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令囚禁韩非以后,秦王政心里总有些恍惚,至书房一见韩非所著之书,忍不住又翻开看了几页。再细看韩非《说难》篇中说到的那几种“危险”,又细思韩非初次与自己交谈便作了阶下囚的处境,他好像对自己的可悲下场早有预料一样。
不由地,他心里猛地一怔。再细细玩味韩非与自己的谈话,他觉得不无道理。立时,他深深后悔了。他赶忙令人去传李斯。
李斯飞步赶到。
一碰面,秦王政说:“你可亲自快马加鞭赶到云阳,传旨放韩非出狱,让他径来咸阳见我,我要与他再行详谈。”
“可是,已经晚了。”李斯埋头跪了下来。
“怎么了,韩非他怎么了?”秦王政不由一阵震惊。
“他死了。”李斯浑身都在打颤。
“怎么,你把他害了?!”秦王政怒吼了起来。“没有我的旨意,你为什么要害了他?说,你为什么要害了他?!”
李斯磕头不止地说:“大王请息龙霆之怒,容臣简言禀告,韩非他是自缢身亡的,臣获消息已晚,抢救已是来不及了。
你想想,我们既是同窗好友,他得大王恩宠,我自然觉得荣耀。如今他不幸身亡,我自然深感悲哀,岂能有加害于他的道理呢?现在臣禀告完了,请大王治罪吧!”
秦王政哀叹了一声,说:“行了,行了,你起来吧!都是我一时的糊涂铸成了大错,你何罪之有呢?不过你也有罪,我降罪韩非,只是盛怒之下所为,你当及时提醒和制止才是,缘何要怒上加气、火上浇油呢?
再说韩非无端被囚,他想不开在所必然,你俩既为同窗好友,当尽力劝解他才是,缘何会让他自缢身亡呢?”
李斯见秦王政道破实情,忙颤抖不已地说:“臣委实罪该万死,就请大王发落吧!”
秦王政此时的确悲伤至极,他眼中骤然噙泪,悲声说道:“大错今已铸成,世上再无韩非。今既丧韩非,何必再失李斯呢?你起来吧!”
李斯见秦王政盛怒已息,这才敢大胆进言:“大王,天下有才之士很多,能为我用,便为治国奇才,不为我用,便为我国劲敌,要么便犹如珍珠埋没于沙石之中。
今韩非虽有奇才,亦不可能再复为我劲敌,我们就不必再考虑他了。但是,对于他的思想,能用,我们则还是要用的。
再说,天下如此之大,强似韩非者很多,大王何必只念‘韩非韩非’呢?我今给大王推荐个人,其人才高韩非十倍,又很靠得住,不知大王是否需要?”
秦王政一听有比韩非才更高谋更广的人才,一下来了精神,急问:“他是谁?人在哪里?”
李斯见秦王政的胃口被钓起来了,不紧不慢地说:“这人是魏国大梁人,叫尉缭,深通兵法,能文能武,不可多得。尉缭思想受商鞅影响很深,是商学派人物。而同时,他也兼并儒、道、墨、法诸家之众长。他不仅精通治国之道,尤擅长兵法,还有很多著述。”
听到这里,秦王政忙发话了,说:“那《天宫》、《兵谈》、《制谈》、《战感》等,是不是都是这个尉缭写的呢?”
“是的。”李斯说,“还有《政权》、《守权》、《十二陵》、《武议》、《将理》、《原官》、《治本》、《战术》等著作,也都是他写的呢!此人现在就在咸阳,不知大王肯不肯用?”
“这般人才,我怎么能不用呢?”秦王政迫不及待地说,“我欲广招天下人才,而今奇才就在身边,岂有不用之理?
而且,我读过尉缭著述,其之学识,其之见解,其之谋略,确是无人可与之匹敌的。好吧,你赶紧去见尉缭,说我马上想见他!”话刚音落,他又摆摆手说:“慢,待我考虑考虑再说。”
原来,秦王政现在最相信老将王翦,处处以师称之,每有大事必与商议,今欲用尉缭,他同样是要征求王翦意见的。
王翦奉诏进宫,秦王政以李斯所荐的尉缭一事说之。王翦说:“尉缭者,确是奇才。他深通兵法,善于治国,能文能武,不可多得,只是他人在魏国,大王如何见得?”
秦王政说:“据李斯讲,尉缭现客居咸阳,要见他,马上就能见到。”
王翦以手加额道:“真是天助秦也!大王,可速见尉缭,勿失良机。否则,彼必为别国所用,会为秦之劲敌矣!”
“这不要紧。”秦王政说,“我拟一诏,将他唤来就是了。”
“不可,万万不可!”王翦忙止住道,“尉缭其人,非比常人,以国宾之礼相请,仍恐其未必肯来,何敢再礼仪不周呢?”
“好,那咱们去请吧,我亲自去。”于是,秦王政和王翦一起,又唤来李斯,三人同去咸阳客馆请尉缭。
尉缭见到秦王政,长揖不拜。秦王政将尉缭置之上座,自己则坐于他的一侧,一口一个先生,问及天下之事。
尉缭说:“今列国与强秦,不过似秦国的郡县一般,如果他们是一盘散沙,那征服起来十分容易,可如果他们变成了一团粘泥,其联合起来的力量,也足以对秦国构成相当威胁,以至于会吃掉秦国。还记得当年二晋合智伯亡五国合而齐王走的故事吗?对此,大王不可不虑哟!”
秦王政问:“如果只让列国分散而不让他们联合,先生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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