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细腰 266.深陷绝望

再说纪丹和逃散的族人，陆续回到族里。族里几位长者坐在上堂，纪丹靠近长者站在一旁

一位长者起身：“现在，族母被抓走了，素女也不在了。以前，族人因为有长秋、桃花她们在宫里，所以大王才对我们族人格外开恩。现在，长秋早就不在宫里，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桃花和其他被招进宫去的姐妹也逃走了，大王以前对我们的格外恩赐，以后将会变成疯狂的报复。如果我们族人，要想能够继续生存和繁衍下去，一定要做好应对大王和朝廷的准备——”

长者吃力地咳嗽几下：“我们——已经老了，我们的素女也不在了，以后族里的事情，就让纪丹领着大伙去应对吧！”

族人随即高喊：“纪丹——纪丹——”

纪丹走到长者面前跪下，长者将手放在纪丹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辞——

长者停下念叨，睁开眼睛：“孩子！去吧，去为族人献出你自己。”

纪丹向长者叩头行礼，然后起身面向大伙：“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大王要把我们男子全部送去充军，女子全部招进宫里为奴，这是要灭我们族人，断我们的后。这次，我们虽然侥幸逃过一次劫难，可是，他们抓走了族母，我们还是有十几位兄弟姐妹遭受不幸。以后，官兵会随时来袭击我们，我们要紧紧团结起来，坚持与大王和朝廷周旋，抗争。决不能束手待毙。”

“纪丹——纪丹——”

族人安静下来，纪丹接着道：“我们江姓族人，从小都是在湖里长大的，以后，我们面前的这无边的湖水，湖里茫茫无际的芦苇林，就是我们的生息之地。我们要将族里的所有青年男女，全部编成队伍，轮流派人在村头和湖里，站岗。官兵从岸上来，我们往湖里跑；官兵从湖上来，我们从岸上撤。湖中的芦苇林，布满沼泽和陷阱，只有我们能在其中自由穿行，官兵根本不敢进去。以后，只要官兵来抓人，我们就撤到芦苇林去，官兵一走，我们再回来，我们决不再让官兵抓走我们一个兄弟姐妹！”

“纪丹——纪丹——”

几个武士拥上前去，将纪丹高高举起。

几位长者脸上也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

晚上，纪丹和族里几个精干的武士在一起议事，雪儿和菱子一起进来。纪丹奇怪的看着两人：“我们在商量事情，你们不去睡觉，跑来干吗？”

雪儿噘着嘴：“纪丹哥哥！现在，族里的事情，也不都是你们男子的事，族里还有那么多的年轻女子，如果不能好好组织起来，每次官兵来了就四处乱窜，肯定也会出事的。所以，以后，我们都要一起行动。”

纪丹想想：“说的也是，那——族里的年轻女子，以后，就由你们两个负责组织和安排，怎么样？”

菱子羞怯地：“我们来，就是要和你们商量这事的。”

“好，那就过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大伙一起商量许久，纷纷散去，纪丹独自来到湖边，呆呆坐着望着远处的湖水。

雪儿悄悄从后面过来，不声不响坐在一边。纪丹回头看着雪儿：“你这小家伙，还不睡觉，又玩什么花样？”

“你不是也没睡吗？”雪儿故意往纪丹身边移移。

“我是有事，睡不着。”

“我也是有事，睡不着。”

“你——你有什么事情？别跟着掺乎了好不好？”纪丹有点生气。

“纪丹哥哥，你——生气了？”

“也不是生气，我——正烦着呢！你就别再惹我了嘛！”

“人家——就是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才过来陪陪你的。”

“我——我不开心，我是心里有事，我要你陪我干吗？你能帮我什么？去去去，快睡觉去！”纪丹真的烦起来。

“不去不去我就不去，好心没好报，老说人家是小家伙，我已经不是小家伙了。”雪儿气乎乎地。就是赖着不走。

“好好好，是我错了，对不起，雪儿妹妹已经不是小家伙了，人家已经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这总行了吧！去吧去吧，现在可以回去睡觉去了吧！”

“纪丹哥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让我在这陪你一会吧！好不好嘛！”雪儿拉着纪丹的胳膊，轻轻摇着。

“好好好！你要陪着那就陪着吧！恩！真是拿你没办法，小家伙！”

“跟你说我已经不是小家伙了，你还说？”

“好，我又错了，你到底想干吗？我现在都烦死了。”

“纪丹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

“唉！我跟你说了，能管什么用啊？香玉姐姐她们几个现在都在章华台上，本来我也是在那里，准备一起配合她们的。可是，现在桃花她们这么一闹，事情全都搞糟了，你知道她们现在在那里有多危险，可我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了。族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族母也被抓走了，你说我——”

“原来——香玉姐姐她们——去了章华台？她们——干吗去那？”

“干吗干吗？她们要去寻刺大王，你——知——道——吗？”

“哥——”

雪儿上去紧紧搂住纪丹，纪丹居然象孩子一样乖乖靠着雪儿小声哽咽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怎么做，能够把她们给救出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雪儿轻轻拍着纪丹：“哥！你别——太担心了，她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哥你要相信，老天都会保佑她们的——”

纪丹突然醒悟过来，重新坐好：“对不起！雪儿妹妹，我——刚才——太——”

雪儿咯咯笑道：“哥！你刚才才象小孩呢，还哭呢！”

“让你——看笑话了吧！”

“才没有，哥以前在我的心目中，就是全天下最高大的英雄，没想到哥也会象孩子样地伤心痛哭。”

“哥早就想哭了，已经憋在心里好久了，现在终于哭出来了，反而好受多了！”

“就是嘛！人家好心来陪陪你，还硬是要赶人家走，要不然，你怎么会哭出来？”雪儿突然觉得有些羞涩。

“好了，谢谢妹妹！你说，香玉姐她们——到底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希望成功？”

“机会肯定有，希望也会有，但是也很难的，我也是在宫里呆过的，毕竟那是大王的宫殿，想干什么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就是说，她们这次——是凶多吉少。”

“这是肯定的。”

“你说，我们现在还能为她们作点什么？”

“除了准备随时接应她们逃生，再就是求老天保佑她们！”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还有，现在，族母又被他们抓去了，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去救她老人家。”

“纪丹哥哥！不知道你仔细想过没有，以前，我们族里有长秋姐姐受大王的宠爱，大王才给了族人许多的优越和安宁。后来虽然长秋姐姐不在了，又有桃花姐姐还有族里那么多姐妹在宫里，大王也算没有为难族人。可现在，这几件事情，都让大王对我们江姓族人恼羞成怒，必定会把所有不满和怨恨，全都撒在我们族人身上。还有那个郑大人，好象对我们族人也怀有刻骨仇恨似的，这样下去，我们的族人，恐怕又会遇到一场大的劫难——”

“雪儿妹妹！想不到你真的——都这么懂事了，这也正是哥现在最担心的。”纪丹亲热的摸了下雪儿的头。

雪儿脸都红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哥——要不，让妹妹——再进宫去吧！”

“让你进宫？去干吗？”纪丹奇怪的看着雪儿。

雪儿低下头，涩涩地：“去讨好大王，迷住大王，让大王能继续给族人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长秋姐当时就是因为这样，才向大王屈服的。”

纪丹又摸摸雪儿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是不是生病了？”

雪儿轻轻推开纪丹的手：“哥——我是认真的，没和你闹着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也许，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还有一线希望能救出族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亏你想的出来，好了，哥也没时间和你瞎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纪丹转身过去，不理雪儿。

雪儿重新抱住纪丹的胳膊：“哥！真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纪丹哥哥，你不是说我长的很象长秋姐吗？长秋姐为了族人，都能牺牲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呢？长秋姐当初就是这样迷住了大王。纪丹哥哥！你相信我，我也一定能够迷住大王的——”

纪丹甩开雪儿：“妹妹！记住，我们宁愿去死，去和他们拼命，我也再不能让我们的姐妹们去作这样的牺牲。”纪丹说完起身，雪儿追上：“哥——”

“不许再提，回去睡觉”纪丹命令道，雪儿悻悻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