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来了 第三十章 比试第一

三日后，华州府衙门外广场，早挤满了百姓和参加这次武举比试的考生。

今日张榜，大家不得不来。

百姓来是看热闹，更多的是看他们押注的最终结果。

考生当然也是看结果，看自己是否入围，排名第几。

按惯例比试取前四十名，第二年三月参加解试和省试。

通过了省试就是武举人了，再参加殿试，取武状元或武进士。

这比试只是武举初选，随意性大，却反而娱乐性更强，百姓们更喜欢观注，因为他们可以亲临现场并下注。

史进、张家虎和秦太卿三人站在远处，看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也不着急挤到前面去，只站在那说着话。

倒是王四和张家虎、秦太卿的下人迫不急待，早挤入人群不见了。

可日高三杆，州衙门除了两个只狮子和两个看门的衙役，门内没什么动静。

心焦啊，着急啊，可有哪个敢骂?

大家只有故装镇定，继续嘻笑怒骂，相互逗乐。

人群中孙苞带着小弟们站在前面，由下人把百姓们赶开。

“喂喂，挤什么，滚开，小心我一拐腿！”

“你们站开点，别弄脏了我家公子的衣服！”

华州城谁不认得孙苞大少，这可是一个暴燥的小阎王，大伙纷纷保持距离。

孙苞摇着折扇作风雅状，对小弟们道：“等事情明了，找史进三个把银子讨回来，大家好好庆贺几天！”

有小弟道：“那是，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已叫下人去醉乡楼预定了雅间，在秋月楼请了几个青倌唱曲陪酒。”

孙苞故作心痛银子。

“哎呀，你这一刀砍得重了，请青倌的钱你出！”

小弟们凑趣道：“孙兄，反正银子是那三个憨包白送的，你得名声，咱得个乐子，大伙都各有所得！”

几个在那里肆无忌惮谈笑风生，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哐的一声锣响，衙门里走出三四个衙役。

那敲锣的大喝一声。

“好了，让道，张榜了！”

两个衙役排开人群，引着一个提了浆糊，拿着凳子，一个卷着榜单走向衙门侧门一堵墙边。

这里是衙门专门张榜告示的地方。

衙役站上凳子，把榜单张贴在高处，让大伙观看。

榜单上只有四十个名字，就是比试入围者，按比试成绩顺序上榜。

大伙鸦雀无声，只揉着眼睛定睛看去。

又不敢相信，再搓揉了眼睛细看。

不对，怎么会是他呢?

大伙看了又看，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言起来。

“史进，是史进啊?！”

“怎么会，妈呀，我的六两银子！”

“哎哟，你的六两算个屁，我可押了十三两！”

“唉，孙公子怎么就排第三了呢，这不合理啊?”

……

衙役们刚要撤回，听有人出言无状，转头喝道：“怎么不合理，你敢置疑万太守，敢置疑衙门，妄议朝庭?”

那说不合理的人吓得往人群里缩，还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很公正合理！”

衙役们进去了。

整个广场炸了场。

“卧槽，老子今年过年要喝西北风了，这他妈是大冷门啊！”

“谁他妈说史进是乡巴佬不会程文策论的?误导爷押错！”

“唉，认命吧，命里不该有的终究一场空啊！”

……

凡参加下注的，十有八九打了水漂，场上骂声一片。

孙苞和他的小弟们呆若木鸡，傻立在那。

这从何说起啊！

铁定的事说没就没，这是什么道理?

万太守不是很兴赏孙公子的策论吗?

这个老骗子！

那乡巴佬不是自幼厌学，不学无术吗，怎么会在榜首，这一定是弄错了！

孙苞越想越气，突然转身向衙门冲去，他要讨个说法。

小弟们还算冷静，几个抱的抱，拖的拖，拦住了他。

这贴了榜的事，哪会弄错?

去衙门吵闹，置疑衙门，惹怒了万太守，只会越弄越糟，得不偿失。

到时，孙通判也护不了，入解试、省试的名额也会取消。

周围的百姓输了钱，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多半是在骂人，孙苞觉得无地自容。

小弟们劝道：“孙兄，第三名也影响不了你参加解试、省试，来年再战，再夺回面子就行！”

是啊，只有来年再战了，可是…

有小弟想，可是那一千两就没了，他孙公子没了面子，咱几个没了银子，真他们倒霉！

这边史进站得太远，看不清墙上的榜单，见人群骚动，骂声一片，不知何故。

边上有挤过来的百姓在说，那史进第一，孙苞公子只得了第三。押孙苞第一的全泡汤了。

张家虎喜得手舞足蹈，秦太卿也喜笑颜开。

“好，恭喜大哥得了第一！”

史进笑道：“这只能算道听途说，等王四几个过来确认了再说！”

一会，王四几个气喘吁吁挤过来，拿着一张抄誉的名单递过史进。

“少爷，你果然得了第一！”

这名单是有头脑灵范之人，早准备笔墨守在张榜的墙下，榜单一出快速抄写买钱。

王四头脑灵光，赶紧花两文买了一份。

会办事，史进用眼神表扬了他，细看上榜名单，果然自己排在第一名，后面用括号括了个“优”字，“优”字后面画了二个“+”号。

后面依次是秦太卿、孙苞…等四个名单。

后面也用括号括了个“优”字“优”字后面画了一个“+”号。

其他前四十名的仅在名字后面括号个“优”字，无“+”号。

秦太卿下人也欢天喜地指着他的名字道：“公子，你看，恭喜得了第二！”

张家虎挠着后脑勺找自己名字。

“哎，哪里去了，莫非我没在榜单中?”

史进笑道：“恭喜张少爷上榜，第八名！”

张家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看史进用手指点着他的名字，千真万确在名单上。

“我的乖乖，第八名，我有这么厉害吗?”

史进看完名单，眉头皱了皱。

这次比试还是有瑕疵，那蒋成居然也出现在榜单上，居然是第三十九名。

这不是笑话吗?

这其中肯定有故事，但自己在考前就得到题目，就不要计较人家的猫腻了。

三人皆大欢喜，要找地方庆贺，张家虎省悟道：“慢着，咱在这里等孙苞那厮，可不能让他赖了那一千两！”

王四道：“小的几个在前面看榜时看见了他们，咱守在这里就行！”

史进几个站的是通往衙门的街口，这时人流开始往这边散去。

只等到广场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见孙苞和他的小弟悻悻而来。

孙苞的脸色铁青，他的小弟们也无精打彩低着头，如斗败的公鸡一般。

史进是三十岁的心态，不愿在言语上刺激他们，只是笑盈盈看着。

张家虎和秦太卿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笑怒哀乐全在脸上。

他俩带着神气和鄙视的表情，拦在路口，意思不言而喻。

一千两！

孙苞见状，知道今日说什么都是啪啪打脸。

他干脆不说什么了，出那两百两银票，递给他的小弟，大伙凑银子！

小弟们犹豫了，前面孙苞许诺几天工夫就连本带利还，现在情况彻底变了，出去的银子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回来。

孙苞见他们哭丧着脸抠抠索索的，心中的火苗不禁浇了油。

“怎么，兄弟有难，你们就这副德行?”

小弟们见孙苞目露寒光，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害怕。

他可是孙通判家的大少爷，能得罪吗?

赶紧凑齐了一千两，交予张家虎，把那张字据收回去撕了，这事算完。

张家虎见孙苞一伙灰溜溜走了，捧着一把银票笑得眼睛不见了。

“大哥，这银子赚得太爽了，小弟以后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