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守卫带领下,少年脚步匆匆,前往被封锁的李员外家。
隔着两条巷子,便已然闻到了浓重血腥气。
快走几步,冲进院门。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尸横遍野,令人胆战心寒。
“师父!”
“臭道士!”
少年疾呼,踩着凝固的脏器鲜血,冲进一地干瘪尸体中。
坊主和弟弟死去的时候,总归是黑夜。
即使场面血腥、残忍,夜里看不太清。
现如今,凄惨的场面,他瞧的清清楚楚。
每一个受害者的死相、尸骨、脏器、皮囊、发丝、表情……
这令少年很不适应。
强忍不适,他低头寻找。
“臭道士,你在哪呢?”
“自己脑子不好使不知道吗?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他埋怨,他自责,他额头上沁出冷汗。
他寻找。
找遍满院,没有老道士。
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
姜问寿扭头,朝守卫竖起中指。
“这不是没我师父吗,你吓死我。”
守卫对他的手势不明所以,赶紧凑过来,说道,“三日前闹得邪祟比较怪,并非全是食人脏器。”
“后院还有几具尸体,是被邪祟咬下脑袋而死,因为不好辨认身份,所以特地放在后院……”
话未说完,姜问寿迈步冲向后院。
至后院,姜问寿的目光,将一具具无头尸扫视过去。
他看到了,一身打满补丁的道袍。
破旧道袍,已被爪牙一类武器撕成两半,大开膛,老道的脏器,已然被尽数掏空。
姜问寿眼眶红了。
这正是臭老道的衣服。
那这就是……老道的尸体了。
他失控了,红着眼大吼。
“头呢!他的头呢!”
守卫道,“应该是被邪祟叼走了,剑仙老爷,您节哀。”
姜问寿回身,揪住守卫衣襟,泪如雨下。
“节哀?你懂什么!他把剑留给了我!如果我不练剑……他不该死的!”
守卫吓的够呛,掏出一块手帕。
“别激动,擦擦眼泪,你别这么自责,你得振作起来呀。”
“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呀。”
姜问寿无力松开手,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坊主死了,老弟死了,好不容易有个真性情的师父,他也死了。
逮谁克谁,我是扫把星吗?
无尽自责与悲伤,涌入心海,化作汪洋眼泪。
“邪祟!邪祟!邪祟!”
少年咬牙切齿,握紧双拳!
守卫有些害怕,退后两步。
“剑仙老爷,咱走吧?我还得去守门呢。”
姜问寿抹干眼泪,重重点头。
“嗯,走吧。”
守卫又问,“那这老道爷的尸体,您一并带走?”
姜问寿点头,扛起臭老道尸体,离开了李员外家。
一定要把脑袋找回来!
街上买了针和线,买了一些纸钱。
说是买,其实没花钱。
小商小贩们一见到老道士的衣服,便都要落泪了,哪里还肯要钱。
他们感慨,他们悲伤。
此后,这边陲小镇的雾夜,再无人保护他们了。
失魂落魄回到山上,姜问寿手持锈剑,呆滞挖坟。
老道的无头尸体,摆放在干净的那张床上。
临近傍晚,坟坑挖好,墓碑刻好。
姜问寿一声长叹,去系统空间抽了一次奖。
仍旧是罗汉笑,不是心心念念寄托希望的蘑菇蛋。
背着剑匣,再次下山。
守卫们都已认识他了,见到他便直道节哀。
姜问寿点头示意,进了镇子。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要先去成衣店身普通衣服,省的自己身穿僧袍,过于招摇。
毕竟有时候,邪祟动手,也是挑人的。
再去澡堂洗个澡,把自己捯饬一下。
干干净净,邪祟更爱吃。
只是,老道的死,对于全镇百姓,打击也不小。
老道在世,他们雾夜敢出门。
可如今,老道不在了。
集市早早散了,商铺尽皆闭门。
长街之上,唯有姜问寿一人。
以及,他那被落日无限拉长的影子。
转身,回到城门。
守卫再次与他打招呼。
姜问寿说,“劳驾,帮我个忙。”
……
小镇里,老里正烧了热水,给少年洗了澡,又将自己儿子的青衣送给他。
少年换好衣装,背起剑匣,站立门前。
天色已晚,雾夜已浓。
“多谢老里正,今夜,我必将这些邪祟,尽数杀之!”
里正拿起桌上一张悬赏令,递于少年。
“后生,拿着这个,你杀了邪祟,可以去县里县衙领些赏钱。”
“钱数不少,足够你过几年平静日子。”
少年没多说什么,将悬赏令揣入怀中。
他迈步,走向雾夜长街。
小镇上有几家客栈。
但此时,因几日前的邪祟事件,皆已在夜间闭门谢客。
少年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一家一家,过去敲门。
敲门不算完,还要纠缠店家,非要住店。
直到店家火气上来,隔着门骂骂咧咧轰他走,这才作罢。
镇上几家客栈,尽数敲遍,闹出的动静不小。
尤其是在这安静的雾夜中,更是显得尖锐刺耳。
少年失魂落魄,沿着长街走来走去,来回徘徊。
子时,大雾更浓了些。
少年的脚步,忽然停下。
一股幽香,不知从何处而来,划过鼻稍。
“郎君,此时夜深,怎么一个人长街徘徊呢?”
身后,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少年拧眉瞪眼,双指并拢!
剑还未出匣,他却忽然分开手指,放弃了这次攻击。
不行,此时不能动手。
邪祟虽然厉害恐怖,但也有上限。
一只邪祟,做不到连杀三百人。
它有同伙,要一锅端。
少年做轻浮姿态,回过身来,眼神轻佻。
“小娘子,小生也不想一人深夜徘徊。可惜,这破镇子小的很,客栈不让住,又无处借宿。”
“啧,长夜漫漫,无人陪我呀。”
边说,朝前走几步。
少年故意伸出手,去捏那艳丽女人的下巴。
女人娇羞一笑,连退几步,一手拿手帕遮脸,一手持长萧轻转。
她羞答答轻笑着,“可惜,小女子只会器乐,并无其他手段,能讨好郎君欢喜。”
“郎君,莫道无人陪。”
“不如今夜,小女子为郎君抚萧而奏,忙到香汗湿眉,可好?”
女人走向前来,缓缓放下手绢。
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朱唇轻启,香风扑面。
少年曾在大蟒口中逃生,对这些花招,早已熟悉。
香风来时,他屏气。
香风过后,他装傻。
少年呆滞着目光,嘿嘿傻笑。
他故意如此。
因为,这是报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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