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也要在一起 第10章 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李军无奈说了自己的情况，陈老板一脸的纠结，好半天叹口气道：“以后你上午去学校，然后下午来开车，挣的少了点，但是也够你们两个花的了，礼拜天多干点找补一下。”

程小强默默低下头，就知道是这种情况，夏诺还是成了负担，但是李军做到了，做到了程小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和承诺，若是哪天程小强去了医院代替了李军，或许是另一种结局，或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夏诺。

程小强有时候挺佩服李军，也欣赏李军面对生活的勇气，但是程小强不理解，常常一个人看着李军木讷的样子发呆，也许这样的人才是夏诺心中的傻木头吧。

李军够努力的，可是有时候努力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磨灭了灵气。

李军想了想点点头：“我看行，不过上午我不来你怎么发货？”

程小强苦笑道：“我又不是不会开车，你把学上好比什么都重要。”

程小强是过来人，人情世故和世态炎凉比李军经历的多得多，也许这就是李军的选择，善良而又坚定，若是李军在医院里把货车卖了，从此之后李军和程小强也就成了陌生人，然而李军来了，一句话没有说把货车留给程小强，转身背起夏诺前行，生活的困苦反而让李军走的更加坚定。

程小强苦笑，一句对夏诺的对不起怎么也开不了口，像一个疙瘩一样堵在心里。

晚上风乾到学校去接夏诺，刚下公交夏诺坐在轮椅上给李军打招呼，李军小跑过去推着夏诺出了校门，李军笑着：“怎么样，在学校开不开心？”

夏诺看着李军汗水湿了的衣服心里有些心疼，夏诺不想流露出一丝不开心，眼睛眯成月牙，脸上仍然挂着笑：“当然开心了，你去学校老师怎么说？”

李军想了下道：“系主任是陈妈的女婿，我直接去找的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夏诺眼光闪动道：“一会到家给陈妈说说，陈妈最好了。”

两人上了公交，夏诺只能是后门上，后门下，来回涌动的人群在夏诺身边挤来挤去，李军抓住扶手，站在夏诺的前面弯着腰护着夏诺，过了几站人才变少，李军松了口气道：“这人真疯狂，上不来还要挤。”

夏诺看看李军被人群踩着的鞋子，突然眼睛一红：“我们去逛夜市吧，去买点小东西。”

李军想也没想就点头，夏诺无语道：“木头，你都不问问去买什么吗？”

李军赶忙道：“那逛夜市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夏诺认真点点头：“我想吃糖葫芦，炸香肠，辣条。”

李军又点头，夏诺轻轻叹息：“傻木头。”

下车走过一个胡同就是夜市，不宽的道路两旁都是各种小摊，摊贩前的小灯光和路灯通明，把地上的商品照地清清楚楚，李军推着夏诺看着一街两旁，有套圈的，有卖衣服的，还有卖各种小物品和小吃的，夏诺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迟迟不喊停，李军开口道：“来串糖葫芦。”

夏诺看了一眼卖糖葫芦的：“要橘子的。”

糖葫芦老板看了一眼这对组合笑着：“要几串？”

李军补充道：“我怕酸，就一串。”

老板答应一声，夏诺看着李军并没有太坚持，糖葫芦做好，一个个晶黄的橘瓣串在上面，夏诺接过高高举起，李军笑咪咪的咬掉一个：“我来给公主试试毒。”

夏诺这才撸掉一个咬在嘴里，夏诺喊道：“停，我买双鞋子。”

李军把轮椅锁好看着夏诺，夏诺看看李军的脚，李军低头看了眼道：“哦，今天不下车的时候被车门弄开胶了，回头补下。”

夏诺小声道：“已经补过一回了。”

李军毫不在意道：“修修补补能穿三年，这才到哪？在老家的时候都穿草鞋。”

夏诺轻轻摇头，李军赶忙道：“老板，把那双布鞋给我看看。”

老板拿了黑色的布鞋递给李军，李军脱掉露脚指头的鞋子试换着，夏诺看到李军穿不一样的袜子，顿时鼻子就有些酸，俯下身给李军换鞋，因为弯腰太过差点没有滑下轮椅，李军赶忙扶住道：“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夏诺听完李军说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不用你帮忙，是啊，我就是一个废人，能够帮他什么忙？从住院到现在，自己去个厕所都要木头抱着，喝水也要木头烧，做饭、拖地、洗衣服自己什么也干不了，每次都是不用你帮忙。

都怪自己腿不能动，木头修长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老茧，菱角分明的脸像是渡了一层霜，深邃的眼睛有太多的疲倦，就连上学的机会自己都霸占了，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下个楼木头都要往返两趟，一趟背自己上楼，一次背轮椅上楼，下楼的时候也是两趟。

傻木头还开玩笑说两个人上楼加一起也是两趟，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要的是自己的路自己走。

爸妈走了，如今自己就像原来的妈妈一样在拖累这个家，夏诺好像看到了李军的结局，和爸爸一样。

夏诺低着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滴在白色裙摆，李军换好鞋子在地上踩了踩，看夏诺不说话赶忙蹲下身轻声问着：“怎么了？好不好看？”

夏诺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擦掉眼泪，长长的头发盖住眼睛，老板笑道：“小伙子给我九块钱就可以了，平常都是卖十块的。”

李军拿钱给了老板，然后蹲下身看着夏诺的鞋道：“我看过了，没有你穿的，都不好看。”

夏诺并不在意李军说的不好看，在李军心里价格太便宜都成了不好看，总是把好看的留给夏诺。

夏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军：“木头，将来有一天我若是站不起来，你会后悔吗？”

李军笑着收了鞋子挂在轮椅后面：“说啥傻话呢，怎么可能站不起来？”

夏诺转过脸抓住李军的手：“我说若是我真站不起来，你会怎么办？”

李军心里以为夏诺有点自暴自弃，坚定的打消夏诺的其他想法：“不可能，绝对能站起来，有我在不怕的。”

夏诺转过身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看着路边灯光闪闪，突然感觉好像自己是多余的，那么陌生那么孤单。

两人回到家，李军抱起夏诺：“公主回家了，一口气六楼。”

夏诺伸出手臂，李军蹲下身背起夏诺，到六楼的时候打开房门，开了灯把夏诺放在沙发上，李军转身去搬轮椅，等李军再上来发现沙发上没有夏诺，李军赶忙去找，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

李军敲敲门，夏诺道：“上厕所，憋的受不了。”

李军这才放心，看看沙发和卫生间摇摇头，夏诺显然是爬进去的，都怪自己。

李军去厨房做饭，卫生间水管开的声音很大，夏诺坐在地上哭，捂着嘴巴打着自己的双腿不敢发出声音，心里一遍遍的自责，都怪我没用，都是这双腿，我什么都做不了，上个厕所都做不了。

任凭水淋在身上，顺着眼泪流下。

李军做好饭端到桌上，看看夏诺仍在在卫生间，赶忙拍门道：“小诺开门，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