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狗的淡定人生 18章 江湖排名问题

安飞没有料到自己的想法还真的成了现实，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震慑作用很明显。再次见到周运的时候，这位副镇长的公子显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和霸道，而是远远地微微弯腰笑着跟安飞和吴权打招呼，在班里，一向调皮捣蛋的周运居然连上课都成了专心听讲的乖孩子了。

而让安飞和吴权不解的是，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冯明强的伤似乎都已经好了，居然还没有来找两个人的麻烦，这让吴权的心里有些忐忑，但一想到安飞，吴权便踏实了，现在咱们不主动找别人的麻烦算不算已经是给对方面子了呢。

现在吴权回想起和安飞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有些让他费解的行为如今总算有了答案。

比如安飞的练功时间，每天晚自习后，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天气不下雨的话，安飞总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热气腾腾地回到宿舍，吴权每次问起，安飞说是锻炼身体去了，现在想来，安飞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练功。

还有就是下午放学后两人经常到操场后面的山上去爬树掏鸟窝，运气好的时候能够找到几只鸟蛋，然后洗干净放在饭盒里，蒸熟后便是正宗的野味。面对高大的黄桷树，安飞像一只轻灵的猴子，几下便能爬到树顶，而自己无数次笨拙的攀爬却只能到中间便没有了力气。吴权曾经以为是自己太笨，安飞有爬树的天赋，现在想来，原来这小子是有功夫的，难怪爬树也如履平地。

又下晚自习了，安飞习惯性地往教室外走去，吴权却跟了上去。

“你不回宿舍？跟到我爪子？”安飞问。

“我晓得你要去练功，我想去看看得行不？”吴权小声地说道。

“走嘛。”安飞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也没有拒绝。

吴权跟着安飞穿过南天门，绕过操场，爬上操场边的小山，离他们经常掏鸟蛋不远的地方便是安飞练功的所在。

吴权记忆中这个地方自己来过，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好有一块约三米见方的平地，地上的杂草可能由于长期的践踏已经不再生长，四周生长着是荆和狗尾巴草，像一个天然的草垫。

“这地方不错，你啥时候发现的？”吴权好奇地问。

“初一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时候跟你还不熟。”

“离我们爬树掏鸟蛋的大黄桷树不远嘛。”

“嗯，就那里。”安飞用手指向不远处的几棵大树。夜色中，淡淡的月光下，蟋蟀和一些不知名的虫儿鸣叫声此起彼伏，能看到山下的学校此刻正是灯火通明，而远处的山村传来阵阵的犬吠声。

安飞脱下身上的外套棉衣，开始像往常一样踏着各种步伐，时掌时拳地舞动起来，从一开始的舒缓和悠长到后面的疾风骤雨，再到气定神闲，一套无影拳几分钟的光景便结束了，但吴权明显能看到安飞的头顶开始冒热气，而安飞则笔直地站在原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如此三遍，当安飞大汗淋漓的时候，操练终于结束。

“飞娃，你这套拳速度好快，我都看不清你的手脚。”吴权在圈子外静静地观赏，他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武功，似乎还没有见过像安飞这样的招式。

“嗯，这套拳就是靠速度，让对方根本看不清招式便已经中招，所以才叫无影。”

“我啷个没有听到风雷之声？对了，你这个厉害还是降龙十八掌厉害？”

“学过物理的噻，当速度够快是可以听到风声的，雷声是个什么鬼？降龙十八掌那是小说好不好？艺术加工的。”安飞一边穿外套，一边解释道。

“你们无影拳在江湖上有没得排名？”

“没听说过。我也没进过江湖。江湖是啥？”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噻。”

“完了，你是遭武侠小说荼毒了。该回去了。”

“飞娃，我想跟到你学，要得不？”

“学功夫？来不及了，你这个年龄已经学不成了，我是从五岁多就开始的。”

“我晓得，但学个一招半式总可以噻。就当防身健体。”吴权一想起那天和周运几人的场面，便抑制不住地兴奋。

“那可以，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功，招式都很简单，这个东西最重要的是长期坚持。到时能够让你的身体变得强壮。”安飞边说边往回走。

“那你练武那么久，为啥子还嫩个瘦？”安飞的瘦削一直是吴权的困惑，尤其是在知道安飞是练武之人后。

“唉，我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我小时候基本上都是在病床上过的，后来学了武以后才有了今天的样子，你没发现，我现在几乎不生病吗？”

“难怪，先天不足后天补，等我们都长大了，你可能就不会瘦了。”吴权安慰道。

“嗯，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到那个时候，我可能都认不出你来了。”

“不可能，我们永远是兄弟。”

“对头，我们永远是兄弟。”

“那说好，从明天开始，你就跟到我锻炼，你这也不叫练武，就是个锻炼身体。”安飞提醒道。

两个人说着便到了南天门，一步一步地下台阶。身边不时有学生从外面往学校走。安飞已经见怪不怪，他曾亲眼见到一些复读的大孩子谈恋爱，在山野里，在竹林里，在大树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每当这时，安飞都不好意思地赶紧逃离。

“那个女的之前和两个男生耍过。水性杨花！”吴权附在安飞耳边，朝着前面走过去的一对男女说道。

“你也想耍朋友了？”

“哼，老子还小，不感兴趣，将来我要找个嘿么漂亮的女人。”

“像杨老师那么漂亮的女人？”

“比杨老师还漂亮，杨老师到时都老了。”

“你说的是电影明星，孔雀公主？”吴权和安飞的审美观到目前还是基本相同的。电影《孔雀公主》里面的那个女明星是两人公认的最漂亮的女人。

“对，就像那样的。”吴权两眼放光道。

“很有理想嘛，我心不大，能找个像杨老师那样的我就满足了。”安飞也笑道。

“对了，你听说没得，李老师和杨老师搞到一起了？”离熄灯还早，两个人便坐在南天门中段的阶沿上聊起来。

“瞎说！我没听过，杨老师冰清玉洁的，人家是结了婚的。”安飞惊愕地回道。

“我是听沈晓他们几个私下在议论。不过这种事，万一是李老师想占杨老师便宜也不一定。”

“证据呢？”安飞的心情似乎一下低落下来。李老师他知道，就是教初一体育的崔猛，一个三十多岁的魁梧男人，班里的女孩子都有点怕他，传闻上体育课的时候，崔猛总是喜欢动手动脚。这样的人杨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

“证据？他们说李老师经常晚上去杨老师宿舍耍。遭学生看到了。”

“不可能，我不信！肯定是崔猛耍流氓！”安飞一下战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

“你激动个喘喘，坐到！我晓得杨老师对你好，这个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要是真的是崔猛耍流氓，凭你的功夫，你收拾他一顿，替杨老师报仇。那万一是杨老师也喜欢别个，那你就是多管闲事！晓得不？”吴权连忙将安飞扯着坐下来，老神在在地分析道。

“所以，你激动有屁用？关键是要先搞清楚你杨老师是怎么想的。”

安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稀疏的头发，然后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一口气，师父时常告诫，遇事一定要冷静，要淡定，不能冲动！

“好吧，我同意你的说法。我去堰塘边洗一下，你去不去？”

“你疯了？这半夜去堰塘你不怕淹死？”吴权不可思议地盯着安飞。

“切，我每周都要洗几次，你以为每天一身臭汗，不洗一下不怕长虱子吗？”安飞嫌弃的眼神盯着吴权。

“这是寒冬腊月！我的先人，你遭得住哇。”吴权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屁话多，你到底去不去？”安飞说着便站起来朝堰塘边走去。

“好好好，我去，我陪你，先说好，我不下水哈。”吴权连忙说道，迅速起身跟上。

冬夜的大堰塘，水波不兴。偶尔能听到水面上鱼儿在嬉闹的声音。实际上，这里应该算是一座小型水库，常年为附近四五个村庄提供灌溉用水。据说水里的鱼儿很大，甚至有三四十斤的大草鱼，每天中午的时候，有很多男生便端着饭盒到堰塘边吃饭，吃完饭就在塘边用水洗碗，长年累月，学生们剩下的米粒将这里的鱼儿养得又肥又壮。

靠近堰塘进水口的地方是几棵大树，塘边的岸上是五六棵大桑树，枝丫都探进了堰塘，这片水域不深，大概一米五的样子，当初的建造者在水底铺了一条条的青石，于是，这里便成了夏天孩子们游泳的胜地。

夜色中，安飞飞快地将衣服脱下来挂在桑树枝上，跳进水里刨了一圈，然后游到岸边的一棵桑树下，从树洞里掏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皂角，沾上水在头上和身上使劲抹了一阵，然后便站在水中搓来搓去。冬夜的塘水泛着寒意，吴权能看到安飞瘦削的身板正冒着腾腾的水汽，看着都觉得冷。

“飞娃快穿衣服，莫整感冒求了。”吴权站在岸上催促，心里对飞娃的佩服已如滔滔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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