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疯了，他说要搞个新大明 第四十七章 牛刀小试（四）

翌日清晨。

昨夜的折腾，并没有影响士兵们的精力。

吃完简单的罐头食品。

二十余人的侦察排收拾行装，再开拔。

刚走了半个小时。

无线电里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四排与蒙古人一支五十人的骑兵小队正面相碰。

只用了二十分钟，便解决了战斗。

打死十人，打伤五人，另有俘虏一名。

四排，号称一师里面的硬骨头排。

因为训练时，里面的成员人人都表现出极其优秀的品质。

不管是耐力还是枪法，都是一等一地好。

这是全师都知道的事情。

十几个侦察排内部竞争很激烈。

所有人都知道，新军初建。

长官看重的是军功。

只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劳，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正所谓领先一步，便步步领先。

在大宁训练时，他们十几个排毫不掩饰地展开竞争。

从跑步成绩到射击成绩，武装越野成绩，甚至文化课成绩。

排长们也使出浑身解数，力图让自己的排领先友军。

陈探领导的是六排，在历次的训练比拼中，成绩都稳居上游。偶尔还能拿第一名。

可这次出塞。

迟迟打不开局面。

到现在为止，就杀了十几头狼。

陈探的面子挂不住。

本来心情不错的陈探，听到直接竞争对手露了大脸。

顿时焦急起来。

“不行啊，老徐，这四排都开张了，咱们还一点收获都没有！”

老徐安慰道：“排长别担心，这演习才刚刚开始而已，时间还有的是。”

“再说了，咱们侦察排的主要任务可不是杀敌。教官都说了，打探清楚敌人的情报，比单纯地宰几个蒙古人价值要高得多。”

“说不定，这次四排干的这事，得不到嘉奖不说，还要被上峰训斥呢。”

陈探疑惑道：“上阵杀敌，为何要训斥？”

老徐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军用地图。

“排长您看，刚才电台里，他们四排通报的位置在这里。”

陈探顺着老徐的手指，看到了那个位置，心里不由一跳。

“什么，他们都摸到这里了？怎么做到的？”

那个位置，离察哈尔部王帐不远。

是已探测到明确蒙古人驻扎地之一，他们竟然在几天时间内，就跑到那边去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关内平路上闲逛。

皑皑大雪，茫茫风雪。

就靠着发的地图和指北针，能做到这一点，让陈探心中绝望。

差距实在太大了！

老徐连连摆手：“排长，您想想，若是咱们发现了这个地方，会怎么做？”

陈探愣了片刻，猛然一惊。

“对啊，要是我发现了这个地方，肯定按兵不动，秘密观察，引导大军来打，绝对不会提前暴露。”

“对了！”老徐笑得有些奸诈：“咱们现在的上峰跟以往可不一样，讲究的是一个一劳永逸。”

“杀几个在外游弋的骑兵根本无济于事，端掉他们的老窝才能有点效果。”

“老徐你说得对，杀掉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情报的价值远比几个人头值钱得多。”

谁知道老徐轻叹一声。

“哎，其实我还是认为打打杀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徐家时居长城脚下，祖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鞑虏入寇。”

“那些人跟野草一样，杀不尽。只要有一息尚存，不需要十年，又能卷土重来，掳掠中原。”

“百姓深受其害，排长，你可知道为何会这样？”

陈探摇了摇头，他想过这件事。

但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肯定是敌人跑路功力了得。

中原的战马不如对方，对大漠的熟悉程度也不如。

这样才会不小心漏掉了不少。

草原上的人毫无羞耻之心，什么叔嫂、父媳……，中原礼教深厚。

他还记得，前几年，秦王薨。

皇上下令，秦王妃以及一众宫妃殉葬。

民间也会给贞洁烈女，为夫殉葬的女子树贞节牌坊。

草原上的人可不搞这一套，所以人口“繁殖”得很快。

“老徐，你就别卖关子了，蒙古人不就是因为生活在这鬼地方，要吃没得吃，要喝没得喝，只能南下抢咱们嘛，还能有什么原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蒙古人若是永远饥一顿饱一顿，随时饿死人，您觉得咱们能消停吗？”

“所以，我还是觉得王府之前说的要跟蒙古通商挺好的。”

“用咱们工厂里产的东西，换他们的牛羊肉。”

“他们冻不死，自然不想南下冒死抢劫，咱们也不用成天担惊受怕。再说了，咱们随便一个东西，就换他们好几头牛，这么好的生意，还打什么仗呢？”

陈探沉默了许久。

雪花从昨夜开始变大，一直到天完全大亮，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是啊，若是自己生活在这地方，恐怕也不会太舒服。

遍观左右，都是跟自己差不多，或者还不如自己的部落。

唯一富裕的，只有南边的中原王朝。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那若是边关太平了，咱们这些人怎么办？”

“朝廷撤了大军，咱们继续回家种地？”

陈探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

只要敌人还在一天，不管是朝廷也好，王府也好，都要投入大量的资源。

他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

包括令人眼红的饷银和杀敌奖金。

没有了蒙古人，他们该向谁要？

老徐呵呵一笑：“大宁现在那么多工厂，以后会更多。那等神奇的东西，咱们都闻所未闻。说不定到时候在里面干活，比当小兵还要赚得多。”

“工厂吗？”

陈探虽然没有正式在工厂上过班，可也呆过一段时间的工地。

他确定，自己不适应那种生活。

自己的追求绝对不是小富即安。

喝到加了糖的豆浆便惊呼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谁知道呢？

自己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小民而已。

碰上了乱世，今天不知明天。

哪里还有工夫想其他的。

也就是王爷的麾下，自己才有功夫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天地间忽然大亮。

许久未曾出现的太阳，冲破了乌云的遮挡。

将温暖的阳光洒在众人的身上。

风小了，雪花小了。

“哦……”

士兵们欢呼起来。

他们已经不记得上次晒太阳是什么时候。

只知道自己快要发馊发霉。

陈探也不能免俗。

他摘下帽子，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安逸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不好，偏北方，大约两公里处，有骑兵！”

陈探立刻从哨兵手中抢过望远镜。

只一眼。

他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