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抹消？诸君，且听这龙吟 第十三章 把大秦，把寡人……说与世人听

第十三章

“后生，我大秦，可一统天下？”

“后生，我大秦，可一统天下？”

“后生，我大秦，可一统天下？”

……

三位集智慧、器量、霸道、威势于一身的豪杰雄主在眼前匆匆过去。

白煜有些恍惚。

结合一些细节还有只言片语，

他大脑运转，倒是也认得这几位雄主的身份。

秦孝公，嬴渠梁，实行商鞅变法，秦国从此由弱变强，奠定统一六国之基础。

秦惠文王，嬴驷，自称秦王，成为了秦国的第一王，任用张仪出使游说各国，以‘连横’破‘合纵’。

秦昭襄王，嬴稷，秦国魔主，长平之战埋葬无数冤魂。远交近攻，任命白起为元帅，秦军大举东出，攻占了大量城池，领土不断扩张，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势不可挡。

……

而就是这样的三位雄主，却是朝着他问了同一个问题，

不，兴许不是问他的。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过了头来。

忽然地转天旋，场景再变，

恢弘磅礴的大殿之中，

青铜长剑悬于后壁，铜雀立于大殿两侧。

不知何时，他的衣冠已然是变了，他好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身着黑玄长袍，头戴冠冕，琳琅珠串之中，

可见前方柱台前站一人。

他抱着竹简，看着白煜高声喊道：“秦王嬴政！”

“你忘记秦国历代先君一统天下的大愿了吗？”

白煜一愣，不待他回答。

恍惚之间，眼前风云再变，

偏僻的宅院之中，一个新生的婴孩呱呱落地。

他似是亲身经历，又仿佛是个旁观者，

静静的看着另外的一个人行进一生。

那年赵国邯郸，

生而为质，受尽侮辱。

九岁归国，十三岁弱冠之龄继承大位。

外有六国虎视眈眈强敌环伺，内有权臣当道。

唯一亲近的母亲爱情人不爱他，弟弟背叛他。

而就在这样的条件下，

十九岁亲政，灭除辱王政变的嫪毐，二十三岁剔除权臣吕不韦。

大权在握，尽展宏图，

十年匆匆，覆灭六国，一统天下。

……

“秦王嬴政，你忘记了秦国历代先君一统天下的大愿了吗？”

时光匆匆，如梦似幻，

同样的问题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他顿了顿，瞪圆了眼睛，强烈的情绪仿佛要冲将出胸腔一般，他厉声喊着：“一刻……也不敢忘啊！！！”

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此为，始皇帝！

嬴政！

“寡人为秦国的王，为天下的王！”

伴随着一声孤傲自信的低喝，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忽而又浮上心头，

白煜感觉自己好像从体会经历旁人这一生之中抽离了出来。

他转眼，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

他身形高大，鼻梁高挺，双眸狭长，胸脯似鹰，

着一袭华贵黑玄龙袍，头戴帝王冠冕，

极尽了威严霸道，也极尽了桀骜孤厉，

千古一帝，气吞万里。

白煜在看这位，这位同样也在看白煜。

“后生，寡人如何？大秦如何？”

祖龙声音如豺，低沉嘶哑，朝着白煜问道。

这次白煜并不代表其他人。

这句问话是问向白煜的。

白煜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展臂和手作揖，微微躬身行礼，给予这位传奇该有的尊重。

接着，抬起头来，挺直身子，看着面前这位千古的帝王，

沉声说道：“始皇暴虐残忍，苛政暴民，重于刑罚，民不聊生。”

“沉迷长生，信任方士，巡游求仙，昏聩愚钝。”

“阿房宫，始皇陵，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埋葬无数孤魂枯骨。”

“秦朝二世而亡，匆匆15年，令人唏嘘。”

面对着这样一位一统天下的伟大王者，霸气孤傲无人可挫其锋芒的帝君。

白煜却是不卑不亢，

言语没有丝毫客气，也没有给他留面子。

祖龙身形晃了晃，锐利的双眸之中闪过半分颓唐萎靡。

他并没有暴怒，也没有羞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史笔如铁，

他做过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但骄傲如他，霸道如他，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看着白煜，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他知道，他自信，他不止如此！

白煜站在殿堂之中，站在这位千古帝王的跟前，

视线相交，静静的与他平视着。

分明只是近在咫尺，却平白地感觉与之相隔千里。

也对，

他们之间，相隔了两千年的光景呢。

他垂了垂眸，继续说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他朗声说着，声音愈发的拔高。

“嬴政统一天下，荡平六国，建万世之功，铸天子之剑，为第一皇！”

“对外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护我龙华万年。”

“车同轨，书同文，统一货币、度量衡。将统一的魂，刻在了龙华的史诗传承之中！”

“骊山脚下，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祖龙护佑神州大地。”

“你是天命所归，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你精力充沛，勤于政事；真知灼见，知人善任；求贤若渴，卓有度量；内心强大，意志坚强，你是一个王，一个伟大的王。”

“你比所有人都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永久的和平，你希望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不再有颠沛流离，孤儿寡母，所以你一刻不停，不到十年平定天下！”

“嬴政，你是千古一帝！”

“秦亡，龙华不亡！”

“龙华不亡，秦不忘！”

如果没有这位，龙华现在是什么光景呢？

西边区欠洲诸国，便是最为直接的例子。

历史不能假设，也没有如果，一个选择如果出现分叉，整个历史也会被改变。

事实就是这位皇帝，统一了龙华，给自己赢得了无上的威名。

所以他是始皇，所以他是千古一帝，值得为万民铭记。

后人不曾站在始皇的高处，

如何能看到他眼中的风景？又如何能理解他心中所想呢？如何去评判他呢？

“千古一帝……”

“龙华不亡，秦不忘……”

祖龙也是人，他并不是无欲无求的机器。

相反，

他有最大的欲望，他有最大的追求。

春秋战国的纷争打了五百年，而他的战争只打了十年！

他给天下带来了和平，肉眼所及之地俱是属于一个国家。

所以可以建得此般传奇。

言语由耳入心。

他看着白煜，狭长孤傲的双眸愈发明亮，

作为君王，不显声色，喜怒不形。

但是，

白煜大抵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他拿起腰侧长剑的剑鞘，交予白煜手中。

王递剑，

跨越千年的交互。

轻声的说道：“去吧，后生。”

他目光如炬，仿佛是跨越了时空，透过白煜看到了更加遥远的方向。

“执天子之剑，把大秦，把寡人……说与世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