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第一章 西湖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想不到啊，西湖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是这般碧波荡漾，就是不知道这醋鱼还是否有当年的味道。”湖心亭中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形佝偻，但眼中满是精光，不见半点浑浊，他披着白袍，手中握着一把鱼竿，今日，春光正好，微风不燥，正适合钓鱼。

只见鱼竿微微晃动，随即摇晃的猛烈起来，老人瞪着眼睛，嗤一下站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有鱼上钩了，今天这西湖醋鱼我李若愚是得吃上了。”老人哈哈哈大笑，两条胳膊看似枯瘦的宛如枯槁，却爆发出来一种极强的力量，猛地向上一甩，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飞向了天空，那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随即跃到了湖心亭中，翻滚蹦跳，老人如一个七岁顽童似的，两脚蹬蹬蹬的跑向那条大鱼，挽起白袍袖子，飞速把鱼抓住:“嘿嘿，跑不了了吧，老头子我可早就想吃那西湖醋鱼了，正巧，你这家伙上了钩，看来是天要忘你啊，所以不吃你真对不起老天爷啊。”

李若愚一手把鱼按在地上，另一手对着那鱼边指点边说着话，神色认真，说的好像那鱼能听懂似的。

一条小舟从碧波上缓缓向着湖心亭荡去，一个身着月白色太极服的少年站在舟上面，高声呼喊:“师傅！师傅！你咋又搁这里呢？快点回家，该吃正午饭了！啊唉！”李若愚听着湖上的呼喊，丝毫不应，仍旧对着那条鱼自言自语。

小舟停在湖心亭边，少年跳了下来，拿绳子拴着亭子边的舟桩，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生的白白净净，挺俊秀的一个孩子。

他看着抓着鱼的李若愚，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叉腰，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师傅啊，咱就是说，该吃正午饭就自己回去嘛，何必让我来找您呢？上次搁楼外楼里喝酒，大半夜不回家，这次该吃正午饭了，您又不见踪影，徒弟我不是担心你吗？特地来找您，找了西湖一大圈，这才看见湖心亭上有个您，咱该回家吃饭了。”李若愚捧着那条草鱼，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冉崽子，学啥不好学的顶撞师傅，翅膀硬了是吧！老头子我来这湖心亭散散步，钓钓鱼有啥事情，老头子我虽然老了，但当年学的可一点没落下，别说现在了，再老上十几年，对上你这样的小伙子可是轻而易举就撂倒了。”少年无奈的说道:“是是是……师傅教训的是，那咱回家吃饭呗。师娘还等着呢。”

李若愚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一听到师娘二字，两手一抖，差点把鱼弄掉了，随后，紧张兮兮的说道:“你说甚话？你师娘回来了？”少年默默点头，李若愚将丢在一旁地上，揪着自己的满头白发，嘴中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这婆娘啥时候回来的，这次我不死也得脱层皮了，要不我还是跑吧，先躲两天……”

少年听着李若愚说的话，嘴角一阵抽搐，他弱弱的说道:“师傅？师傅？”李若愚两手一摆，没好气的说道:“有事说，有屁放，我还想着往哪里跑呢！”“师娘还说了，你要是半个小时回不去的话，就这辈子也别回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你这小娃娃是非要陷我于不义之地啊是吧，现在才说这档子事情，看着等我老头子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时间不够了，咋整啊。”李若愚急得满地乱走。

少年急忙解开舟桩上的绳子，高声说道:“师傅，快上来，我划快点，应该可以赶回去！”李若愚一看那小舟，再一看宽广的西湖，满头黑线:“我看算了吧。”说罢，李若愚两脚从地上一踩，向半空一跃，化作一只浑身青羽，羽毛上带着点点红斑的，状如鹤的鸟，向着远程飞去，洁白的鸟喙吞吐着火焰。少年眼中尽是艳羡，是毕方！

《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