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疯了，他说要搞个新大明 第三十八章 爷孙对话

大宁城热火朝天搞建设。

京师皇城之内却乌云密布。

乾清宫内，朱允炆跪倒在朱元璋床边，小心翼翼侍奉皇爷爷喝药。

“孙儿，皇爷爷生病的事千万不要消息外露，特别是不要让你那些叔叔知道了。”

朱元璋虚弱地靠在床头，努力挤出慈祥的笑。

“皇爷爷能感觉到命数已到，以后大明的江山还要靠你来支撑。”

朱允炆一把扑到朱元璋身前，悲怆欲绝。

“皇爷爷，您一定能好起来，孙儿已经让太医拿出治疗方案，您只需等待几日，他们定能想出法子。”

朱元璋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儿，皇爷爷的病自个人知道，已经无药可医。”

“皇爷爷起于微末，杀元鞑，斗张士诚、陈友谅。多少困难都熬了过来，终于登基为帝。”

“登基以来三十年，北伐元虏余孽，南灭方国珍、陈有定。开疆拓土，恢复中华，自唐以来，未有帝王达成朕的成就。”

“皇爷爷这辈子值了，现在唯独放心不下你。朝廷百官，可用之人已经告知于你。北方的那几位叔叔们，也为大明尽心尽力，希望孙儿登基之后，善待亲王，不要做亲人反目，兄弟阋墙的事。”

朱允炆至仁至孝，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北边的那些皇叔们，他内心的看法与朱元璋大相径庭。

原因很简单，老朱能压藩王以及藩王手下的骄兵悍将。

他一个资历浅薄的新晋帝王，如何服众？

藩王们现在不反，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一旦朝廷不如他们意，汉七王之乱、晋八王之乱的事情立刻就会重现。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提这个要求的好时机。

他皇爷爷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为了这个目标，他设计了一套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制度。

藩王靖边拱卫朝廷，帝王坐镇中央调度四方。

“皇爷爷，孙儿谨遵教诲。”

“皇明祖训，孙儿时常温习。朱家江山，靠的是子孙后代共同守卫，而非一人之力。”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孙儿你能这么想，皇爷爷心里面就放心了。”

“不过北边那几个小子，也不是个个都没有小心思。朕都知道，但念及父子情不愿意废藩，若是训斥又显太轻浮，孙儿你怎么看？”

朱允炆心中一震。

他很清楚，这是皇爷爷在试探自己对诸位藩王们的态度。

正所谓人走茶凉，皇帝也是一样。

说来说去，老朱还是不放心朱允炆。

“皇爷爷，孙儿乃是晚辈，不好贸然评价各位皇叔!”

朱元璋咳嗽一声，摇了摇头。

“不，你是储君，皇爷爷去后，你就是天下之主。那些叔叔们都是你的臣子。”

“莫说评价几句，就是削藩废藩他们也得受着。”

朱允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拿出真实的态度来，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皇爷爷，孙儿看法定然有偏颇，若是说得不对，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元璋摆了摆手：“你尽管说。”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皇爷爷，孙儿觉得，亲王靖边，西北广莫无一城，控弦百万长横行。我大明铁军，气吞如虎，开疆万是，皇爷爷真乃高瞻远瞩。”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光。

这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

就在几年前，他命令诸王率护卫骑兵于开平近地围猎。

名为围猎，实际上就是继续剿灭北元余孽，开疆拓土。

并且顺利打下元朝的岭北行省，实行堡垒化占领。

这等功劳，乃是自家人所得。

老朱心里舒坦，觉得百年之后，靠着这群藩王，边疆定无大患。

正欲自夸两句，谁知朱允炆话锋一转。

“可是，诸位皇叔手握重兵，皇爷爷在时，他们能听从号令，可一旦京中有变，孙儿该如何自处？”

这是关于帝国兴衰存亡的大事，也是新旧两位帝王一次掏心窝子的对话，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朱允炆这番话，让老朱眉头紧蹙。

脸色凭空又黑了几分，看起来有油尽灯枯的迹象。

“这一点，皇爷爷也早就想到！”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等皇爷爷去了之后，孙儿可尽招亲王诸子来京师，授予闲差供养。”

“如此一来，你得那些叔叔们，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朱允炆眼前一亮。

这个办法他早就听心腹幕僚们提起过。

可若是以他之手去做，难免会寒了人心，还招致骂名。

若是老朱出手，一切就简单多了。

至于老朱去了之后，亲王们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想办他们还不简单？

朱允炆十分清楚自己的优劣点。

庶子出身，靠着各种巧合才能成为储君。

不仅如此，还没有勋贵外戚的侧面帮助。

光靠着那帮文臣，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必须要把藩王干掉。

至少也要干掉其中威胁最大的。

“皇爷爷的想法，孙儿也赞同。”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孙儿，皇爷爷认为，你的叔叔们，大多心地仁厚，不可能与你为敌，唯独一人，需要多多观察。”

朱允炆疑惑道：“皇爷爷说的是？”

“老十七，宁王朱权！”

自从上次朝鲜使者告状后，朱允炆早就把宁王这位叔叔给忘了。

相比较于关注一个远在天边的藩王，如何平稳继承皇位更加重要。

“朕之前给老四发过一封密令，让他去大宁查看真相。”

“老四回旨说，老十七在大宁颇为顽劣，跟着一群西域来的番臣，不求正道，整天弄些奇淫技巧。”

“若只是这般，朕倒是觉得无所谓。可老十七在京师乃是个人品贵重之人，不可能几年之内就变成这般！”

“更何况，朕派的长史每次上奏，都对宁王大加赞赏。”

“孙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朕派过去的锦衣卫甚至说，有传言宁王跟蒙古人勾结。”

“朕不信，但为了调查清楚，朕决定试探一下。”

朱允炆连忙问道：“皇爷爷准备如何试探？”

朱云章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距离上次亲王围猎已经过去六年，其余几位亲王都上过阵。”

“这次也该轮到老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