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传 第十二章 第一节 他山之石

闻仲又去东海平叛去了，据说是东海的平灵王反了。

他没有将这平叛的事情，推给黄飞虎。或许是信了我的话，良将未必能打胜仗，或许是对黄飞虎没有信任感了。

其实是他自己开始对政治这玩意儿不自信起来。

送走闻太师后，我跟留守朝歌的黄飞虎说，你把兵权渐次交给鲁雄吧！让鲁雄替你分担一些。

黄飞虎讶异的道：是那个妄想弑君的鲁雄吗？难道我连一个要弑君的人都不如？

我说，不是不如，你的天命转换在前，他在后，一切都要依据天命是不是？

明人不说暗话，黄飞虎对我这个理由还算满意。可是他还是没有摆正位置，又多次建议我拆鹿台、废妲己、诛董尤，说这是腹心之患。

我再次拒绝他，黄飞虎跪下哭诉，说清虚道德真君已经给他发话，如不快速离开朝歌，他儿子黄天化将性命难保，他最后能给大商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希望我成全他。

我说，你说的没错，妲己是九尾妖狐，但其已经改邪归正；董尤二人身份已经败露，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若是人教再派人来，或是蛊惑良善，不知是谁，倒是更难提防！

至于鹿台吗，你看看这个。

说着，我从袖口拿出一张草图，你看这布局：九间殿、龙德殿、长朝殿，三殿直连；中宫、西宫、寿仙宫、馨庆宫，四宫成方；摘星楼、分宫楼，分在左右。

岂不正合九宫的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石调、双调、商调、越调之方位？

此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巍然成势，不可动摇，而你看这鹿台，建在何处，我的手已经伸出图外，在这儿，中天北极紫薇之处。

黄飞虎有些疑惑，问道：这说明什么？

我笑到：这说明这鹿台才是此九宫阵法的点睛之笔。

前几天九个朝臣在鹿台弑君，用的正是这九宫阵法，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文臣，竟在鹿台上唤出贪狼、巨门、禄存、廉贞、文曲、武曲、破君和左辅洞明和右弼隐元的星君之力，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几天我漫步王宫，又在拆酒池、肉林，填虿盆之时，发现这王宫布局，正是合了天象，鹿台之成，应是天意。

黄飞虎仔细看了看我手中草图，说道，如能化鹿台为我用，定是好的，不过我对此也不甚明了，请大王允许我带回给拙荆看看，她对此还是很有研究的。

我说好的。

黄飞虎第二天就回复说：拙荆贾氏对此九宫布局甚是熟悉，但要激发大阵，还需她到现地勘察后，才能想出具体办法。

我说，那就安排贾氏入宫，让黄妃陪同勘察一番。

黄飞虎犹豫道：臣妇岂能随便入皇宫，只有一年一度，元旦朝贺之时才能去的，而且那正月初一是“三朝元朔”日，正是九宫阵法最易催动的时候，微臣建议，还是放在正月初一日，启动大阵！

而我觉得他是多虑了，此事宜早不宜迟。然而要动用的是人家夫人，总要顾虑他的感受。见他说得坚决，也就说好，按照你的意思办。

而我最近因为老和黄飞虎交谈，想着黄飞虎的事情，竟然也对黄氏多加留意起来。

或许这理由也算牵强，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我现在无处可去，去寿仙宫吧，小白老是要把嫦娥拿走的，尽快给我培育出来，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

去馨庆宫吧，人家小姑娘还没什么名分，贸然行事，纵然你情我愿，似乎也有些唐突佳人了。

于是我就到了西宫黄氏这儿。

黄氏因为鹿台建成时候设宴未请她而有一肚子气，到寿仙宫闹了一次，也算是把火消了不少。后来也没见我和小白责怪处罚她，也就心安了。

又回归了老样子，再次把西宫弄得和雪洞一样，素雅质朴的像个尼姑庵，她称之谓：断舍离。

她说，断舍离的精髓在于克制，克制欲望，克制享受，克制快乐。

而我偏偏不信邪，心想，你这样一个人间女子，纵然天资国色，纵然出身高贵，也不过是侧室，伺候我是你的使命，而你竟然如同木头一般！

咳，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可是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啊，看我不打得你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纵然是妖，其实这方面我的经验也不丰富。

爱意充盈时候，我和小白更加注重心的感受，那种灵魂交融，岁月静好，天地万物，空灵通透的感觉。

我和小白先前经验变不成我和黄氏间实战的能力。

然而近一阶段，我和小白之间的事，却可以拿来用，因为小白看见欲望低垂的我，仿佛是我看见了克制的黄氏。

小白想起了我们最纯真快乐的日子，是我们学会附身本事后，和动物们嘻嘻耍闹的那段时光。

那段时光也有三、五百年啊，她回忆着那三、五百年观察动物、植物、山川风景的心得，研究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并加以改进，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开始是极为抗拒的。

后来，因为有了让黄氏无法克制的需求，甚至在某些时候，我会和小白共同探讨一下，能不能再改进一下，看看到底人体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我们研究出了猫鼠同家式、羊上树式、吟猿抱树式、玄瞑鹏翥式、丹穴凤游式、昆鸡临场式、山羊对树式，又研究出玄蝉附、白虎腾、骤骋足、野马跃、海鸥翔、凤将雏、临坛竹、偃盖松、背飞凫、空翻蝶、鸳鸯合、翡翠交、燕同心、鱼比目、蚕缠、龙宛转。

这种共同研究，让小白有了一个我已经沉浸其中的错觉，似乎已经可以弥补她因为执意要建鹿台，而导致嫦娥抽走我的爱的过错。

其实，嫦娥偷走我的爱的动作，因为慌张而野蛮、残酷。

女娲娘娘发现她多抽走很多不属于她的爱，而制止的时候，嫦娥紧张的要命，一个高贵良家女做贼竟然还被发现当场抓个现形的感觉，能不羞愧、紧张，而手忙脚乱、没轻没重吗？

这个女人竟然生生掰断了我的爱之树，经过岁月修复之后，留下一个碗大的疤。

当然根还在，还能成长。但是，疤上是很难再生出新的枝叶出来了，相反，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枝枝丫丫，倒会疯狂的生长。

对黄氏的感情就是这疯狂生长的枝枝丫丫。

我用小白的他山之石，来攻黄氏这块玉，果然有极好的效果，但总归有些荒唐。

黄氏终于沉浸其中了，在久长的克制之后，也和我研究出了倒挂金钩、一马平川、金鸡独立等新的招式。

而且，我看见她的眸子逐渐闪亮，后来竟然可以看到汹涌澎湃，欲火喷发的情形。

竟然可以听见黄氏发出马嘶虎啸之声。

她说，她进宫已经二十余年了，这些日子，才是人的日子，王妃该有的生活。

更加让她欣喜的是，她竟然怀了孕。

当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因为我们妖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我们有超长的寿命，不靠交配繁衍后代。

而我又能够想到，黄氏绝没有出轨给我戴绿帽子的可能，这让我迷惑了。

小白知道后，也震惊不已，或许震惊之后，她也明白了我最近总躲着不见她，说国事繁忙不过是谎话，而流露出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神情。

而我，并没有多考虑小白的情绪。

我陷入迷惑之中，后来我问过猪八戒，跟卵二姐，高翠兰搞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子女？

他说，他修习的是鏖战之法，好色的原动力是鏖战的过程，而不是发射的刹那，甚至，发射是失败的象征，鏖战的目的，是让别人发射。

真是答非所问，当我没问。

后来我又问了已成骊山老母的女娲娘娘，她将我拽到一旁，认真的跟我说：在发射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