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绝山下美男多 第六章 书生的记忆

“聂师父，哥哥找我，我先离开了，下次进府我还来找你啊。”裘囡凌对着聂陌笑的一脸天真，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开心的对着聂陌说着，只是脸色愈加苍白。

“哦，对了，聂师父，下次记得带上师娘一起来啊，师娘长的可真好看。”裘囡凌临走前又补上一句。

“一定！”聂陌笑的很温柔，导致他的回答听着甚是好听，莫小孽听得脸却是一红，又赶紧镇定了下来。

待裘囡凌正欲离开时，书生却一下子冲到了她前面，明知道无所济事，却偏偏想要拦住她，不知为何，裘囡凌竟真的停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涵儿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似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直直的穿过了书生的身体，像是要冲散他的魂魄一样。

书生怔怔的愣在原地，过了许久，嘴里才发出声音，莫小孽听了许久，才听懂他在说“对不起”，聂陌继续坐回凳子上，端起茶杯，才缓缓开口道：“除去你在牢中对小怪讲的，你没有要补充的吗？”。

书生听了，再不是之前单纯无邪的模样，倒是显得颓废许多，瘫坐在凳子旁，缓缓开口道：“像是大多数的穷书生和富家小姐，初见我们便情投意合，只是碍于身份，我一直没敢登门拜访，只是后来偷偷在外面见过几次，见不到时，我便站在裘府的高墙外，和小凌隔着墙上的一个小洞悄悄讲话，当时，我尚且不清楚兰兄为人，不敢贸然上门。就这样过了有两个月，某一日，小凌突然跟我说，她已经告诉了她哥哥关于我的事，她哥哥很是通情达理，说是要见一见我。”

“我听了自是开心极了，准备了一番就这样见了兰兄，说来好笑，我刚见兰兄时，以为是小凌穿了男装，等小凌出现时，我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她，是她哥哥，兰兄深明大义，完全不在乎我的出身，我们聊了好多，多到我快忘了我是为了小凌而来，我对兰兄说明我想娶小凌的时候，兰兄起初大怒，立刻将我赶出裘府，但不知为何，过了俩天，小凌突然和我说，兰兄同意了，不过要让我先在裘府住上一段时间，待感情更加确定了，方可成亲，我想了想，到底是哥哥舍不得妹妹罢了，我便同意了，那段时光，虽不似家中自由，倒也过得逍遥快活，那段时间又恰逢裘兄外出采办，小凌和我感情便是日益剧增，我们决定等兰兄回来后，说明情况便成亲。说来也巧，或是天公作美，就在我们决定的当天晚上，兰兄便回来了，可是兰兄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把小凌给吓坏了，守在兰兄身边整整一个晚上没有闭眼，我怎么劝都没有用，我想，他们兄妹的感情真好，便没有当回事，之后的几天，小凌只要有时间都会守在兰兄身边，一天晚上，我去小凌房间找她，发现她还是不在，我想定是还在兰兄那儿守着，我想着小凌的身体怕是吃不消，便前去找她，结果，我见到了我今生都忘不掉的场景，”书生突然一下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我看见了小凌躺在兰兄的怀里，衣衫不整！”

莫小孽这一次听得倒认真得很，听到最后一句时，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略显八卦又好奇的反问道：“衣衫不整？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想着下毒毒死他们吧？”

书生听了莫小孽的话，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莫小孽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么说，你真的下了毒！”，书生苦笑一下，道：“我却是没那本事的，药是兰兄下的，只是那杯茶是。。。我亲手端给的小凌。”

莫小孽听了又是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们，裘家大公子和你一起合伙杀了他亲妹妹！？”莫小孽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书生。

书生瘫在石凳旁，没有答话，莫小孽看向聂陌，见聂陌还是没什么反应，便撇了撇嘴，对着书生好奇的问道：“兄妹行苟且之事，怎么想都很荒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那你之后没有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你心性纯良，不像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与那二小姐情投意合，怎么就忍心将有毒的茶递给凌二小姐，莫不是你所谓的情深只不过是嘴上的承诺，终抵不过你眼中看到的那些龌龊之事。”

“不！不是这样的！”书生听了莫小孽的反问，突然激动起来，急忙说道，纵使看不见泪水，莫小孽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书生失神的说道：“其实那晚，我看到那样的场景后，便仓皇逃离了裘府，关于那件事我也不曾询问过，第二日听说兰兄身体竟莫名好了起来，可小凌却突然病倒，兰兄自是急的不行，寻访了各处名医都束手无策，当时所有人都说是哪路神仙看上了他们兄妹，到底是要带走其中一个的，再后来，就听说来了个高人，寻了个法子救了小凌，巧的是，那个人就是恩公。”

“什么！”莫小孽听了这个消息倒真是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聂陌，聂陌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站起身来微微的蹙起眉，背向莫小孽站着，像是思忖着什么，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嗯，这事我自是知道的，当时恰逢我下山探望多年前好友，便搭手一救，只是何故将你牵扯见来？”

“那是数月之后的事情了，当日我从裘府出来后，本也想着回去质问一番，却再没有踏进裘府的勇气，不久便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花都，以卖字画为生。不久之后，兰兄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刚见他时，着实吓了我一跳，兰兄不似初见时的风姿神韵，倒像个败落的富家子弟，颓废狼狈，我也顾不得质问他什么，急忙收摊带着他回到了家中，还不等我问些什么，兰兄便晕了过去，如此照料几日，兰兄气色倒是恢复了，只是一直没有醒来，我心想莫不是裘府出了什么大事，心下着急，便去了市集上打听消息，呵。。。”书生苦笑的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到集市上一打听，才发现原来大家很早之前就议论过，前段时间岑城裘家在进庙贡香途中遭遇匪徒，裘家二小姐终被后来赶到的护院所救，大公子却不知所踪，本想着裘府怕是就此没落，不曾想，裘府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独挑起裘家大梁，生生将那些在背后觊觎的人打压了回去，我听完这些事后，便急急回到家中，想着还是赶紧唤醒兰兄为好，不曾想，我回到家中，便看见兰兄站在院中，”书生突然没了声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添了些柔和。

“然后呢？”莫小孽见书生像是呆了一样，手在他眼前扫了扫，好奇的追问道，书生回来神，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兰兄虽是醒了，却失去了记忆，我就更不好问些什么了，只是兰兄便是失去了记忆，却还是一如当初的清冷，”

不知为何，在说这话时，莫小孽竟看见书生轻扬的嘴角，莫小孽扯扯嘴角，说道：“然后呢？”

书生语调轻松了许多，眼角带笑的说道：“我斟酌了许久，决定将兰兄送回去，本打算随便搭个驴车又想到兰兄到底身娇，便决定多卖几日字画，攒够钱租个马车再送兰兄回去也无妨，起初想着我卖画时将兰兄留在家中，可兰兄偏偏要一同前往，拗不过兰兄的请求，我们便总是一同卖画，或许是兰兄的天人之姿，那段时间的字画卖的极快，不出半月，便攒够了钱，当天晚上我开心极了，想着第二日便启程，便买了些酒菜准备和兰兄庆祝一番，不知是何原因，那晚我竟喝的醉了，早早睡下了，第二日我惊醒坐起时，兰兄竟不在身旁，我急忙出门去寻找，发现兰兄竟在生火做饭！”书生脸上的笑意彻底藏不住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莫小孽奇怪的看了眼书生，故作嫌弃的说：“你们这些琐事就不必细讲了，你莫不是有短袖之癖？而且为什么你们书生永远都是以卖画为生？”

书生脸上一怔，脸色微红，镇定的说道：“姑娘莫要胡说，只是想到一个从未沾过油盐的人，去生火做饭有些奇怪罢了。”

“只是他当时站在院中时，回头对我说的那句“兄台是何人？”像极了我初见小凌时的模样，只是...当时我的心跳漏了半拍罢了。”书生隐忍着，闭上眼，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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