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刀刃第一季原生 第14章:英雄？罪犯？

“大致，就是这样。”

我坐在金雕对面，沈可冰的旁边，这时他正瞪大眼睛看着我：“所以说，其实沈可冰也不完全是人类。”“是，”我说，“毕竟在研究室被强灌了很多药液，也许在某种角度，药液已经改变了她的基因。”“不简单啊，看来这次的袭击只是个幌子。”金雕说，沈可冰疑惑地问道：“幌子？那是什么原因让蜂鸟抓住了我却不杀呢？”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金雕的语气里头一回有了些许无奈。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先回去。说不定蜂鸟的余党还在追杀我们，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慢着年轻人，”金雕叫住我，“那这个小丫头怎么办？”我看了沈可冰一眼：“我看，她得跟我一起离开……等我们回去以后，保持联络。”

“不，她还是待在我这里吧，”金雕说，“这里是研究室无法监测到的地方，如果你真心想要救她，应该给她一个安全的定居之所。”

我皱紧眉头想了想：“好吧……但麻烦你保证她的安全，伊戈尔先生。”

“啊……包在我身上……”金雕有些尴尬地说道。

临别之际，沈可冰却突然向我走来：“徐逸……回去要小心啊。”“嗯，你也要多加小心。蜂鸟也许只是个小角色，背后你不知道的大人物一定还在对你虎视眈眈。”我说，一边戴上限制器插上基因，她点了点头。

“徐逸！”她的语气忽然焦急。

我转过身去：“怎么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她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种我所不懂的不舍，而我在那一刻，也同样注视着她——

“真是个笨蛋。”

“诶？”她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立刻显现了明显的失落——

“FALCON！”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待她再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却已经变为了裂天战士，张开猎隼双翼飞在了半空中——

“再见了，沈可冰。”

随即一阵大风吹过，带来无数风沙和尘埃，待那送别之人再擦亮双眼，我却早已飞入了延绵不绝的云层。

深夜，晾衣杆上的乌鸦扑动翅膀，带来一片片黑暗中乌影，万籁俱寂。街道上只剩下闪烁的霓虹灯在不知疲倦地改变着颜色。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想躺下睡觉却根本睡不着。

一切都太混乱了，对于一个一直作为普通人的青年来说，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无论是金雕还是蜂鸟都不是在我预料中出现的人，他们的出现，给我这个刚刚成为改造人的青年带来了不小的混乱，再加上沈可冰所处的境地……现在一个人冷静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靠在自己坐了十多年的椅子上，想起了很多东西。

那时候，我已经失去了若澄，万念俱灰。不仅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恶习，还成为了执行校园暴力的罪魁祸首。这也印证了钱益民口中“变成你讨厌的人”我本是想为他们伸张正义的勇者，却因为那些背叛我的人……变成了自己印象中最厌恶的人。

一年前

一个放学，我照常背着包走出东校门，手下的人告诉我有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打了帮里的小弟。原本所有人都说要几个手下和我一起去，怕是别的帮派的人。

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孤身一人前往。

那是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小巷也没有什么居民，周围的楼房已经废弃，只有那么两家钉子户还倔强地立在那里。

在小巷的另一头，一个中学生正抓着一个女生的领子——

“听着，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你，要么交钱，要么……就‘以身相许’吧，这里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喂……小子”

那人转过头来，是一个初一。“你谁啊，别多管闲事。”“你很快就会认识的！”我冲过去一记重拳打在他的鼻子上，瞬间鼻血就淌了下来——

“混蛋！”他痛得放开了抓衣领的手，女孩被吓得愣在一边。我一手抓着他，一边说着：“听好了小子，我的一个兄弟说你打了我们的人——”“嘭！”又是一拳打在胸口，他倒在地上抽搐，我抓住他的衣领，对准头部一个火箭头槌，他就倒在地上，捂住头大喊大叫。“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冷冷地说，他终于显露出恐惧的神情：“你……你是！”

我摘下戴在头上的卫衣帽子：“我叫徐逸，过去只是一个硬抗混混的人。怎么样？！要么现在滚，再也别来骚扰这个女生，我保证不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死性不改……就跟我去见见‘忠神组’吧！”“忠神组……难道说，你就是一把手，那个打了三个初三的人？！”

我冷笑道：“没错，但现在该做你的选择了！”“大哥，我……我走只求你能放过我！”他立刻向我不止地道歉。我放开他，重新戴上卫衣的帽子：“滚吧，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马上滚……我这就滚……”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巷子里待一秒钟，捂着鼻子从巷子的那头跑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照顾好自己啊，”我把一边地上的包和物品还给了那个女孩，“今天要不是我在这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呢。”她在愣在那里，被我刚才的所作所为震撼。

“谢谢你……”她对我表示感谢的同时，却也对我的身份恐惧，“你……你就是那个忠神组的老大？”

“曾经是，但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是了。”

那天，是我自进入忠神组之后做的第一件好事，也是最后一件。

“啊！”我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中已在书桌上度过了整整一个夜晚。当我又一次梦到那时的场景，一股莫名的寒气即从背后传来。时针在黑暗中转向未知的方向一边变为圆环的限制器，在房间的黑暗中闪闪发光，却无法照亮房间的黑暗。

那天，我向终神组提出了退位和解散的辞呈。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再也不想过那种作为坏人的生活，想过学习和恋爱并举的单纯生活，现在看来……这只是敲冰求火的愚蠢的假想罢了。

拿出手机，时针正好显示着2：00。这是若澄离开之后我睡得最早的时间，现在的身体，却因为那时的心理亚健康而无法承受。我长叹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时的场景——

“老大，为什么要解散我们？”

“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这个团体的看法。”

“可是……这才刚刚有点起色，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我不想再说一遍，现在就告诉兄弟们，离开这里。”

“老大！”

“我说了——我不再是你们老大了！”

“……”

“也许我曾经是忠神组的一员，甚至是指挥……从今天起，再也不是了。”

现在依然依稀记得我走的时候，从来没在我面前掉过一滴眼泪的二把手泪流满面，泪流满面。

想着想着，突如其来的疲惫将我击倒。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直到那再也无法抬起的上眼皮持久地落下，无心回忆，沉沉睡去。

清晨，无私的阳光将世界沐浴在微暖的氛围里；电线杆上，早起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诉说着社会的糟粕；人们纷纷走上街道，学生们在早点店吃完早餐，走向学校的方向；家长们发动汽车，行驶如早高峰的公路。

我背起包，同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们一起，走在这条走了成百上千遍的路上，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右手手腕上变形为电子环表的限制器。

我明白，在改造人被消灭殆尽之前，也许我要一直佩戴这块来自“地研”的手环。

下午，语文课

“同学们，这篇文章的主旨大意有谁来回答一下，啊，我们有请……许铭亦。”

“啊，好的……”大雕从座位上站起来，“这篇文章的主旨大意是……”

语文钱老师笑着听他回答问题。她向来讲课非常专注，又不失令课堂充满生机的幽默感，但这时的她并不知道，这所中学即将面临的境地和其中一人的细微变化——

“嗯！说的不错，看来平时有在认真听课，那么我来看看……下一题么……让我们有请——徐逸。”钱老师在讲台前叫道。最后一组，最后一位学生从座位上缓缓站起，然而他所说出的话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能……去下洗手间吗？”

我靠着墙壁，全身无力，颤抖着说道。“啊？！没事吧？”她关心地问道，我摇摇头：“可能是中午吃得有点多的原因……有点想吐……”“那你快点去吧，实在不行的话待会儿我给你开单子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我却心知肚明。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以至于只能扶着墙站起来。身旁的同学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如芒在背。终于，我跨过了后门的门框，走向厕所的方向……

“喂，他没事吧？”雪茄低声向大雕问道，没想到他也正回头望着后门：“啊，大概……”接着便不再说话，转回来看着语文课本出神地想着什么。

“咳咳咳……”厕所里，我难以克制地呃逆，咳出来的却不是胃内容物，而是血样的液体，或者说那就是血。“哈……果然是……基因的副作用么……”我拿出放在校服口袋里以防万一的备用基因，“……哈……看来早应该听伊戈尔的话……不然也不会——”

“不行……我必须……先用基因坚持一下——”

手环瞬间打开，伸出基因插口，我立马按下了基因上方的按钮——

“FALCON！”

基因被激活的一刻，限制器的控制能力将基因吸了进去，完美贴合了插口形状——

“改……造。”

力量受限的盔甲从手腕处流水至全身，包围住手臂和头部。由于限制器的原因，并没有触发改造人形态的完全体声音，但在改造完成的瞬间，我却忽觉全身的轻松，原本好似绝症的疼痛在与基因结合后得到了完全的减轻，甚至都不再从嘴里流出血来，我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几乎已经要坐在马桶上晕过去——

“大黄！”是猝不及防的喊声。

雪茄。

“大黄！你没事吧？！你在哪个位？！”他的声音十分焦急，“完蛋……为什么这个时候……而且还是那个家伙……”我惊慌地自言自语，“不行……现在这样的情况……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但是……身体快要……啊！——”

“徐逸！”他不顾一切地冲进洗手间，一路将所有隔间的门都打开，直冲到最后的隔间，发现了被我锁上的隔间门，“笨蛋……现在不行……”我慌忙地解除改造人形态，但手臂上的研究所标志却怎么也无法褪去。雪茄则正在门外狂敲着门：“喂大黄！你怎么样？！快开门啊！”

“雪茄……现在我不能出去！”我无奈地怒吼了一句，他却并没有明白我的用意：“你在胡说些什么！……可恶，既然如此——啊——”

“嘭！”

雪茄使出他跆拳道红黑带的一脚，直接踢向隔间的门锁，随着一个结构断裂的声音，门锁竟当场被踢成了两半！

但见到我的第一时间，他还是被我嘴角流血的形象所惊讶。

“大黄……？”他试探地问道，我全身汗湿，这时正无力地瘫坐在马桶上。

“雪茄……”我用着几近虚脱的力气说道，“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啊。”

十分钟后，救护车开进了学校。

雪茄不放心我，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救护车上，雪茄深沉地看着窗外突然说道，“诶？……”我微弱的声音从平车上传来，他看着我：“你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对你的一切一无所知么？”“你在说什么……”我还想隐瞒什么，没想到他直接就开始了语言嘲讽：“你真蠢……一般人一次吐那么多血早就一命呜呼了，更何况你一个初中生……所以说，能解释这件事的结果只有一个——”

“你是改造人，”雪茄压低了声音，“我说的没错吧，大黄。”

我睁开双眼看着他，惊讶的神情难以掩藏。半晌，我闭上眼，苦笑了一下：“呵，真不愧是年级前五十的优等生，和我这个空气人……真是毫无可比性。”“少说傻话了，你如果一心放在读书上，一定比我更强才对。”他笑着说。

我点点头：“倒在隔间马桶；马桶上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件事要暴露，想都没想就拔除了基因，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傻瓜，”他突然说，“那是因为啊——”

“任何细微的异样，都无法逃过我这双反射真相的正义之眼。”

我看着他，忽然严肃了起来：“那么……你现在怎么办？要在所有人面前揭发我的真实身份么？”“不，”他一口坚决地否认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直到你真的想告诉他们的时候。”

“诶~~”我反讽着他的答话，在救护车开进医院的时刻突然问道——

“雪茄，”

“嗯？”他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我想了想：“如果东窗事发了，他们和社会会怎么定义我们呢？我们是英雄，还是罪犯？”

他没注意到身后来推我的医护人员，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们推进了急诊室。他呆呆地望着他们将载着我身体的平车推向急诊室，消失在自动门口。

但当他看到我们消失的瞬间，却露出了一个含义深刻的笑容——

“大黄，关于这个问题……待我真正成为毒王之王的那天，你自然会明白了……”

“哼……我也时常在想这件事……我们是英雄……还是罪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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