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儿女 第七章 宋子庸保

刺客的儿女 开明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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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咸阳东边大概有相距十几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城市叫宋子,也有数百户人家,因为离都城咸阳比较近,所以比较繁华。宋子城有一家酒肆,既自己酿制酒,又经营饭店餐饮,老板名叫宋仁,酒肆字号“宋家酒店”,四个大字的招牌高挂在酒肆的门口。这位宋老板为人宽厚,善于经营,酒店的生意很好,近来酒的销量大增,供不应求,但是酿制酒的人手不够,他在酒店门口贴了一张招聘制酒的庸保启事,条件之一就是粗通酿制之术,但几天过去,竟没有招到一个合适的人。

这天晚上,掌灯十分,宋仁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正要打烊关门,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身材高瘦,面容清癯,长冉拂胸,身穿一套粗布衣裳,背上背一个长的包裹,客客气气地问宋仁:“老板,贵店是不是要招用会酿制酒的庸保?”

宋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啊,你会酿酒?”

“是的。”男子回曰。

“你是何方人士?尊姓大名?可有《照身符》?”宋仁又问,按秦律,外来人住店需要《照身符》,也就是现在的身份证,如果雇佣工人,更需要身份证明。

“我是邯郸人,来咸阳投亲,不料亲戚已经病故。我的盘缠也花完了,想先找个活干干。我叫水车斤,这是我的《照身符》。”水车斤把竹子制的《照身符》递给宋仁。

宋仁接过来《照身符》一看,上面刻的是水车斤名字,还有邯郸郡监制的字样。“那好,你先住下,明天试一试你的酿酒技术,如果合适,你就留下做庸保。”

“好的,谢谢老板。”水车斤赶忙向宋仁施礼致谢。

其实,水车斤就是高渐离,他把渐字拆开,变成了水车斤。两个月前,他与胡戎分手后,只身去咸阳,实施他的刺秦大业。自在望夷宫被打成重伤后。他的武功尽失,再也不能高来高去了,从徐家庄到咸阳一千多里的路程,他步行走了近两个月,到咸阳附近后,他不敢贸然进城,因为怕被赵高等人认出来,他打算先找个栖身之地,慢慢再做打算。他在咸阳周边转了两天,这天晚上来到宋子城。他先考察了宋子城的环境,觉得不错,商业兴旺,流动人口多,便于隐姓埋名,离咸阳近,进出咸阳方便。这天晚上,他转游到宋家酒店,看到门口贴了招工启事,要求会酿酒技术。他前几年在燕都蓟城时,经常与荆轲、涂四哥畅饮,所饮之酒有不少是涂四哥自己酿制的,他那时也跟随涂四哥学习酿酒技术,虽非炉火纯青,却也手艺纯熟。

第二天,高渐离向宋仁展示了自己的酿酒技术,宋仁非常满意,于是高渐离就在宋家酒店留了下来,做了一个庸保,也叫酒保,主要工作是酿酒,间或做酒店的跑堂的服务员,也叫店小二。酿酒是一个繁重的体力劳动,搬运粮食、蒸煮粮食、发酵、晾晒酒糟、蒸馏、过滤、分装等等工序,每天起早贪黑,一天下来,高渐离经常是累的筋疲力尽。

这位宋仁,还有一个雅好,爱听筑。筑是中国古代的一种乐器,和古琴形状差不多,不是用手弹的,是用竹片击奏的,是一种打击乐器,在秦汉时期较为流行。秦时的筑大都是5根弦,长4尺5寸,弦下有柱,柱连接一个腔,腔是中空的,筑的音质主要取决于这个腔,一般来说,腔越大,音质越好。宋仁酷爱听筑,隔三差五就邀请咸阳和外地会击筑的人来宋家酒店击筑演奏,其中既有全国一流的音乐家,也有走江湖卖艺混饭吃的东郭先生。这种演奏,也具有商业效应,吸引爱听筑的客人纷至沓来,增加了酒店的收入。

若论击筑之艺,高渐离是秦朝一流高手中的一流。当时击筑有南北两派,南派主要是以楚国艺术家为代表的,属于婉约风格,北派主要是以燕国艺术家为代表的,属于高亢风格。高渐离击筑师承燕国的秦合,属于高亢风格,但他身为侠客,交游天下,于楚筑风格也多有融合,是以兼具南北两派风格之长。每当有人来酒店击筑表演,高渐离都要躲在角落里听看,有时还情不自禁地向另外一个酒保叫宋小小的评论一番。这个宋小小是个嘴快之人,竟向宋仁打小报告:“老板,那个新来的水车斤,虽然酿酒酿的不错,但不过是个苦力的干活,懂得什么音乐,可他偏要装作文雅,对来酒店击筑的人评头论足,说这个击的好,那个击的不好,真是自不量力。”

宋仁听罢,沉吟一下,“也许他真的会击筑。”便吩咐宋小小,“唤水车斤前来。”

高渐离正在酒店后院挥动木掀翻晒酒糟,累的满头大汗,宋小小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叫他:“水车斤,你看你,不专心酿酒,评论什么击筑,那是我们干苦力的人关心的事情吗?这不,老板知道了这事,叫你去问话,小心点吧。”

高渐离闻听此言,心中不免忐忑,不知是福是祸。“待我更衣前去。”

“你就别假装斯文了。老板在那儿等住呢。”宋小小拉起高渐离就走。

饭店大堂里,已经有好几个客人坐在位子上了,见高渐离从外面被宋小小拉进来,穿住带补丁的粗布衣服,还粘着酒糟,浑身散发出酒糟味,有人不禁嗤之以鼻,其眼神脸色似乎在说“这样的下力人也会击筑?”

大堂里专门设有一个击筑演奏台,宋仁在台上站住,见高渐离这身模样,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便问:“水车斤,你也会击筑?”

高渐离向宋仁施过一礼,答曰:“略知一二。”

“那你现在给我们演奏一下吧。”宋仁指了指筑台上的筑。

高渐离撩衣上台,对台下的客人们施了一礼,信手击了一曲《燕之北》。这是一首最简单、最基础的曲子,是他向秦合学击筑最初阶段练习的曲子。这首曲子,他宫商叠用,击得深沉委婉,意味无穷。

一曲甫终,台下客人纷纷鼓掌叫好。宋仁大喜,“哎呀,水车斤,想不到你深藏不露,竟有这般击筑技艺,拿酒来!”宋小小飞快递过来一杯酒,宋仁恭恭敬敬呈递给高渐离。

高渐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宋仁高兴地说:“水车斤,以后就叫你水先生,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去酿酒了,就专门在酒店击筑。”

高渐离此时心想,在酒店酿酒,累死累活不说,何时是出头之日,何时能接触到秦始皇,如通过击筑,一定能接触到上层权贵人士,或许能接触到秦始皇。“多谢老板,容我更衣再击。”

高渐离回到自己睡觉的小柴房中,打开包裹,取出侠客装,换下了那身破破烂烂满是酒糟的工作装,净了面,把头发挽了个发髻,抱住他那把心爱的梧桐木作腔赤龙须作弦的五弦筑,缓步进入大堂。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张,他换上了这身装束,登时与刚才那个酿酒的庸保判若两人,只见他长冉飘飘,两道浓眉斜入鬓角,双目炯炯有神,步履轻盈矫健,英气逼人。

大堂里的客人复又见到英姿飒爽的高渐离,莫不被他的高雅气质所折服,纷纷上来与他见礼。宋仁恭恭敬敬地把高渐离让到客座中的上座,又恭恭敬敬地献上一杯酒,“水先生,恕我眼拙,慢待了您。从今以后,您就是我这里最尊贵的客人。”

高渐离接过酒杯,一仰首,满饮了此杯。他本是武侠,那种豪侠气派自非常人能及。他走到筑台上,把自己的筑放在案上,正襟危坐,右手一扬筑锤,开始了演奏,这一首曲子,是他最喜欢的《易水曲》。他边击筑,边吟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山巍巍兮云淡淡,驰骋沙场兮挥长鞭。

尸遍地兮血惨惨,横刀向天兮敌胆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情切切兮意绵绵,佳人悲怀兮泪涟涟。

今辞汝兮不复见,儿女情长兮未了缘。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历千辛兮犯万险,仰天大笑兮赴黄泉。

成兮败兮义昂然,不欺其志兮万世传。

高渐离击着,唱着,往事桩桩件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与荆轲慷慨歌燕市,易水河畔送别荆轲,蓟城救燕姬母子,宁城血战赵高,望夷宫救秦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首曲子,宫商角徵羽五音具用,时而高亢,时而低婉,但总体上是悲壮哀婉的,那旋律足以催人泪下,高渐离那浑厚低沉的男中音,唱的回肠荡气,在座的客人虽然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但都被他深深地感动了,无不潸然泪下。

自此,高渐离在宋子城名声大振。

日月如梭,倏忽到了秦始皇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19年的深冬。咸阳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满城都沐浴在洁白的雪光中。

赵坤最喜欢雪了。这天上午,她对赵高说想约上公子胡亥一起去郊外赏雪。赵高急着上朝,就同意了,并嘱咐她多带几个随从,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她不想多带人跟随,因为不自由,在赵高出门后,她就叫上侍女如月,换成普通百姓的装束,带上大黑猫平平,骑上两匹健马,到望夷宫叫上胡亥,胡亥也只带一个侍卫,换上便装,骑上健马,四个人出了咸阳城,外出赏雪。

咸阳城往南约五十里,有一座山叫终南山,不算很高,但也是一座名山,有奇花异石、苍松翠柏,常有熊咆猿吟。赵坤和胡亥四人出来城门,撒马向南,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终南山。漫山遍野都是白皑皑的积雪。她们在山里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走着,说着笑着。

正谈笑间,如月怀里抱着的“平平”对住前面的一棵高大的古松喵喵地叫了起来,大家往松树上一看,只见一只雪白的白猿蹲坐在树杈上注视着她们。

“好畜生,吃我一箭!”胡亥从侍卫手中取过弓箭,弯弓搭箭,瞄准白猿。

“公子切莫伤他,我听说白猿是有灵性的动物,他出现的地方,必有奇异之处。”赵坤赶忙劝阻胡亥。

“非也,再有灵性的动物也是畜生,且我大秦威加四海,飞禽走兽也当臣服。我若射他不死,捉回去献给父王赏玩。”胡亥不听赵坤劝阻,一箭向白猿射去。胡亥是有武功的,所以箭上的劲道十足,带着风声飞向白猿的脑袋。

那白猿不躲不藏,不慌不忙,见箭来到,脑袋一偏,让过箭头,一伸前爪却把箭杆抓在爪中,然后另一只爪也抓住箭杆,双爪一撅,箭杆断为两截。那白猿被胡亥一射,似有恼怒,立起身,长啸一声,引的山鸣谷应。

“好畜生,竟敢把我的箭撅断。”胡亥又搭上一支箭,瞄准白猿,准备再射。

只见一道白光从眼前掠过,那白猿飞身到如月身边,抓住黑猫平平,又纵身上树,在树梢上三跳两跳就不见了,只留下平平喵喵的叫声。

“我的猫,我的猫。”赵坤见白猿抓走了平平,心疼不已,边叫平平,边埋怨胡亥,“我说不让你射他,你偏不听,把我的猫也捉走了。”

胡亥颇觉失算,咂了咂嘴,“咱们快去追他。”

四人策马向白猿消失的方向追去。

转过一块耸立的岩石,突然发现在岩石上站立着一个人,身穿粗布棉袍,手捧一编竹简,在大声朗诵:“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微猷,小人与属。”

在这冰天雪地的终南山,竟然有人在此读书。赵坤胡亥勒住了马,胡亥问:“尔何人?”

那人掸了掸树上飘落在棉袍上的雪花,微微一笑,“鄙人乃一介寒儒,姓淳于名越,在此地隐居。敢问诸位尊姓大名?”

“这位是始皇帝的公子胡亥。”赵坤嘴快,指了一下胡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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