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哭，整个大唐都对不起他！ 第八章 如此赤诚付出，可报深恩？

“天底下，有比你更狠心的父亲吗！！”

李丽质一声更比一声歇斯底里。

一声更比一声充满对自己父亲李世民的拷问。

周围无数百姓脸色大变。

谁也想不到今天在继‘问斩镇北王’这桩让人难以置信的惊天大事发生后。

又出现了李丽质这位嫡长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质问天子！

不。

事实上不止这些。

之前黑衣少女也就是郑音儿还说过李彻并非李世民亲生骨肉。

只是这件事对于所有人来说过于荒谬和离谱。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当真。

邢台上，听着李丽质为自己说的话，李彻陷入了回忆。

那些说不上痛苦，但却一直让他难以忘怀，心里隐隐觉得疑惑的回忆。

大唐的皇子公主那么多，为什么父亲唯独对他如此严厉？？

严厉到让他从小到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城楼上李世民并没有因为李丽质的一番话而变化情绪，只是淡淡看着李丽质道：

“玉不琢不成器，没有昔日的苦练和伤痕，哪有今日的大唐战神，镇北王？”

李丽质很是好笑的看着自己父亲。

“没有昔日的苦练和伤痕，哪有今日的大唐战神镇北王？”

“父皇您说这句话难道不觉得虚伪吗？”

“若您昔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成就今天的二哥。”

“那么为何在昨夜发生之事都未调查清楚，您便如此坚决无情的想要处斩二哥？”

李丽质玉靥冰寒质问。

李世民脸色微沉。

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是吃错什么药了？

竟然胆大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质问他这个父亲！

还有。

他并不记得李丽质和李彻兄妹俩有什么过深的接触。

为什么在其它皇子对今天之事避之不及的时候，唯独李丽质站了出来如此袒护李彻？

李世民自问这些年做的已经够周全了。

虽然把李彻培养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但同时只让所有人对李彻感到害怕，而没有一丝爱戴和敬仰。

更别说让李彻和其它‘兄弟姐妹’增进感情。

“长乐，你的意思是说朕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处斩你二哥？”

李世民背着手，低声沉吟。

“没错。”

李丽质道。

李世民淡淡道：“那你且问问在场所有百姓，有谁愿意站出来为你这个二哥说一句话？”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昨天的事情不是你二哥所做，朕便让大理寺重审如何？”

李丽质刚到，并不知道自己父亲李世民之前就已经说过这样的话。

更不知道在更早之前朝廷宣布问斩李彻时，

她的父亲李世民就已经下旨，若有人为镇北王说情，同罪论处！

见自己父亲‘松口’，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的李丽质转身看着黑压压的百姓身影。

她期待着有人会站出来，为李彻说话。

然而。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所有围观的百姓眼神躲闪，有的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这一幕，李丽质神色错愕。

而李彻之前感受到的那种铺天盖地的冰冷，再次将他团团包围。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神情呆滞的站在邢台中间。

“为什么？”

李丽质蹙着眉头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神色从未有过的愤怒。

李丽质手指李彻。

“他是大唐的皇子，是守护了你们七年的镇北王！你们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

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为李彻说一句话。

李丽质脸色苍白，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眼睛里涌出泪光，声音哽咽。

“是，在你们心目中，我二哥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是我父皇手里的一把刀，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可你们看清楚，他才十七岁，他比你们很多人年龄都小！”

“他有血有肉，心不是石头做的！”

“你们只知道他是冷血无情的镇北王，可你们真的清楚他为你们，为大唐做过什么吗？”

李丽质雪白的脸布满怒火，开始对着麻木的人群列举李彻做过的所有事情。

“武德九年，正逢储君之争，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欲置我父皇于死地，设下鸿门宴。

是我二哥李彻，十岁的李彻一人一刀杀进东宫，救出了我父皇！那一战，我二哥身负数十刀，差点丧命！”

李丽质说着转身面朝着城楼。

似乎想把这些回忆从自己父亲脑海里唤醒。

李丽质身边，李彻那颗本已经被李世民硬生生封住的心，猝然裂开一丝裂缝。

十岁时孤身闯进东宫营救父亲李世民的画面浮现在李彻脑海。

李彻涌出一丝泪光。

当时的他是真的害怕。

害怕这个父亲会有什么闪失。

所以十岁的他毫不犹豫的拿着一把刀冲进了东宫！

他不顾一切的拼杀！

幸好他救回了这个父亲。

即便他满身是伤，累的浑身脱力。

在无数目光注视下，李丽质继续说道：

“正是因为我二哥那次的以死相救，我的父皇，你们的秦王，才坐上如今的皇位，成为大唐至高无上的君主！”

“可他才刚登上皇位不久，得知消息的颉利可汗带着突厥大军南下。”

“长安危急，又是我二哥，以十岁的瘦弱身躯，披上战甲，在渭水之畔迎战突厥！”

“是我二哥英勇无敌的冲杀敌阵，震慑了颉利！

让颉利不敢轻视我那刚坐上皇位的父皇，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渭水之盟，有了大唐后面的喘息之机。”

“那一战，我二哥再次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李丽质说着突然哽咽泪如雨下。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十岁的李彻眼神不屈浑身是血骑着马回来时，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突然从马背摔落的情景！

一个成年男子如此悲壮赤诚的情景尚且让人泪目，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少年！

“渭水...突厥...”

随着李丽质的讲述，李彻的回忆来到七年前的渭水之战。

因为这些年自己父亲对自己的铁血教育，让自己不用记着那些无用的往事。

只需要听从命令。

李彻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当时突厥大军兵临渭水时，他的父亲李世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父亲说：

“翊儿，为父皇打响这第一战，只要首战胜，突厥就会感受到大唐不容轻视，这样父皇就有了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否则，大唐灭，父皇亦不复存在。”

就是因为这句话，十岁的李彻没有半点犹豫，便拖着刚刚伤愈的身体披甲上阵。

李彻仅仅带着一千铁骑冲入敌阵，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的冲杀了足足一个时辰。

杀的颉利心神大乱，惊的突厥人人不安。

终于。

颉利胆怯了。

终于。

在李世民软硬皆施的心理战术下，颉利答应求和了。

而李彻，十岁的李彻，自满身是血的从战场归来，摔落下马。

一睡就是三天！

这三天，作为李彻父亲的李世民没有来看过李彻一眼

所谓的生养之恩，如山高，如海深，难以报答。

这样的付出和回报，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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