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六十九章 远大前程

想到这里，杜能走出朝班。向盛帝启奏道：“陛下！臣也认为卜逢时适合担当此任。不仅臣认为合适，这满朝的文武臣工也认为卜逢时适合担当瀚州刺史。陛下若不相信，可以问问列位臣工。”

杜能说完。面对满朝文武大臣问道：“各位同僚，如果有谁觉得不合适，可以自己去瀚州任职。有愿意去的吗？”

满朝文武大臣一听右相这样说。生怕这个倒霉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连忙异口同声地答道：“合适，合适。”

并且纷纷向盛帝齐奏：“恳请陛下恩准，任命卜逢时为瀚州刺史。”

盛帝无奈。只好同意了。

云乐公主听说了朝廷的这一决定，感到十分生气。“这分明就是那些人心怀不满，在排挤先生。他们不了解先生的才能，弄这样一个职位给先生。真是大材小用，埋没英才。不行，本宫不能让他们这样做。我要去劝说先生，拒绝这个差事。让他称病不去。反正他也有伤在身，真的病着。”

冯姬知道了公主的打算以后，劝说道：“殿下为何阻止卜大人到瀚州上任？难道瀚州不是我朝的土地吗？瀚州的百姓不是陛下的子民吗？据奴婢所知，瀚州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空壳子。瀚州的百姓成了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现在朝廷终于想起来要派个人去那里，殿下却要反对。奴婢以为，殿下这样做不妥。”

“可是——可是，你没有看出来吗？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要把先生排挤到朝臣之外，打发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先生到那里以后，能有什么作为？”

“殿下错啦！”冯姬说：“奴婢以为，卜大人到了瀚州，大有可为。”

云乐公主说：“可是，以前多少前任都没有把瀚州的事情解决好。难道先生去了就能解决？”

“正是因为那些前任没有把瀚州的事情办好，奴婢才认为，卜大人该去瀚州上任。”冯姬说：“殿下一直认为卜大人才能卓著。那就应该相信他能把瀚州的事情办好。如果他办不好瀚州的事儿，那就说明他和那些前任一样，是个庸才。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先生呢？”云乐公主不高兴地说。

“如果他把瀚州的事儿办好了，不仅证明了他的才能。同时，为朝廷解决了后顾之忧。最主要的，是造福瀚州百姓。”冯姬说：“殿下认为这样不好吗？”

“瀚州的事情可以另派他人去呀。”云乐公主说：“以先生之才，应该有更大的用处。”

冯姬笑了笑说：“殿下这是偏心。俗话说关心则乱。卜大人难道不是朝廷的官员，陛下的臣子吗？凭什么应该得到朝廷的偏私？什么是大用？有大用的人就该躺在高官厚禄之上，等待大任降临吗？有大才能的人就不该做点小事儿吗？更何况，瀚州的事情并非小事。瀚州太守一职，官居五品。已经属于朝廷重臣了。这还小吗？如今，瀚州的百姓盼望着朝廷的恩泽，如同旱苗盼望雨水。卜大人此时去上任，治理瀚州，唯恐来不及。殿下认为这份重担还小吗？”

“瀚州偏僻之地，穷乡僻壤，险山恶水。先生去那里恐怕多有不便！本宫是担心——”

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冯姬接着说道：“作为朝廷重臣，就应该在朝廷最需要的时候有所担当。瀚州也是我大盛朝的土地。即使是群乡僻壤也该有所照顾，不能弃之不顾。莫说卜大人是朝廷大臣，一方要员。即使是编籍在册的一名壮士，在边关危急之时也应一如既往，奋勇向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说什么有所不便？”

云乐公主被冯姬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她心里明白，冯姬说的全在理。冯姬虽然只是宫中的一名女官，却是她身边最有见识，十分难得的女干将。

“恕奴婢冒犯！”冯姬继续说道：“殿下为人太过任性。一向只凭自己的好恶，率性而为。前番边境之战时，殿下若肯听奴婢一劝，也不至于身陷贼手，连累皇子殉国！殿下的脾气，实在是应该好好改一改了！”

云乐公主听她提起这话，满脸不高兴。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冯姬说的没错。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对她发起了脾气。

“你怎敢——这般无礼？如此指责本宫？太放肆了！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冯姬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云乐公主懊恼地躲进闺房，老长时间不愿见人。

······

卜逢时接到朝廷任命，马不停蹄，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首先到户部要来了瀚州的钱粮账册和人口籍策。接着到吏部要人。吏部表示无人可派。没有人愿意跟随他到瀚州去。

于是，卜逢时自己动手招募起官吏和捕快来。一连几天毫无所获。最后，还是原来的衙门长官京兆尹府的府尹段兴阳给他帮忙，找来了两个从军中退役的军士。两名军士虽然已经有些年岁，倒还精神。二人退役以后，闲居在家，没有什么事儿可干。为了养家糊口，多挣一点儿薪水，答应跟随卜逢时到瀚州充当衙役。

户部给了卜逢时两辆大车和一辆轿车。两辆大车上装了一些辎重物资和日常用品。一辆轿车供他这个瀚州太守自己乘坐。

卜逢时从民间雇佣了三个车夫替他赶车。忙活了几天，一共凑了六个人，三辆马车。这，就是他要到瀚州上任的全部家当了。

从盛京到瀚州一共一千两百多里。路上要走小半个月光景。路过七州土地，光驿站就有十多个。还有四个州府所在地：定州，献州，朔州和云州。关隘四座：北牢关，虎门关，居延关和定武关。过了定武关，往前再走百二十里，就到了瀚州府。

设立瀚州府是为了管理漠北这片土地。漠北草原属于荒芜草原。说是草原，其实就是半沙漠化的一片北方大地。漠北草原在历史上不属于大盛朝，一直由北方的游牧民族在那里生存、放牧，屠杀和争夺。自从哈达成为漠北草原的首领以后，与盛朝修好关系。与漠西的强悍部落分道扬镳。几次三番请求内附，向盛朝称臣。盛朝为了避免北方时时刻刻出现的这个麻烦，答应了漠北草原的条件：每年给他们茶叶一万担，粮食五万担。盐，铁等若干。册封哈达为漠北狼主。接受漠北草原儿女为大盛朝子民。在那里开府建衙，设立瀚州府进行治理。

卜逢时带领他的人马火速上路。出了盛京北门，走了一个上午来到渡口。在渡口等了半天儿，乘船度过了盛河。便一路向北走去。

这一去前途远大。又生出无限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