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京城随着一封从翠微城而来的信件,瞬间就炸开了锅。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镇北王徐枭进京,要为自己的儿子求一个世袭罔替。
这些日子可没少因为这一个事情,在京城软磨硬泡。
可是随着翠微城假银票案的消息传来,徐枭的一系列举动,都好像是一个玩笑一样。
更好像是主动跑来京城送人头一般。
就在徐枭在京城居住的公馆,离阳朝廷的帝师黑衣僧人杨病虎找上了徐枭。
“徐瘸子,你儿子想干什么?”
徐枭笑呵呵看着自己的老友,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大光头上摸了摸,露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世人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就连老虎的大光头也摸不得。
当年被评为天下第一的陆地神仙齐玄真曾经摸过杨病虎的光头。
那一年齐玄真所在的道庭龙虎山气运金莲可是一口气枯萎了三朵。
可是论及当世,真说有人能够来摸一摸杨病虎的脑袋,而且还完全没有什么后果,这个人就非镇北王徐枭莫属了。
当年的离阳朝廷,徐枭带着六百兵甲自锦州而出,杨病虎一身黑衣立在君王侧。
两个人一文一武帮助离阳先皇打下了如此锦绣江山,三人也互为兄弟。
“徐瘸子,我问你话呢,你儿子究竟想干什么,那是银票啊,银票!”
徐枭轻叹一声:“和尚,你没有儿子,你怎么会知道儿大了不由爹这句话,你不会觉得我能够管住奉年吧?”
杨病虎道:“可是你知道他这么干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他可以荒唐到劫持静安王妃,击杀青州军数百人,不遵守藩王法例,把离阳所有的王法都狠狠践踏在地上,可是他不能刨朝廷的根...”
徐枭笑道:“你在跟我说什么胡话,事情我也知道,弄走一个会做假银票的匠人而已,朝廷还缺这种人才吗?
不过是再做一副印版,顺便收回已经发出去的银票而已,我可没觉得我这个好大儿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杨病虎瞪圆了眼睛,真有金刚怒目之态:
“徐枭,你现在人就在京城,不要再挑衅天子的威严了。
天子就算是不被你放在眼里,可他好歹你我的侄儿,他不是先皇啊,让你儿子把人交出来,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你要的世袭罔替也会给你。”
徐枭竟然像是个深闺怨妇一样阴阳怪气道:“和尚,这怎么听着倒像是我的不是了,你是想说我父子一直在刺激皇帝吗?
是啊,我现在就在京城,不光是人在京城,我还是轻车简从来的,天子想杀我很简单,你让他动手啊,我倒要看看,这颗脑袋你们谁提得起来。”
这明摆着就是一句撕破脸的话,可是到杨病虎这里,这也就只剩下无奈了。
杨病虎道:“你的脑袋重到没有人能提起,你不需要这样强调,我只是再跟你就事论事。”
徐枭毫不客气道:“就事论事?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说说,老子和亲生儿子十年不能相见,一回来天子就赐婚给奉年,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拿捏我家奉年吗?”
“天子怎么这么想...”
“那不然呢,奉年成为离珠公主的驸马,那这辈分都乱了,说起来我家奉年和天子还是同辈,这就让奉年娶了他的女儿,不合适吧?”
“离珠公主可是天子的掌上明珠...”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京里面打什么算盘,一直笑呵呵说话,你们是忘了我徐枭怎么从刀山火海里面爬出来的吧?
另外截杀我家奉年的主意,是你们哪个缺德鬼出的,他才十八岁啊,就要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怎么忍心?”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杨病虎固然算不上秀才,可也是离阳文臣之中位列三甲的人物了,徐枭这个兵更是踏过了春秋国战,百战的老卒了。
当徐枭不想讲理的时候,还真是没有谁能在他面前讨到半点好处。
杨病虎沉吟片刻:“徐瘸子,你要反?”
徐枭不由道:“老子要反还不是你们逼的,你们不早就希望我反了吗?
现如今我要随你们的心意,你们反倒不乐意了,这未免有些太讽刺了吧?”
杨病虎咬着牙:“好好说话不行吗,你我兄弟什么时候疏远到这个程度?”
“你自己心里明白...”
杨病虎道:“别让我为难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做什么,说得全都是气话,世袭罔替可以给,这是天子金口玉言。
但是北凉怎么保证日后徐奉年继位之后能够像你一样,对离阳朝廷忠心耿耿?”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已经直白到了足以天下归属的时候了。
从实际上来说,类似于徐枭和杨病虎甚至于杨病虎所代表的离阳天子,都不可能用如此直白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们口中的一句话,往往会变成直接影响到整个天下的现实。
但是现如今不这么说也没有办法,自从徐奉年回家之后,徐枭的每一个举动,甚至他的一些态度都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就在进京之后的这些日子,杨病虎是深切感受到了。
往日那个不管有什么委屈全都能咽进肚子里面的徐枭好像死了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刺儿的徐枭。
这些日子光是因为言官嘴上说两句闲言碎语,徐枭就拎着刀打残了至少二十几个言官,残暴非常。
徐枭这样的转变,实在是令离阳天子,帝师杨病虎,还有一直负责掣肘北凉的章巨鹿有些始料未及。
章巨鹿曾在与天子的交流之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或许正是因为徐奉年的回归,让徐枭这个原本被情义束缚的猛虎,突然间挣脱了枷锁,朝廷对北凉的态度似乎要从这一年开始发生转变了。
徐枭轻笑道:“和尚,敢做我就不怕你们说,老子忠心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我也不想改了。
可是我儿子究竟怎么想,就看你们到底怎么做了,有些账能跟着我一起走,有些账你们还了也就没事儿了,过去我徐枭咽下去的屎橛子,该你们一口一口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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