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岭。
位于太行山脉西南。地势险峻,层峦叠嶂,方圆百里山高林深。山中一处峡谷中一座座茅草屋依山而建,绵延数十里。此处正是黑山军的老巢,数十万男女老少聚集在此,依托着山中艰险,躲避着官兵的征讨。
“进去吧你!”
李劲踉跄的进入一间屋内。环顾下四周,除了岩壁就是一根根木桩组成的围挡。很明显,这是一间牢房。
“既来之,则安之。”李劲心态很好,找了块干净地就坐下思索起来。此地离辉县怕是有数百里,山脉连绵、森林茂盛。就是藏个百万人马也如滴水入海般,难怪自己一直没能察觉。一路进寨也发现山寨易守难攻,加上又居深山,寻常郡县根本无暇顾及。
河内郡林虑县。
“老张,大人孤身深入贼窝,这可怎么办。”裴元绍焦急的问道。
张郃冷静的问道:“老裴!大人离开时有何交代吗?”
裴元绍回道:“没有,只是给老典写了个字。”
“什么字?”张郃惊讶的问道。
“等!”
“等?”张郃轻声念道,缓缓的来回踱步。
随即恍然大悟说道:“那就按大人指示,就在此等。”
“大人不在,匪寇怎么办?”裴元绍问道。
“先扣押起来,交给田大人处理吧。”
“也好!”
黑山军山寨。
“把人带上来!”
“快走!”
李劲被数名匪寇从牢中拽出。接着来到一处大堂内,见堂内数十匪寇人凶狠的站在两侧,于毒端坐中间。
“堂下何人?”于毒问道。
“在下李劲。”
于毒皱眉说道:“我见你好像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李劲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可能在下长着一副帅气的脸,容易招人耳目吧。”
“大胆!还不跪拜大头领。”一旁的匪寇见李劲傲立在堂中,大声呵斥道。
李劲轻笑道:“在下只知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不知在座的是?”
于毒怒道:“狗官!你也被绑至寨中,还不知死活。”
“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也可重如泰山。”李劲威严的回道。
接着说道:“却不知大头领和这山中数十万百姓日后作何打算。”
“这不用你操心,总之你要死在我们前面。”于毒愤恨道。
李劲反问道:“大头领此言诧异。你们或许无所谓,但寨中的妇孺、孩童呢?妇孺们也跟着你们在这山中受苦受难吗。孩童们的路还没开始走,难道就要因此一辈子背负着贼寇之名吗。”
于毒听闻思绪后回道:“还不是你们这群狗官给害得,若不是你们欺压百姓,仗势欺人。我们又怎会被迫落草为寇。”
“说得好!确实因狗官而起,前有张让等十常侍把持朝政,后有董卓祸乱朝纲。若是朝中百官都心系百姓,又何至于大汉动荡多年。”李劲激昂的说道。
接着怒斥道:“但莫要以为天下官员都是奸臣,若不是十八路诸侯率部讨伐董卓,怕是此刻董卓还在残害这洛阳百姓。而你们呢?只因没有粮草,而下山毁坏城镇,掠夺粮食。更可恶的是将为了天下大义,参加讨伐董卓的一众将士残忍杀害!”
堂内众人听到李劲的一番言论陷入沉思中,难道他们真如李劲所言吗。
“大头领!千万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见辉县很多将领都称其大人,定然是个大官。”瘦猴见众人似乎被其说动,急忙指责道。
于毒缓过神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劲缓缓说道:“我就是个无名小辈,但我却知道到底该如何救万民于水火中。”
“胡说八道。”
“你们总自羽是受害者,是被奸臣迫害才流入山林。但你们可知道,天下还有更多的百姓同样经历了你们的遭遇。但他们却未选择和你们一样的方式,在乱世中只顾欺压他人,让原本就艰难的日子更加艰难。”李劲愤恨的说道。
接着怒道:“你可知若是辉县被你们攻破,城内数十万刚刚经历劫难的百姓,耗费了无数精力重新建立的家园,将再次被你们毁于一旦。”
于毒等众人再次陷入沉思。于毒本就不赞成下山攻打郡县,虽极力控制军中不许欺压百姓,只准斩杀官兵。但战乱中难免发生意外,总有不少无辜百姓因此惨死。
瘦猴再次站出身来怒道:“大头领!快快将其斩杀,为我们死去的数万弟兄报仇雪恨!”
于毒沉默后回道:“先将他押回牢房。”
“大头领!不……”瘦猴急道。
“好了!此事先这样。”于毒武断道。
李劲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在争辩了。一下灌的太猛反而起到反效果,接下来就静待鱼儿上钩了。
夜深。
李劲正在牢中躺着,天气尚好夜晚不算太冷。突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见一个缓缓走来。
“在下陶升!见过大人。”
“哦?你认得我吗。”李劲诧异的问道。
陶升高深莫测的说道:“在下并未见过大人,但却知大人定非池中之物。”
李劲好奇的问道:“你深夜前来不是就为了夸我一通吧。有何事说吧。”
陶升肃然道:“大人说笑了,在下白日听大人一席话才如梦初醒,所以特来要大人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李劲反问道。
陶升严正的说道:“一个能护我寨中数十万百姓安全的承诺!”
李劲淡然说道:“你们还有的选吗?如果再如此下去,不是被饿死在这深山之中,就是被官兵剿灭。”
接着说道:“黄巾张角当年率百万之众都未能推翻汉朝,我或许是你们唯一一次能重获新生的机会。”
陶升冷冷的回道:“大人言重了吧,张角当年或许是因为时机不对,如今大汉早已摇摇欲坠。”
李劲轻蔑道:“不管大汉未来会怎样,但永远不可能有你们的一丝地位。因为你们差一个身份,一个被天下人所接受的身份。”
“不知大人能给我们何等身份?”沉默片刻后的陶升问道。
李劲笑道:“重新成为大汉百姓的身份。”
“哼!大人这是在诓我吗,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大汉百姓吗。”陶升冷笑道。
“不!你们现在是贼寇,还是有组织的黑山贼。”李劲冰冷的回道。
“你!”陶升怒道。
“难道不是,不是贼寇你们怎么干着打家劫舍的活?怎么不帮着百姓重建家园,怎么不挑起救万民与水火的职责。”李劲怒斥道。
陶升盯着李劲久久未说话,随后无奈的叹道:“或许大人说的对。但……”
李劲打断道:“寨中百姓愿意回乡的我支助粮食。没地方可去的,可安排在魏郡境内生活。愿意从军的,符合条件的都可,过往一概不究!”
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有功者自然也要赏赐。”
陶升双目精光一闪:“大人!此话当真。”
李劲严正说道:“我向来一言九鼎!”
接着说道:“陶升,我加封你为校尉。若你能成功劝降寨中百姓,另有赏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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