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狂兵 第三十二章 收徒

“等等……”

眼见杨冰凝准备转身离开，柳鸿飞急忙将她拉住：“容我多说两句！”

随即，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柳鸿飞表情严肃的面向清云道长：“牛鼻子，道门讲究三不问，不问年岁，不问世俗，不问来处，但我今天偏要跟你论论这世俗事！”

“俗话说，乱世道门出山，盛世道门隐遁，当年正处乱世，道门出山救世，着实让人敬佩万分，而你师妹也正是在这样的局势前，毅然投身军旅，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军医。”

“杨老爷子当年身负重伤，伤口血流不止，随时都有壮烈牺牲的可能，为了挽救一条生命，更是为了自身的职责，你师妹她连夜上山采药，最终不幸滚落山崖，你出于师门情谊，完成有理由怨恨杨老爷子！”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如果没有你师妹用命换回的草药，杨老爷子就有战死沙场的可能，如果是那样，杨家后人又该去怨恨谁？又能去恨谁？”

一番话，义正辞严，却也勾起了清云道长最深的痛：“我管他们？我只知道，要不是杨金炳，若云就不会死！”

“还有，小王八蛋，你少在这里说教，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道对你算客气的了，要是换个人来试试，看看贫道有没有脾气？”

“鸿飞，别说了！”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态势，杨冰凝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她不怕别的，就怕清云道长一怒之下，连柳鸿飞都赶出清风观。

面对杨冰凝的劝阻，柳鸿飞不仅没当回事，反而在石墩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柳鸿飞便吐出一连串烟圈。

隔着那缓缓扩散的烟雾，柳鸿飞又悠哉悠哉的说道：“牛鼻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真不怕三清祖师半夜来找你？”

“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给我滚！”

“只要你点点头，我立马滚，圆润的滚。”

对于杨冰凝而言，柳鸿飞的健康最重要，反过来也一样，对于柳鸿飞而言，只要成就了杨冰凝，他这旧疾治不治都无谓。

“再说一次，赶紧给贫道滚，更别试着来激怒贫道，否则，你信不信，贫道这就下山灭了杨家？”

“无量天尊，师兄不可妄语！”

面对清云道长的咆哮，柳鸿飞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眉道人，不知何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相比清云道长的邋里邋遢，满脸猥琐，这位白眉道长则是白发，白眉，白须，再配上那一尘不染的道袍，明显多了几分仙气，什么叫做仙风道骨，看看眼前这位道长就知道了在柳鸿飞的眼里，只有这样的道长才称得上是道骨仙风！

此人的出现，让清云道长的情绪有所缓和：“清风，你也要凑热闹？”

“呃……”

柳鸿飞算是明白了，这位道骨仙风的道长，应该是清风观的观主，也就是清云道长的师弟清风道长。

于是，收起先前的狂傲不羁，柳鸿飞连忙拱手一礼：“小子柳鸿飞，见过清风道长！”

“无量天尊！”

回礼过后，清风道长细细打量了柳鸿飞一番：“经常听师兄提及，早年结交了一位小友，说是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道长过誉了，小子就是一普通人！”

“无量天尊…”

先前那些话，还真不是客套，毕竟，到了清风道长这等高度，虽然只是简单几眼，却足以看出许多东西，说得更直白一点，在清风道长面前，柳鸿飞身上的某些闪光点，基本是无所遁行。

更为重要的是，如同佛门一般，道门也有着清规戒律，不妄语，便是其中之一。

“行了，你们都走吧，别在这里扰我清静！”

在清云道长面前，柳鸿飞简直狂得没边，在清风道长面前，柳鸿飞又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区别对待，让清云道长很是恼火！

“无量天尊！”

看着清云道长那怒不可遏的样子，清风道长颇为头疼，其实在柳鸿飞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他那个有血有肉的师兄，似乎又逐渐回来了。

正因为如此，他也曾刻意交待过，柳鸿飞再来清风观，任何人都不得阻拦，观中对于柳鸿飞也没有所谓的禁地。

没想到，清风道长万万没想到，柳鸿飞这次步子迈得有点大，将他师兄刺激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

感觉事情有点不妙，原本不打算现身的清云道长，不得不跳出来灭火：“师兄，当年天下大乱，师妹毅然投身军旅，这是一种家国情怀，是一种泽被苍生的大慈悲，我等身为师兄，理当为她感到骄傲！”

“诚然，师妹最终遭遇不幸，都来不及打声招乎，就羽化登上仙境，实非你我所愿，但是，时隔这么多年，师兄不仅没有放下，反而隐隐种上心魔，这又岂是师妹所愿？”

接过清风道长的话语，柳鸿飞也连忙说道：“牛鼻子，这么跟你说吧，你我也曾携手在死人堆里滚过几次，也曾将后背交于彼此，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当时挂了，你愿不愿意看到清风道长因此跟我不死不休？”

“我呸……”

盯着柳鸿飞，清云道长破口大骂：“小王八蛋，就知道你憋不出好屁，你咋不说假如你挂了呢？”

“呵呵……”

任由清云道长在那唾沫横飞，柳鸿飞既不解释，也不开口争辩，因为他有把握，清云道长的心结已在慢慢解开。

心思聪慧的杨冰凝，也适时开口说道：“清云道长，要说我爷爷整日里念叼着贵师妹的舍命相救，那是骗人的鬼话，毕竟，在那动荡的年代，有太多人为了掩护身边的战友，而献出宝贵的生命！”

“但是，只要提及您清云道长，只要谈起我逝去的奶奶，我爷爷总会对贵师妹充满愧疚，总会在嘴里念叨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猫哭老鼠——假慈悲，你爷爷那人，绝对是欺名盗世之辈！”

“不是……”

清云道长如此诋毁自家老爷子，杨冰凝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念及其中复杂的缘由，加上清云道长救过她奶奶，杨冰凝只能选择沉默。

相比之下，柳鸿飞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清云老疯子，你好歹也是一派宗师，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恶毒，杨老爷子别的不说，当年也曾为了劳苦大众流过血，负过伤，其建立的功勋不比你少，不是吗？”

“无量天尊……”

接过柳鸿飞的话语，清风道长也沉声说道：“师兄，往事已矣，何苦过于执着？”

“唉……”

在石桌旁边坐下来，清云道长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柳鸿飞先前的一席话，让他想起了那段峥嵘岁月，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守护民族大义，他跟某个小王八蛋，杀得敌人闻风丧胆。

战争是残酷的，身边也倒下不少战友，有些甚至是尸骨无存，每每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清云道长都很是伤感，正值青春年华的他们，人生原本拥有无限可能，却过早的凋零了。

他们也是人家的儿子，是人家的父母，是人家的兄弟姐妹，当他们的家属接到噩耗时，会不会也像他怪罪杨金炳一样，深深的忌恨于他？

看着满脸落寞的清云道长，杨冰凝心里很不滋味，因为类似落寞的神色，经常在柳鸿飞的脸上浮现。

走到清云道长的身边，柳鸿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牛鼻子，所谓的大道理，其实你比谁都懂，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何苦来着？”

解下腰间葫芦，清云道长猛灌了几大口，然后便冲着杨冰凝撇了撇嘴：“放着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跑来这里受罪，何苦来着？”

“呃……”

此言一出，清风道长和柳鸿飞以及杨冰凝，先是为之一愣，接着便是露出几许会心的微笑，这个死结，算是彻底解开了！

“行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其实，在将那枚勋章交给柳鸿飞的时候，清云道长基本就已经放下了执念，只不过，素来好面子的他，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眼下，有着清风道长和柳鸿飞的苦劝，清云道长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台阶，没说的，就坡下驴呗！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有勇气直面自己的内心，可清风道长等人的笑意，还是让清云道长有些尴尬，这不，随意找了个理由，清云道长便躲进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