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沉香姐弟已经弱弱的被逼的缩在办公区一旁,七八名腰间挂着九品役者木牌的衙役,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堵在易世堂门口。门外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身穿紫色锦绣长袍,正眯着眼抬头看着易世堂的牌匾。
“谁是这里主事的?”中年胖子缓缓抬步,迈过门槛,一脸虚伪的笑问道。
不用说,顾德已经知道了来者不善,但是作为易世阁的当家,有人堵到了门口,自然也不需要客气什么。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事嘛,自然是有的。这个事呢,也可大可小。”紫袍胖子一边啧啧的打量着店里的装潢,一边缓缓说道,
“这宅子,本是我早就看上的。却被你截了胡,你说,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呢?”
胖子一边说道,一边隐隐露出自己腰间挂着的铜牌,顾德看的见,铜牌样式和六下品的铜牌样式造型不同,且上面写着
“商贾七品”
顾德皱了皱眉头,这品级在寻常百姓眼里,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富商老爷。顾德还没见过八品以上的三上流阶层,看来今天这麻烦,有些棘手啊。
紫袍胖子看了看顾德,没等到他意料中顾德如同贱民一般惶恐不安赶紧跪地认错的样子,而是依旧稳稳地站在楼梯上俯视着自己。
他哪里知道,在深受社会主义和核心价值观熏陶的顾德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商贩,与寻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跪着?那是不可能的。
认错?何错之有?
“你是听不见大人说话,还是看不见大人的腰牌?还不跪下!要不,我先把店铺给你砸了再说?”一名衙役见状,色厉内荏道。想在紫袍胖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得到大人的青睐。
顾德看都没看紫袍胖子和衙役,转头问向沉香姐弟,
“他们动手打你们没?”
“没……没有”沉香弱弱说道。
“刚刚说话那个人,拿棍子打我,被姐姐挡着了。”向来沉默寡言的沉泽,此刻却忍不住替姐姐说道。沉香暗叹一声糟糕,她不想给顾德惹麻烦,只想息事宁人,紫袍商贾的腰牌她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听到沉泽的话,顾德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第一,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买这个屋舍,跟你没有一个铜子关系。”
“第二,你打了我的人,这件事儿只可大,不可小。”
顾德一记漂亮的反客为主,把帽子给紫袍胖子扣了回去。
听了顾德的话,紫袍胖子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从戏谑又转为嘲讽,哈哈大笑一声,说道
“哦?那不知你想怎样呢?”
“带着你的人滚出易世堂,另外,你的手下打了我的人,让他自断一臂留下吧。”顾德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不仅是紫袍胖子,连周遭的衙役们此刻都笑出声来。在他们眼里,顾德只不过是区区草芥,是蝼蚁,跟他废话这么久,仅仅是因为觉得好玩,早已习惯了从欺凌百姓中获得快感。顾德的底细他们早已暗中调查过,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九品乞目。
紫衣胖子一边笑着,一边指着顾德说到,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划?你甚至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站着!今天这事儿啊,没一百两银子,你这店面和小命,可能不保啊。”
在这个封建社会,上三流阶层随意处死平民百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顾德虽是九品乞目,但在胖子这等人眼里,也不过就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
见紫袍胖子等人气势汹汹的欲将易世阁打砸一通,沉香抱着弟弟蜷缩在角落,顾德心中也是忐忑起伏。
“难道,是我赌错了?”顾德嘀咕到。顾德底气这么足,敢硬刚一位三上流的商贾,只因他方才下楼时,察觉到了黑碗的异动。体内又有一股细微的气息被黑碗牵引着,飘向了天穹。上次黑碗异动时,自己转身就捡了十两黄金。今天黑碗又异动了,难道又意味着有好运降临?
只是如果赌错了,那自己这一步可就是万丈深渊了。
见顾德迟迟不语,紫袍胖子阴沉的笑着,随即大手一挥,吩咐下人
“给我统统砸了,把他们三个带回去慢慢折磨。”
闻言,门口那群手持棍棒的衙役们蜂拥而上,疯狗一般冲进了易世阁。
正当一名衙役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想要落下时,门外缺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踏之声,在易世阁的门口戛然而止,一道宽厚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他没有资格,那你看我有没有资格?”
话音落下,一位身穿灰色绣锦纹服饰的中年人出现在易世阁门口,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一群身穿银甲的武役,最前面两名武役,腰间挂着上等玉石打造的腰牌,“四品役目!”
武役是役目的一种,这个世界没有修仙之法,但是寻常,也有练武习武之人。掌格斗技巧或杀人之术。富商和达官贵人家中,总会养一些武役作为门客。武役也是六个品级,四品已然是最顶级。
顾德暗叹一声,我靠,真来?
他并不识得此人,不知此人为何会突然出现为自己解围。但是可以确定,他便是黑碗异动为自己带来的好运。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段位这么高,连顶级武役都是其麾下门客。
紫袍胖子转过头去,看清来人,一时间竟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颤巍巍的叫到,
“昌……昌爷。您怎么来了?”
听到胖子喊出昌爷二字,跟着胖子随行而来的衙役们都跟着跪在了地上,这城里,能叫昌爷的,只有一位。那位被叫昌爷的中年人,缓缓走进堂内,伸手拍了拍紫袍胖子的肩头,似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顾德听。
“长山啊,这个小掌柜,你得罪不起。财公有令,他在郧山城一日,我便护他一日。你既然触犯了他,自己去寻求处置吧。”
说罢,转身带着众人离去,也没有看顾德一眼。
“财……财公。”
闻言,紫袍胖子朱长山口中喃喃,一时间眼神暗淡,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刚刚盛气凌人的姿态此刻瞬间萎靡,但凡大盛从商之人,就没有没听过财公名号的。
财公是何人?
是整个大盛王朝的财神爷,首尊之帝钦点的大司农,是掌天下之财的一品商贾,更是万千从商之人的信仰,独立庙堂外,左右朝堂中的巨擘。放眼整个大盛,也就仅有这一位一品商贾,不说大盛民间的商界,甚至连朝廷的财政大权和国库都规他管。寻常百姓只闻其号,不知其名。
以财字冠之,以公尊之。财公。
紫袍胖子傻了,顾德也傻了。当然,沉香姐弟和跪在一旁的卒役们,也都傻了。
顾德哪里想到,黑碗异动给自己带来的好运贵人,并非是眼前这位昌爷,而竟然是大盛当今的财神爷!同时也很疑惑,自己与财公非亲非故,为何远在上京城里的那位巨擘,会不远千里托人给刚刚那位昌爷为自己出头?
一个古怪的念头从顾德心中升起,
“莫非,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随即顾德又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念头便被他掐灭了。未曾听闻过财公娶妻纳妾,更不提子嗣之事。或许,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去昌爷府上拜访,一问便知。
此刻,易世堂里人满为患,可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顾德依旧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下方,紫袍胖子朱长山以及随行衙役们依旧跪在堂内,动也不动,沉香沉泽姐弟依旧弱弱的缩在角落,不知所措。
顾德对着正双目失神的跪在地上紫袍胖子说到,
“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跟你比划?”
嘿。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顾德心头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朱长山闻言,抬起死死磕在地板上的头,直接伸出手就对着自己肥膘纵深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不停地抽耳光,一边涕泪横流结结巴巴的哀求到,
“大大大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是大人看上了此地,触触……触怒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别跟小的一般计较,把小的当个屁,放放……放了吧。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的一定言听计从。”
“你刚刚说话好像挺流畅的,怎么这会,结巴了?”顾德撑在楼梯的扶手上,用手托住下巴笑眯眯的问道。
“这……这不都是被大人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相貌,和英明神武的气势所折服了吗。”紫袍胖子连忙笑着奉承到。
这一幕,如果被寻常百姓看到,一定会瞠目结舌。一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三上流七品商贾,和一群八品衙役,居然跪着在对一位六下流乞目的少年行讨好之事,当真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
顾德收起笑眯眯的样子,转而眼神变得犀利,盯着紫袍胖子,说道。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儿可大可小。我问你,如果刚刚昌爷没来,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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