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露面之时起,陆城荒无时无刻不表现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哪怕是当日在琉璃院救下这位姑娘时,她所表现出的冷峻也令旁人避而远之。
不过,那位当日被她救下的姑娘此刻目光含情,手捧琵琶行至陆城荒身前,当下便屈膝一拜,对着她深深施了个礼。
“多谢恩人当日仗义施救,奴家信茹没别的本事,只能弹奏一曲,聊表心意,愿恩人长命百岁,步步高升。”
起初,陆城荒还有一丝惊诧,眉头不由地微微一簇,却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后她便恢复如初,语气也十分冰冷。
“你好好活着便是,既然曲子已经唱了,今后咱们就互不相欠。”
叫做信茹的姑娘大概也早料到陆城荒的反应,红润如蜜桃般的顺嫩面庞立时浮现出一个百媚横生的笑容。
“恩人的胸怀自是可以海纳百川,信茹却用不敢相忘这份救命恩情。”
“那便随你。”说罢,陆城荒把头一侧,抓起桌面上果盘里的瓜果便塞入口中。
信茹微微颔首,十分大方得体地退出了房内。
自打被陆城荒救下之日起,她便没再接皮肉生意,兰姐怕陆城荒再寻麻烦,也就由她去了。
“我的好妹子,你可是轻而易举就俘获了美人芳心,咱们兄弟几个,半辈子可都没人疼爱。”
“吃你的吧。”陆城荒猛然朝陆重生嘴里塞了一块西瓜,虽然面容冰冷,但眉目间细微的神情变化,依旧可以看得出她内心的怪异波动。
“二哥,此事还是不要玩笑的好。”自众人结拜之后,陆重生便成了云百溪的二哥。他依旧一副正经模样,劝说几人不要以此寻陆城荒的开心。
“七弟,你如此劝诫,莫不是自己心里有什么打算?”陆重生突然话锋一转,又拿云百溪调侃起来。
“我能有什么打算。”云百溪自觉着问心无愧,摇头笑道,同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酒。
“七弟,你的打算你自己恐怕也不清楚。”
陆重生话语中似有深意,引得其余侍卫也跟着大笑。
云百溪喝下一杯酒,不知为何,只觉着面庞有些发热,便起身声称屋子里闷得不透气,要出换换气。
众人觉着他是有些羞涩,大笑几声任凭云百溪自顾自走出雅舍。
“朱老哥,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陆重生凑到朱标身前问道。
“唉,兄弟但说无妨。”
“这平日里,究竟是哪些人胆敢欺负咱们呢?”
说起此事,宛如勾起了朱标伤心处,他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后徐徐道来。
“总伍的人自然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平日里吆五喝六,对着咱们指手画脚,把吃力不讨好的事都丢给散伍的人。散伍自身也不团结,自然就是大鱼吃小鱼,在总伍那受的气,全都撒到势力更弱的散伍中。十二个散伍中,每三伍归属同一副都统管,咱们雄七伍与雄八、雄九两伍都归属乔书桐副都统麾下。一年前我们奉命围剿大雄城外一处山匪时,遭遇埋伏,雄七伍损失了大半人马,一年多也未补充人手。乔副都统是好人,平日对弟兄们也算关照,他麾下的八伍和九伍对咱们尚算客气。可是其余几伍,那阵可劲儿的往咱们七伍身上泼脏水啊!”
说着说着,朱标居然老泪纵横,这一年里遭遇的伤心事怕是比他前半辈子都多。
“刚刚对兄弟几个横眉怒目,可不是老哥的本意,我们就是想立个威,不愿咱让别人给欺负了。”抹去一把鼻涕,朱标竟然趴在陆重生肩头哭了起来。
一旁的金得胜也感同身受,忍不住抽起了两声,捏了捏酸涩的眼眸,在朱标肩头拍了拍一作安慰。
“哎呀,我说你们几个爷们哭什么?这不是有兄弟几个了么。放心,从前谁在咱们身上泼过脏水,明天咱们就直接在他身上一桶粪水。”陆重生拍拍朱标的脑袋,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欺负的孩童般语重心长。
朱标挤了挤眼眸,忍住了泪水,不再哭泣,同时振作起精神,好似陆重生那一番话让他豪气大作。
就当几人打算举杯痛饮一轮时,突然听到客房外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原本喧闹的琉璃院一时间竟然惊得令人不安。
听那骂声,似乎是在对着云百溪发作。
本身就喝了不少的酒,一瞬间众人都按捺不住了,陆重生和朱标在前,金得胜、左文胜和向山紧随其后,一伙人一起冲出了房外。
果然,只见得琉璃院下方一队同样身着雄鹰戎服的人马,正伸出手遥指向云百溪叱骂着。
只不过这群人中,还有一个身着金丝绣补戎服,头顶笠形盔的男人,与其他侍卫装扮颇不相同,眸子里的寒意也令人印象深刻。
“妈的,你这个不开眼的混账,轮班期间竟然跑到勾栏院快活,你是哪一伍的?”一个圆头侍卫瞪着眼眸对云百溪质喝问道。
“在下是雄七伍的侍卫,不知这位同僚有何关照?”
“我关照你妈了个头,你他妈的不去办差事,跑到这干嘛?”
“喂!严五,都是袍泽弟兄,你的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么?”朱标对严五的态度不太满意,顺口回应了一句。
若是放在往日,他就打算忍了,可是今夜酒喝得多了些,平日里受的气也刚刚抒发一通,实在是没能克制住。
“我当他妈的是哪个雄七伍,原来是你这个猪头带的残伍。”叫做严五的侍卫丝毫不给朱标留连面,不中听的绰号也直接被他说出口。
“严五,你的嘴巴吃屎了,还是你老娘生你时留了粪在里面,这么不干净?”
“他妈的猪头,还反了你了,你们这个残伍今日来这里花天酒地不做事不说,还敢骂你爷爷。”
“我他妈骂你又如何?”
“朱标,你好大的胆子啊!今天这些酒,看来没白喝。”那个头顶笠形盔的男人扬起头,露出两撇浓密的八字胡。
看着此人,朱标浑身一颤,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原来是魏副都统,属下罪过。”
见朱标立马怂了,陆重生一脸疑惑,转过头看向金得胜,问道:“此人是谁?”
金得胜也时一脸愁容,低声说道:“他是散伍四位副都统之一的魏鹰韩,也是总伍镇抚使马森的外甥。”
得知对方的身份,陆重生做了一个怪异的神情,随即露出一脸坏笑,猛地勾住了朱标的肩头,粗声喝到:“他妈的,你们又是来大宝花寺干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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