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皇冠在乡间小路兜兜转转。
一路上经过了几个寮屋村,破木板,烂草席,塑料布与薄铁板搭成的房子,像一个个破烂的火柴盒安置在山坡上。
偶尔一两间房子透着点点火光,就跟乱葬岗差不多。
车辆经过,一路上鸡飞狗跳。
又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快凌晨四点才到了地方。
在一条小路边停下。
“到了,里面是两口虾塘啊,只能走着进去了,走路轻一点,机灵一点啊你!”阿丽取了块纱巾罩在脸上,不忘提醒。
陈耀摔门下车,
一大群蚊子蜂拥而至,刺耳的蛙叫几乎连成一片。
南生围,在新界也算是乡下地方了,这里地势较矮,土壤潮湿,说好听一点是湿地公园,放以前就是一片烂沼地,红树林。
新界被收归港岛之后,港英政府迁了一大批住民过来。
在这里开垦虾塘,养殖基围虾,栽种莲藕。
空气中,全是死鱼烂虾的味道。
“搞什么鬼啊?”
“选这么个破地方,还有多远啊进去?”陈耀直呼受不了。
“不远啊,走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心有狗啊。”
阿丽拿了根手电筒,两人便捏着鼻子往前走。
一路骂骂咧咧,也不知走了多远,两条大狼狗的吠声传来。
汪汪汪,汪汪!
两条畜生嗓门儿极大。
在夜里分外刺耳。
狗吠了一阵,前方一两百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灯,屎黄的灯光映照在虾塘上,几盏屋檐灯接连点亮。
陈耀仔细看,是一栋两层楼的铁皮房子。
还真是够隐蔽的。
用虾塘做掩护,在这个地方搞个粉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要没人点水,缉毒署那群条子,怎么也查不到这个地方。
不多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
二楼上站了个身影,大声的吼道:“谁啊?”
“我啊,我是大嫂啊,看好你的狗啊,怎么不接电话呀?”阿丽挥手回应。
“是大嫂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呀?”对方大声的回应。
“你个臭小子,阿彪,你是不是又嗨大了,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雄哥很生气啊!不接电话以为你们死了呀!”阿丽气急的吼道。
嗯,不错!
陈耀还高看她一眼,演技还不错。
“等等!”
对方显然是吓到了,手电筒在楼上乱晃。
两个人穿着背心拖鞋,牵着条黑色的大狼狗,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大嫂,我两个很晚才睡,没听到电话响啊,是雄哥叫你过来的呀?”
一束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在陈耀脸上。
“耀哥?”
“靠北啊,还真是耀哥?”
陈耀听这声音,觉得很熟悉。
虚着眼打量一番,对方是两个小个子,穿着人字拖,绿背心,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伪装得还挺到位,除了十分年轻之外,就跟养虾的没啥两样。
“耀哥,我啊,我是阿彪啊。”
一个小弟拨起头发,露出硕大的脑门儿,看见陈耀一脸的兴奋。
“还有我啊,我是阿龙啊耀哥,我以前跟你砍过人的,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你呀!”另一个小弟也兴奋的说道。
反而把大嫂晾到一边了。
陈耀回忆一番,想起来了,这小子以前跟过前身一段时间,两人关系还挺不错,大约是半年前,忽然说不混社团了,要回大陆盖房子。
之后就没音讯了。
原来是被烂赌雄叫到粉档来了。
前身毕竟是条子,上过两年警校,对这一块儿还是有些了解。
溙缅过来的4号粉,纯度很高,普遍在60%以上,极品能达到80%,到了拆家手中都会稀释,落到道友手上,纯度有10%就算很不错了。
心黑到极致的拆家,纯度甚至只有1%,墙灰淀粉都能搞里头。
打进去直接动脉硬化。
对血管的损伤非常之大。
坚持服用个两三年人就没了。
而所谓的“粉档”,就专搞二次加工。
暴利,就是这么产生的。
人不需要多,两三个人就足够了。
那么……
这房子里边儿,肯定有暗室。
“阿彪啊,你不说回大陆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陈耀沉着脸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雄哥叫我不许说嘛,走走走,快进屋里坐。”
两个小弟很热情,将陈耀两人迎进屋子,又是烧水又是泡茶的。
“不用了,快给我拿两条货过来,雄哥赌输了钱,被人押在堂子里出不来呀,赶快。”阿丽点上一根女士香烟说道。
“行,我马上去拿,要什么牌子的?”阿龙问。
“拿最好的天狮。”阿丽说。
“宾哥怎么没过来呀?”阿龙仍有些警惕的问。
“我哪儿知道,以后阿耀也可以过来了,不信你去问雄哥呀!”阿丽说道。
“嗯,那我去拿,大嫂耀哥你们等等啊!”
阿龙推开一道门,按开电灯,有一道楼梯向下。
应该是个地下室。
“耀哥,水还没开,先喝口凉白开!”
阿彪这小子,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放在陈耀的身前。
“你不学好啊!”
灯光下,陈耀将水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阿彪,眉头顿时便拧了起来。
阿彪这人,本来挺好一个小伙子,人虽然瘦了点,可面目清秀,爱穿牛仔裤,头发也染得花花绿绿,多少也算是个靓仔。
可半年不见,成什么样子了?
脚步虚浮,眼眶浮肿,瘦得皮包骨头,小腿跟鸡脚似的,浑身也是脏兮兮的,一阵风都要吹跑咯。
“找死啊,阿彪,你染上这玩意儿了?”虽不该多嘴,可陈耀忍不住问。
“玩玩嘛耀哥,你来不来一点,我有好货啊!”
阿彪掐媚的说了一句,浑身都颤抖起来,低下头,哆哆嗦嗦的,在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铝盘子,放着几个小勺子,酒精灯,火柴盒。
“操,你他妈还真搞这东西?”
陈耀没忍住,尤其是当着他的面搞这些东西。
当啷一声,将盘子打翻在地。
手一伸,便将阿彪的背心抓住,推了一把,抓着他瘦弱的肩膀晃了一下。
就这么晃两下,差点把阿彪的骨头晃散架。
“干嘛啊耀哥,好货啊,你在外面吃一辈子也玩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啊。”
阿彪挣脱,扑到了地上。
仍试图捡起来。
阿丽在旁边都看傻了。
“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嗯?我们出来混可以没钱,可以烂,但必须有原则,你现在搞的什么鬼东西?吃死你啊!”
阿彪将东西捡回铝盒子,被陈耀又一脚踢翻。
“操,你为什么踢我的货啊?”
阿彪样子有些癫,手一翻,竟从腰后面摸出一把大黑星。
陈耀的目光一缩,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因为激动,枪口不停的晃。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跟我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啊!”
陈耀举起了双手,语气却冷如数九寒冬。
“我拿你当兄弟,阿彪,你拿枪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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