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十七杀 四十四 审判大会

段无涯更是冷汗连连，这小免崽子现在长本事了，敢在台上训师兄了，段无涯心里嘀咕着。

“教不严，师之惰。我知道，今日你们大多数人的所做所为，皆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师命难违。现在，我宣布，无集宫众弟子与白水苑众弟子，各罚抄经书三十卷。无集宫主段无涯，心术不正，听信他人挑唆，罚去思过涯面壁九九八十一天。”

雁归云终究是善良的，他深知，逝者已唉，再追究也无济于事，他没有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而是从轻发落，无集宫与白水苑的弟子们纷纷跪地感谢掌门人的不杀之恩。

段无涯后悔莫及。

“掌门恕罪！我，段无涯有事要禀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雁归云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默不作声，听他娓娓道来，似乎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关于白眉峰这一场浩劫，我段无涯确实有错，是我心眼小，容不得人，是我鬼迷了心窍，想当掌门人，但我起初也并无加害师弟之心，都怪那.....怪那个婆娘！”段无涯这时候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他那天晚上在暗房里与白九妹的全盘计划。

“那日，我在七师妹的厢房中，她交给我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那瓶子看起来很昂贵，不像是咱们这种练武之人能用的起的。我当时，并未在意，只是一心想着她让我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毒杀青云子师弟。我当时是一百个不愿意，怎耐这女人颇有手段，三言两语便把我说动了。还跟我说，白水苑会永远支持我，而且她们也确实派了许多弟子跟我一起去了沉天崖。但是，到了崖下，我们就兵分二路了，七师妹的二弟子上官山玉领着她们的人去了擎天峰埋伏，说好等到关键时候就出手助我们。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才是要绝杀我们的人，原来一直想要当掌门的人是她，是她利用了我，我冤枉啊！掌门。”

段无涯失声痛哭起来。

“你胡说！”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场内响起。说话的人正是玉面罗刹上官山玉。

明明是你利欲熏心，一心想要当掌门。我师父洞察了你的一切，派我暗中一路跟随你们到了崖下，你们进攻沉天崖的时候，我想去营救，又担心人单力薄，所以回山请求救援。师父命众弟子随我前来相助青云子师伯，谁知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师伯他已经与沉天崖一起葬身湖底了。呜呜呜，于是，我就率领同门为六师伯报仇，这才变成了掌门你看到的那副局面。

上官山玉说的句句在理，若不是雁归云亲眼所见，他差点儿就要相信了。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拆穿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掌门，她胡说八道！你这个臭娘们跟你师父一个样，都是藏着顶深的心机，掌门，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呀！”段无涯句句泣血。

雁归云不理会段无涯，反倒是问起了上官山玉：“上官山玉，你说你们白水苑是无辜的，我且信你，那你师傅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掌们人，弟子想一定是段师伯提前安排好的，命人悄悄给师父下了毒，来个死无对证，真的是好歹毒的用心啊，幸亏师父吉人自有天相，没有中太深的毒。”上官山玉柳眉一挑，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你可知道你师父所中何毒？”雁归云有心试探地问道。

“哼，就是他！他门下的弟子有一个叫柳青青的，最擅长用毒，师父就是中了她的毒，才来不了演武场的。”上官山玉依旧是振振有词。

这下段无涯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的义女在这场暴乱中已不知所踪，据说是被白水苑的人逼的投湖自尽了，而他心爱的首徒无花公子方亦浓也像是彻底从人间消失了一样，连尸首都找不到。不善辩的段无涯气的脸倏然变色，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找上官山玉拼命。

“你这个臭婆娘，看我不剐了你，然后再去找你那不要脸的师父算账去！”段无涯此时已被上官山玉激的失去了理智。

“住手！”雁归云大喝一声，段无涯才勉强收住架式。

雁归云早就看出上官山玉的居心，他只有喝住段无涯才能保住他。

“五师哥，如今你已犯下大错，还不快去思过涯领罚！”雁归云一声令下，段无涯心有不甘地走了。

上官山玉的脸上现出一抹鄙夷的冷笑。

“上官山玉，你现在就带雁某去找你师父，正巧我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其余人等都各自下去领罚吧。”雁归云说完，一双俊目威严地扫过人群，他的眼神中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自信。片刻，他挺着笔直的腰杆，英气飒飒地径直走下台去。看得钟云梦与众女弟子愰若身在梦中。

上官山玉在前面带路，雁归云居其中，钟云梦及一干弟子远远地跟着，一路向白水苑方向而去。

“如镜，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真没想到，姓雁的那小子竟然死而复生了，还得到了神功秘笈，啊，他一会儿肯定会上我这里来确定我是否真的中毒，如镜，你快给我想想办法！”白九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厢房内团团转。

“九妹莫急，我这有一药丸，服用后的效果跟那柳青青的三叶草毒几乎一模一样。”风如镜手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眼睛望了一眼窗外，诡异地笑了一下。

“如镜，你这是......真的想毒死我？”白九妹惊诧地望着风如镜。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真的。

“哎....九妹，我怎么可能给你吃真的毒药呢，这种药的症状跟三叶草的一般二无，只不过它对人的身体造不成伤害。只不过是用来迷惑那个年轻的雁掌门而已，哈哈哈。”风如镜说完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正为他的计策感到得意之际，上官山玉已领着雁归云踏进了院中。

“来的够快的啊！”风如镜立刻倒出一粒药丸塞进白九妹的口中，把她扶上床躺下。

就在雁归云踏入厢房的前一秒，厢房内白九妹腹痛如绞，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婢女。比平常女子高出许多，脚宽且长，让人看了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只见她正端着一碗水对白九妹说：“苑主，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呀，莺儿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您呢。”说罢竟嘤嘤地哽咽起来。

好一副黄莺脆鸟般的嗓子！雁归云心不设防，只顾看着白九妹去了。

“师姐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好些？”他淡淡地问了二句，似乎在闲话家常，言语中并无一丝责怪之意。

拂尘仙子白九妹此已痛的已生不如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地直往外冒，那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雁归云心生疑窦，他心想这白九妹一定是假装中毒来骗取他的信任与同情，而他正好也对此略懂一二。如今看来，她中毒确是事实，这又如何解释呢？她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他对她的信任吧？

“不好了，不好了！大师姐在山下的小镇与人打起来了！”这时钟云梦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嘴里嚷着刚才的话。

“怎么回事？你大师姐跟什么人打起来了？你这是听谁说的？”雁归云一听说暮山月在山下的小镇与人打起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质问钟云梦。

“刚从山下回来的道心说的，掌门你快去看一下吧。”钟云梦嘟着嘴气喘嘘嘘地说。

她这么一来，阴差阳错地正好替师父解了围。

“前面带路！”雁归云此时心急如焚。他甚至都来得及多看一眼床榻上的七师姐，就赶紧站起来让钟云梦带路。

“师弟小心！”白九妹挣扎着说了一句。

“师姐，你也多保重，我去看一下。”待他后面几个字说出口，人已走到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