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舍内,南宫若雅、李作虎等人微微勾唇,忍住了不笑。楚俊杰露出了笑容,但背对着高堂,也没人发现。
坐在主位上的高堂,神情确实有些尴尬。
别说是高堂,在场所有看客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坐在校场高台上,负责督察比武大会的侍卫营都指挥使徐继山直接站起身子,目光中的不可思议难以被掩饰。
若说文武比试有作弊,有假赛者不占少数,可似今日这般毫无掩饰,肆无忌惮地弄虚作假,在场众人是真的头一次见。
场外的小年惊得无以复加,指着陆重生结结巴巴说不完整:“这这这……简直骇人听闻,简直……”
“哈哈哈哈哈,陆大哥果然与众不同,即便是舞弊,也不拘一格。”云百溪忍不住笑着赞叹起来。
“少爷,您不是吧?他这就是在弄虚作假,还如此狂妄张扬。”
“小年,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敢如此张扬地弄虚作假呢?”
一句话,问得小年哑口无言。
在场一众人对此褒贬不一,有人大呼岂有此理,容不得侍卫营出现此等弄虚作假之辈。也有人为陆重生说话,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随意安插罪名,也容易惹起非议。
作为此次比武大会的主考官,侍卫营都指挥使徐继山思索了片刻后,也坐下身子。
眼下没有真凭实据,即便就此质问对方,怕是对方也不会轻易承认。他挥了挥手,示意比武继续。
雅舍的几名官员紧锁眉头,高堂经历了片刻的尴尬之后,神态恢复如初,摆摆手请众人看茶。
随后的比武,陆重生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而他接下来几场比试更加有恃无恐,几乎次次都一个回合将对手打翻,或是晕倒不起,或是栽落擂台。
比武大会最后八人中,便有了陆重生的身影。
八强决出,除了陆重生令人看得瞠目结舌外,其余的比试中规中矩,胜负悬念不大。
楚俊杰呵呵笑了两声,转过头看向李作虎,笑着问道:“李家少主,今日几场比武,你觉着哪些人算得上可造之才啊?”
“除了有两个身着白衣的,其余人都不值一哂,尤其是……”
李作虎突然一顿,他口中的两个身着白衣之人,自然是陆城荒和云百溪,可是一想到陆重生的身影,他突然忍不住勾起唇角。
陆城荒换了一身白衣,李作鸳也认不太出她,忘却了当日城外的恩怨。
“高城辅,你们大雄城侍卫营,莫不是真打算留下这等侍卫?”李作鸳也挑眉笑问道。
高堂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即舒展眉头微微一笑,答道:“他既然有本事能让别人输,那侍卫营自然会要。不过我大雄城侍卫营也不是享清福的地方,生生死死司空见惯。”
“高城辅,比武大会已经结束了,我们是否要步入正题呢?”南宫若雅并不关心其他,她能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和谈。
“那是自然,我们也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那既然如此,与此事无关者,是否要先行离去?”
南宫若雅所针对无疑就是刺客族的楚俊杰,后者脸色难看,冷眸斜睨向南宫若雅。
“楚老族长,南宫少主言之有理,不如您先移步茶室,稍后高堂自当赔罪。”
见李家兄妹也不反对高堂和南宫若雅的想法,楚俊杰也懒得自讨无趣,冷哼一声后,起身边离开了雅舍。而其余官员,也十分自觉地起身离去。
“高城辅,大雄城是否执意要与南宫家与李家一战?”南宫若雅问道。
“那自然不是,只是迫于我大哥爱女心切,再加之大雄城乃至于堕民界常年被压榨,也都积压着不少怨气,种种因素交织,这才不得已悖逆两大世家的意愿。若是可以和解,我们自然是高举双手赞成,哪家人愿意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打打杀杀呢?所以,如何才能不打,要看两大世家的尊主是如何打算了。”
待高堂讲完,李作鸳率先发出一阵冷笑,接着说道:“只要你们舍得高家一对千金,另纳二十万两白银,此事便可作罢。”
“哼哼,少主不觉着您的话就似在白日做梦一般?”
“你再说一句。”
“三妹。”李作虎突然叫住李作鸳,他也明白自己妹妹所言无疑是在浪费时间。接着他将目光瞥向南宫若雅。“南宫姐姐有何高见?”
同样瞥了李作虎一眼后,南宫若雅说道:“实话实说,我南宫家不想打仗,同样也不怕打仗。甚至于,即便只有我南宫家,灭掉你大雄城也不在话下。不过,杀敌一千,自损七百的事情,我们也不想去做。我南宫家是可以为大雄城破例一次,高家其中一位千金可以不必被送到荣阀界,但其余供奉,需如数缴纳,你们可以随意找个女孩做贡,但对外必须要以令兄千金相称。”
高堂深吸口气,两手插入袖口,细细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下官只是代兄长执掌几日政务,此等大事,不敢妄做决断。待我向家兄传达南宫少主的意思,再做定夺,南宫少主意下如何?”高堂微微倾着身子询问,南宫若雅淡然一笑,也点了点头。高堂转头又看向李家兄妹。“二位少主,有何打算?”
“先按照南宫家姐姐的意思去谈,最后如何,我们再商议一番。”李作虎答道。
“好,那我就先向家兄传达南宫少主的意思。今日我们还在此内还摆下了酒宴。一来打算招待诸位贵客,二来也为祝贺今日比武的胜者。几位少主,请与我一同前往校场北边的阁楼之上用席。”
几人随即纷纷起身,跟随着高堂往雅舍外行去。
可是一出雅舍大门,就见到楚俊杰带着一众门客气势汹汹,满脸戾气地冲出了茶室,意图往校场内赶去。那神态异常凶恶,仿佛要吃人一般暴戾恣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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