇孙要来南衙当值了,这些锦衣卫缇骑们早就铆足了劲要来舔朱瞻基。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抛开百户之后,他是大明最为尊贵的圣孙!
“好啦好啦,都去当值,那个谁,带我去我的值庐。”
朱瞻基驱赶了人群,随便找个锦衣卫小旗,让其带着自己去了值庐。
值庐很大,里面的家具也都无比崭新,看上去很气派。
不过朱瞻基却发现,值庐内没有任何公文。
看来三叔和老头想法是一样的,压根没指望自己真在南衙做什么事,所以也就没安排什么具体的职掌。
朱瞻基熟悉一番后,便叫来一名小旗官,背着手跟他来到三叔的值庐。
三叔是南衙的老大,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
北衙那边的老大是纪纲。
要是论威风,自然还是北衙,因为北衙是监察百官的,而南镇抚司只是监察北衙,防止他们在执法过程中以权谋私。
“三叔。”
朱瞻基笑呵呵的走来。
朱高燧只是抬眸瞥了一眼他,便继续低头喝茶。
“三叔,我需要做什么?”
朱高燧笑了笑,道:“大侄儿啊,你刚来南衙,不需要你做什么,熟悉熟悉环境,人都认全了吗?南衙的规矩都知晓了吗?先学习学习,三叔再给你指派任务。”
朱瞻基噢了一声,道:“那好吧。”
他顿了顿,忽然对朱高燧道:“三叔,你这笔架可以送给我吗?”
三叔的案头有一尊青瓷笔架,专门呈放书写毛笔用的。
朱高燧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摇头:“不行,你值庐内不是有这玩意吗?你要我的干啥?”
朱瞻基道:“我瞧你的好看,不如我用我值庐内的和你换?”
朱高燧笑呵呵的道:“一个笔架而已,不换,你快去熟悉熟悉南衙的人事和规矩,你三叔我要忙了。”
朱瞻基又问道:“三叔你在忙什么?南衙不是个清水衙门吗?你该不会装着你很忙的样子忽悠我吧?你怎么不带我去熟悉人事和规矩?”
朱高燧有些头疼,老头派这小子过来,是专门膈应我的么?!
他抽了抽面颊,道:“南衙不是清水衙门,是朝廷重衙,和你说你也不懂,你先去熟悉熟悉再说吧,我给你安排好人带你了。”
朱瞻基点点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三叔,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笔架。”
朱高燧忙不迭道:“好啦好啦,下次三叔再给你送个一模一样的,去吧。”
终于支开了朱瞻基,朱高燧捂着额头,有点头疼。
不过很快,朱高燧便将目光定向了案牍上的青瓷笔架。
刚才那小子一个劲的要这玩意,他早就觉得这青瓷笔架不一般了!
二哥说着小子懂鉴宝,这笔架一定是个古董!
欺负你二叔就算了,你三叔我会这么傻?
他赶忙让人带着笔架去找古董商寻价了。
只是很快,下属回来,告知朱高燧说这玩意是个垃圾,作价不过三十个钱。
朱高燧人都傻了。
那小狼崽子,调侃老子呢?
到中午时分,朱高燧吃了午膳后,便带着笔架去找朱瞻基。
朱瞻基正盯着案牍上的瓷碗发呆。
“大侄!”
朱高燧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道:“你不是喜欢三叔这笔架么?三叔给送给你便是,别到时在皇上面前说你三叔小气巴拉的,你三叔还是很爱你的。”
朱瞻基笑道:“谢谢三叔。”
朱高燧嗯了一声,不解的道:“你盯着空碗发什么呆?”
朱瞻基道:“三叔,我在想,能不能用铁钉钉入瓷碗的底端。”
朱高燧微笑道:“这不扯淡么?这碗又不是木头的,铁钉怎么能钉进去?”
朱瞻基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我觉得可以的。”
朱高燧气定神闲的装逼道:“你要是能将铁钉钉进去,三叔将指挥使的值庐让出来给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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