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枫晚 第28章 破灭

“是！”将士明白这是进攻的号令，是攻占领土大杀四方的命令，坚定的说，语气里还带着期待。

“这真的青烟行到底在哪儿？”红玉面色有些发白，她一边擦着嘴一边缓步走来。

我没有说话，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青烟行，有的只是人们的贪念和欲望，真正的青烟行在人间，在那些视人命如草芥，无恶不作的人的心中。

半月后，楚庭率兵攻打埠阳，以消灭祸害世人的仙药为由，抓捕了埠阳第一富商曲胜子，派军驻守埠阳，自此埠阳归属楚庭管辖，从前的三不管地带，此刻已受管制，再无随意贩卖孩童与女子的人贩出没。

周边诸国虽有微词，但也并无动作。

“你行啊，不愧是第一战神，以后我这异乡客也得说自己是楚庭人，尊称你一声大将军。”红玉咂咂嘴，狠狠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仿佛喝的不是茶而是烈酒。

“这三味楼也不叫三味了，你改名人间百味，是为何？”红玉坐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人群往来，少了很多商贩，有的是整齐规范的摊车。

“人间百味，三味岂能道得清楚。”孟明川笑了笑。

“靠之，你两简直一模一样，说的话也是一样的。”红玉惊讶道。

我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在埠阳经历的大小事情，虽说曲胜子已经死了，但我总觉得他没有必要去杀那些孩童，已经建造如此大的地宫，如果只是为了那仙药，木子村那厨房便足矣。

最怕我们只是看破表象而不自知。

“红玉姑娘，多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小晚的照顾，我此番经历这些，属实羞愧，我想带着小晚去京都附近的寺庙长期住下，即使是干杂活也能每日为那些被害的姑娘们多多祈福，弥补我的罪过。”谢盈满是感激与悔恨。

“见外了，此番前去多多注意安全。”红玉开口。

谢盈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云尔姑娘前几日问我的仙上，我回去仔细回想了，曲胜子每次与他见面都在郊外树林，而且只要他一人前往，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帮你们了。”

犹豫片刻，谢盈甫又开口，“不过，那人似乎联系的人不止一个。”

“哦，何出此言？”我连忙问。

“因为曲胜子每次去都会在约定时间前提前半日去，他有次与我提过，相见仙上的人很多，他每次都只得抢机会。”谢盈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大抵如此，其余我也不知了。”

孟明川抢话，“无碍，那便祝姑娘此去一帆风顺。”这是在赶人了。

“谢公子。”谢盈微愣，微福身躯，转身告辞离去。

“你怎么赶人走呢？”红玉依依不舍的看着小晚的背影。

“埠阳刚被接手，周围流民，黑商聚集，不敢快些走，只怕凶多吉少。”孟明川轻瞥红玉一眼，起身下了楼。

“记得付账！”红玉眼疾手快，知道他想开溜。

“我们之后去哪儿？”红玉问。

我们？我以为就此快要分道扬镳了。

孟明川虽坦言与我交易，但我总觉得他所求并非如此。

“你想丢下我？”红玉憋着一脸俏脸。

“我......”我有些为难。

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去雁山客栈，红玉生性洒脱，定是属于这江湖的，不该与我泛这趟浑水，而且在此之前我得先去一个地方。

夜晚的郊外不比三不管时期的安静，暗夜里多了几分危机与萧索，埠阳有了驻兵，便有了城主，县令，县衙，再不是他们可以肆意逍遥法外的地方，城外暂居了许多逃犯，黑商和徭役。

“别杀我，我没有文书！”一黑衣男子捂着头跌倒在地，嘴里吃了一嘴泥。

男子窜出来，行踪鬼祟，便立马上去把他摁下。

“别杀我啊，我是好人。”男子颤颤巍巍。

我看清楚男子外貌，一脸失望，“你走吧。”

男子拍了拍脸上的泥土，连忙爬走。

“看来今夜没什么收获。”孟明川不止何时站到我身边，神不知鬼不觉，不由得让我惊讶了一番，按理说，我的敏锐力已算的上佼佼者。

“你来做什么？”我一脸不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谢盈的话同时达到了一个默契度，还是因为他悄无声息出现在我面前。

“你来做什么自然我也是喽。”孟明川笑意点点。

守了几个时辰，都只见流民行走，不见身着特殊的人。

“要是真那么好找，怎会叫被曲胜子叫仙上？”孟明川躺在树上，晃悠着腿，一脸无所事事。

“必然会有别人与他接头。”只不过相当于大海捞针。

“无异于大海捞针。”孟明川一语中的。

“那你还来作甚？”我无语道。

“自然是，”他眸光流转，笑而不语，良久，他反问，“线索断了，你打算如何？”

“你说的话可还作数？”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什么？”他有些茫然。

“你要玉焚，我找青琉。”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希望他有别的答案，如果他说不是，那我想没有必要合作了。

好似过了许久一样，空气有些凝滞，只听见惊鸟的声音和落叶簌簌落下。

“自然。”

“我要回雁山，此去不必同路。”我转过身去，没有再看他。

“什么意思？”孟明川虽发出疑惑，面上却无半点疑虑的表情，好似猜到了我会如此。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合作了，我很感谢你多次出手相救，但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完成，你我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开口，极其认真的说。

“若是有了线索便抛却多次出手相助之人，”孟明川语速极慢，好似在斟酌，良久也没见他说出下一句，只听他轻声叹气，犹如鸿毛落入轻湖，“罢了罢了，这玉焚我也非势在必得。”

声音越来越小，我回头望向树中央时，他已然消失不见，独留我一人在树下任凭落叶扫肩。

来埠阳时，他处处算计，只等我落入他的步步筹谋，现下却如此好说话，我内心困顿，却着实看不透他这个人，此刻只觉得内心郁结，说不出的烦闷。

“等等，在此停留片刻。”

正当我还准备离开时，更深处林子里传来声音，走近，是一队商队，十余人，可疑的是为何半夜赶路。

“是，大人......老爷，天色已晚，何不明日再出发？”旁人问道。

为首之人，面露胁色，旁人连忙拱手惊慌退去。

这根本不像商人，那人拱手作揖的方式，更像是朝廷中人，我暗自疑惑间，只见为首之人屏退了周围的人，独自站在那林中央，好似在等什么人。

隔了一会儿，商人在原地踏步，悠悠走了几圈，只见林子里升起白雾，平地山丘，又非山涧之中，白雾起得突然，我目不转睛看着那商人，一阵烟雾包绕，真当我看不真切时，云雾散去，那商人竟然凭空消失。

我跑过去一看，原地空空如也，只一刹那便消失了，犹如鬼魂。

难不成，是鬼魂作祟？我竟无一丝察觉，周围空荡荡，比不得乱葬岗的热闹。

我躲至暗处，商队其余人在远处扎营，升起篝火，无人发现自己的首领凭空消失，也无人看见他是怎么回来的，等我发现时，只见商人不知从何处回来，已坐在篝火前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上路！”商人喝喊着。

人数不多，货物却不少，我趁此机会跑进马车里，大大小小的箱子封得严严实实。

一路颠簸一夜，我大致能判别是往东方去了，按路程，此刻应该是到了羡水。

“卖冰糖葫芦喽！”小贩的吆喝声起此彼伏。

“大爷，要不要来点茶叶？”

“买下。”

商队停了下来，应该是在买茶叶。

“你这茶叶怎么卖？”一随从说。

“看大爷您要多少，我家是种茶叶的。”商贩满脸笑意的说。

“不必了，我们赶路要紧。”商队首领打断，急匆匆的说，一下子车马人员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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