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十七杀 五十六 弃暗投明

雁归云一边想着，一边走出练功房，转眼间来到一片景色甚好的山巅之，对面即是段无涯面壁思过的地方。他忽然间驻足，静静地看着半山腰那大片大片的杜鹃花出神。小时候常听同门的其他师兄说起当年母亲的一些事情，她最喜欢站在这里看山间的杜鹃花。

“掌门？掌门？”山巅之上除了风声，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杂音。

“嗯？”雁归云猛然一惊，仰起头来，脸上展现出一抹诧异，他看见钟云梦不知道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后。

“你没有跟着流星去后山吗？”雁归云微锁着眉头。

“回禀掌门，大师姐请您去一趟白水苑，好像是师父的病情又加重了。”

雁归云剑眉一扬：“怎么回事？此前我去看望过你师父，倒像是中毒的迹像有所好转呢。”

钟云梦眼睛环顾四周一圈，渐渐又收回目光：“我也不知道，只是山月师姐一直都守在师父身边，我也靠近不了。”

雁归云突然转过身来幽幽地对钟云梦说道：“谢谢你，云梦！”

雁归云此举实在是太突兀了，搅得钟云梦思绪纷乱。

“谢...谢我什么？”钟云梦纳纳地问他。

“谢谢七年前的那个热馒头，谢谢这些年来你没有与我为敌，也谢谢你还是你！”雁归云的话说的钟云梦似懂非懂。

“掌门....我....从来都不想与你为敌。”钟云梦蓦地抬起刚才低的都快到下巴的头，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坚定和勇气。

“那云梦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扫清白眉峰的妖邪，还大家一个太平日子。”

“掌门哥哥选择的乃是正道，云梦当然愿意追随。”钟云梦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望着雁归云。

“嗯，你去后山找流星吧，注意安全！”雁归云最后的四个字语气加重，钟云梦心中一暖，迈开步子就往后山跑去。

不知山月叫我什么事？雁归云心中想着，一边朝着白水苑的方向而去。

岂料，在离白水苑三四里地的一片竹林外，暮山月早早地候在了那里。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令雁归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近她才搭话。

“山月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暮山月见来人是她魂牵梦烧的雁归云，不由地长叹一声，脸上慢慢地展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

若非是雁归云，恐怕这白眉峰上再没有让她能露出笑容来的人了。

“云哥哥，你可知师父因何中毒？”暮山月开门见山地问。

“这....山月妹妹为何不直接问令师？”雁归云不答先问。

“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云哥哥，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正面回答我，我只是想从你的口中听听师父到底是为什么中毒，而且那毒好像时好时坏的，甚是奇怪。”暮山月面带忧郁之色，她一身火红的轻纱，明眸流转，美艳绝伦。

雁归云心中好似一动，赶忙道：“有些事情，我若说了，不免有离间你师徒感情之嫌，但是，我更不想瞒着你。”

“云哥哥，我信你，你有话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我怀疑青云子师哥的死，与你师父脱不了干系，而且...”雁归云欲言又止，他心中想的那件事情，此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山月。

“而且什么，你快说呀，云哥哥！”暮山月急的直跺脚。

“而且我怀疑七师姐与外面的人有勾结，那些人的来头很不简单！”

雁归云说到这里心中有些忐忑，若是暮山月将这些告诉了白九妹，让他们有了防备，那岂不糟糕？

但是，他转念又想，以山月妹妹的性情，应该不会的，她一向都与同门中人关系甚好，偶尔下山遇到别的帮派挑衅都会与同门同仇敌忾，她更是嫉恶如仇，看不怪弱者被欺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云哥哥慎言！”暮山月的眼中显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她似乎不太相信。

“山月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日后你自当会明白，我明非离间你们的师徒之情，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让我这么去想，不知山月妹妹可否随我一道去白水苑一遭？”雁归云淡然一笑。

暮山月点点头，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各怀心事。

“砰”地一声，白水苑的大门被推开了，上官山玉领着几个女弟子在院子里练剑，清悦守在拂尘仙子的门前，山月领着雁归云直奔东厢房。

上官山玉见暮山月领着雁归云进来，忙将二人拦下：“大师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领人进去找师父，不知道通报师父了没？”

雁归云看也不看上官山玉，脚步一刻不停地向东厢房走去，一边问：“什么时候我白眉峰的事情，轮到一个小丫头来作主了？”

暮山雪连忙冲着上官山玉喊道：“山玉，你竟敢阻拦掌门，还不快退下！”

众人都已纷纷退下，唯独上官山玉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不大好看。

“什么人在外大声喧哗？”白九妹的声音远远地从东厢房传出来。

雁归云大步走向白九妹的房间，暮山月跟在后面轻声说道：“云哥哥，一切小心！”雁归云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山月妹妹的心中还是很在乎他的。

雁归云走进屋内，见拂尘仙子白九妹仍旧躺在床上，见雁归云进来，立刻黑着一张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地说道：“哟，什么风把掌门师弟吹来了。”

雁归云彬彬有礼地朝白九妹微微一揖道：“听闻七师姐病情反复，我甚是担忧，特来探望。”

“少假腥腥了，这么多年来，我俩之间有那么亲近吗？”白九妹不知为何，突然间当着暮山月的面说起这番话来，把个暮山月弄得心里不知道啥滋味，一边是从小把她养大的师父外，一边是她心仪的云哥哥。

“师姐何出此言，你我二人乃同门师姐弟，虽然归云不才，受师父垂青继承这掌门之位，但是，小弟自知无论是从才学还是武功上，都是师姐更为合适，无奈，师弟我不敢违抗师命，只能克勤克勉亦笃亦行，努力把白眉峰发扬光大，我相信师父的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我师姐弟之间和睦相处，师姐，您说呢？”

拂尘仙子白九妹听罢倏然面色煞白，眼睛发红，浑身抖的似筛糠。

“不好，师父又毒发了！”暮山月大叫一声。

二人急急围了上去。

院子里的上官山玉正巧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惊闻师父的房中有呼声，便率一众地子蜂拥而入。

“师父怎么了？师姐，你们都对师父做了什么？”

面对上官山玉质问的语气，暮山月细眉微皱，沉声说道：“休要胡说！你还嫌苑中烦心事不够多吗？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退下吧。”

暮山月的语气毋庸置疑。

上官山玉似心有不甘，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弟子轻轻扯了扯上官山玉的衣角，上官山玉这才愤愤不平地退出了房间。

这时正巧碰上火急火燎的钟云梦，一边嘴上呼着：“不好啦！”一边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究竟发生了何事？”雁归云和暮山月同时问道。

钟云梦望了师父一眼，嗫嚅道：“后山....后山出大事了！”

屋内所有人都大惊。

“噗”白九妹卧在床上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