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传奇 第53章 四大镖局人人自危

【代序—英雄不会死】

（一）

喝醉酒的那种感觉,很好,也很不好。

曲终人散时的落寞,大醉初醒时的伤悲,几个人知道?

头痛、腹壁的痛、一切好像在飞逝,留不住我!

躺在床上,朋友问我:“你死啦?”

我大笑:“英雄不会死!”

（二）

真的,有些时候觉得压力好大。

并不刻意追求的东西,往往就在身边；执于求索的,却无法得到。

这是不是说,人生本来就不必苛求,为人处事不要太认真?

（三）

成败二字,凡俗之人往往很难睇透。

就像我。

那个时候,据醒来时朋友讲:“你说过英雄不会死之后，哇哇哇不知大唱些什么歌。”

我问:“我不记得了,我唱些什么?”

朋友笑笑道:“我也记不得了,好象是《英雄泪》。”

(四)

英雄也有泪么?

有个朋友告诉我:“知不知道,你总喜欢做一些让别人看了伤心的事。”

“是么?”我笑:“你知不知道,我要伤害的究竟是别人，还是我自己?”

朋友愣住,我复长笑。

（五）

真的,有时想想也好笑。

说的话,做的事,究竟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有朋友看见高耸的宾馆,道:”总有一天,我要把它买下来。”

他当然是说笑,我却刺他:”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骗我无所谓,我反正傻乎乎的很容易上当。可你要是在骗自己,就没有意思了。”

自己其实最明白不应该骗自己,可又总在骗自己。

(六)

好像只有爱过,才觉着心痛的滋味。

好像只有醉过,才能握起自己的笔。

《江湖不老人》又是一个新的尝试。

事实上,在这人世间是否真有不会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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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月圆之夜。

夜深了,很静。

走到街上,夜风扑面。

风起了,很冷,浓雾笼置了一切,先是白茫茫的一片,越来越重。

夜里风里雾里,走来一个百发苍苍的老者。

他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垂在面前,就象夜的使者，风的使者,雾的使者。

这个白发老者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声息。他身上的长袍是白色的,雪白的长袍一直拖到地上,掩住了他的脚。他的人就好像趁着夜,借着风,凭着雾,飘浮而出的。

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脸,因为这一条路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白发老者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双苍白枯瘦满是皱纹的手。

他仿佛看得很仔细,天地间除了这一双手似乎已没有什么再值得他有所依恋。

一路走,白发老者一路自言自语。

他说话的声音很怪,很哑,很悠远,那种感觉便像从地狱深处传出的魔王的诅咒!

“我已等了十八年,嘿嘿,我已等了十八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嘿嘿,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翻来覆去就是这样两句活,他却反反覆覆说了二十几遍。

夜色,风声、雾气,一重重包裹着这个古怪神秘的白发老者,他雪白的身影却好似已经溶入天地万物,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喃喃自语再响起,已在二十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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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镖局的万护花今夜心情很好,昨天他才顺利地将五万两白银自河东运至郑州。这趟镖保的数目虽然不是很大,但近来镖局业的生意普遍不景气,上月郑州最大的镖局郑联记还接了一票一万两的单子。天河镖局论规模人手在郑州城只能排在第四位,有这样的成绩算是很不错了。

万护花是昨天下午到的郑州,回来后喝了几杯接风酒，然后美美地睡了一夜,一直睡到今天中午。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好好休息过。

当初,万护花的父亲把天河镖局交给他时,天河镖局在郑州镖局业中只能排名第七。从第七到第四,其间不知花费了万护花多少心力?

万护花今年已有三十八岁,却仍没有结婚,说实话他很想有个安安稳稳的家,有一个贤慧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

他已决心在四十岁那年搁下镖局的担子,把天河镖局交给他的副手钟昆去管理。

钟昆的武功不错,人缘更好,做他们这一行的,人缘比武功还要来得重要。

在乡下万护花买了两幢房子,几亩地,两年以后万护花就可以过太太平平的清闲日子。

他当然也想到自己在江湖上还有几个仇家,譬如甘陕道上的五虎将,泰山的飞马盗,大漠里的追风十八骑。不过这些仇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他隐退了离开镖局,这些人也不见得敢来找他。

万家的黄金棒,并不是可以让人轻侮的兵器。

现在这间屋子里还坐着四个人,四个功夫也很不错的人。天河镖局真正的高手只有六位,除了钟昆今夜正逢休假,其他四位都陪着万护花在喝酒。

坐在万护花左右手的,一个是他的死党,结拜兄弟屠青,一个是他唯一的弟子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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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人高马大,一副英雄模样,喝酒又快又多的虬髯大汉,正是号称铜锤大将的屠青。

武林中,并非两军对垒的战场,使锤的人极少,就算有也决非高手。真正的高手,无论什么东西拿到手上都成了兵器,又何必整日提一对又沉又重的大锤。

但屠青却是例外,因为他并不是不会用剑、用刀、用鞭、用钩,他只是生性喜欢大锤。他觉得自己提锤时候的样子,格外威风。

屠青也不大喜欢说话,他的习惯很多,有时候会让人微微感到不快。唯一了解他,拿他当兄弟看的就是万护花。所以当他们五年前结为兄弟之后,屠青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天河镖局。

冷冰冰的名字像女人,他的样子看上去也女性化十足，又文弱又秀气。但看过他出手的,简直都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会使出那般刚猛霸道的棒法。

万家棒,本来就是以快、狠、准见长,冷冰冰手上的黄金棒已和万护花一般重,足有五十八公斤。

坐着喝酒的另外两个人,都是天河镜局的镖师。年长的一个看上去已有六十上下,精神瞿烁,绝对让人有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

老者瞎了一只眼,他的那只眼还是在三十年前为保护镖局的镖银被色盗文斐刺瞎的。从万护花父亲那一代起,他就是天河镖局的镖师,一直做了四十年。万护花想过自己隐退后,给独眼金猿简太直买一幢房子,让他也享几年清福。

简太直身旁那个中年镖师,用的是双剑,?他的名字就叫翁双剑。在江湖上,用剑的人很多,用双剑的却没有几个。双剑的剑招不但繁复难练,在对敌时实战效果并不好，并且很容易因为一剑受阻,影响到另一剑的速度与方位。

翁双剑却喜欢双剑,事实上他的背上无时无刻不是背着一对青钢剑。

这一对剑,就好像是顾玉飞永不离手的伞中刀,成了某人的标志。

翁双剑喝酒的时候,还很喜欢讲话,这时他正在说一个人。

翁双剑道:“总镖头,各位,你们听没听说过十八年前的江湖不老人?”

“江湖不老人?”简太直道:“你怎么会想起他?”

屠青皱了皱眉,好象对这五个字很反感。冷冰冰年纪还轻,好奇心强,抢着问:“江湖不老人是谁?”

翁双剑道:“江湖不老人是十八年前最最可怕的杀手,这个人不但武功奇高,剑法专走偏锋不按常规，令人防不胜防。而且他出现的时候总在夜深人静时,鸡啼声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当时人们都认为他那种昼伏夜出的习性，才是最为可怖的。”

简太直道:“江湖不老人不是十八年前死在那时名动天下的子母鸳鸯刀姚开心手下了吗,你干嘛又提他?”

翁双剑摇摇头道:“你们和总镖头河东这趟镖,一去便是五十多天,却不知道江湖不老人重现郑州城。一夜间血洗龙涯镖局,当时在镖局中的五十四个人除了一个老仆倒在死人堆中诈死侥幸逃过,再无活口。”

万护花”哦”了一声,他显然十分吃惊。

龙涯镖局在郑州镖局业排名第三,实力还在天河镖局之上,却不想一夜里惨遭灭门大祸,这实在不能不令万护花感到震惊。

万护花问:“江湖不老人为什么会找上龙涯镖局?”

翁双剑喝干了一杯酒,道:“据说是为了控制龙涯镖局，那天他一个人找上了龙涯镖局的老大丁天仇,让他听自己的指挥。”

万护花道:“当时丁天仇一定觉得很滑稽,很好笑?”

翁双剑点了点头,道:”丁天仇当时的反应的确是那样，他以为眼前的白发老人发疯了。”

“白发老人?”简太直问:”当时丁天仇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江湖不老人?”

翁双剑叹了口气,点头道：”如果知道,丁天仇就不会抢着出手了。”

万护花道:“江湖不老人用几招杀了丁天仇?”

翁双剑道:“据那个死里逃生的老仆人讲,江湖不老人只用了一招,丁天仇就毙在他的短刀之下。”

“只一招?”万护花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丁天仇的降龙拳,卧虎刀,都有三十多年的苦功,竟然连江湖不老人的一招都抵挡不了?”

翁双剑点点头,道:”传说中，没有人能够逃过江湖不老人的出手一刀!”

万护花问:“龙涯镖局的那个老仆人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翁双剑摇摇头,道:“我们已无法见到他了。”

冷冰冰问:“为什么?难道他也死了?”

翁双剑点点头道:“不错,老仆人投靠了郑联记,可郑联记已向江湖不老人投降,这个老仆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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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万护花道:“郑联记已降,那么宋家庄呢?”

他说的宋家庄,是在郑州镖局业排名第二的宋家庄镖局。郑州的四大镖局就是郑联记、宋家庄、龙涯、天河,现在龙涯已灭,郑联记已降,他迫切想知道宋家庄的情况。

翁双剑道:“前夜江湖不老人已和宋家庄谈判过,宋家庄狄老大誓不归降。由于当时天将拂晓,江湖不老人消失前扬言，三天之内必亡宋家庄!”

万护花问:“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翁双剑道:“是钟副总镖头不让我说的,他说江湖不老人暂时还不会对付我们天河镖局,等你们休息两天精力充沛,再细观宋家庄与江湖不老人之战结果以后再作反应。”

万护花想了想,点点头道:“他做的也对,这两天宋家庄有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有。”翁双剑想也不想道:”狄老大快马三百里,在头一天里就请来了一位高手中的高手。”

“谁?”万护花道:”有谁敢出头对付江湖不老人?”

翁双剑道:“别人不敢,这个人却敢。因为这个人就是这阵子江湖中风头最劲的伞中快刀顾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