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中枪都没哭,养个孩子有啥好哭的?”
“他爹不回来,认给我。我当干爹。”
他拍我。
“我给你热热鸡蛋,再冲一杯红糖水,你吃了。”
他哄着我道,“在山道上,那么危险,你都很勇敢,现在这安全了,你咋还软弱了呢?”
他温柔的说道,递给我两张卫生纸,“别哭了,再哭我都心疼了。”
他说完面上一红,“我去看我干儿子,干女儿。”
说着走了出去。
一会护士送来了红糖和鸡蛋,老师父捧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
“九儿,这是玉堂他妈熬的,有红枣,咱补补。”
“趁热吃了,别哭了。”
“星野你都能养活,自己的孩子咋不看看,长得可好看了,白白嫩嫩的,可招人了。”
李师傅安慰我。
我点点头,和着泪把鸡蛋和小米粥喝了下去,又把一碗红糖水喝了,一会出了一身虚汗。
“咱九儿是明白人,你能领着一群人过日子,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好。”
李师傅目光和蔼的看着我,让我想起了别人眼里慈祥的老父亲。
我点点头,“谢谢师傅。”
“不谢。我跟你说九儿,不见得孩子他爸不来找你,就不要你了。”
“可能啥事耽搁了。你得放宽心,别误会,你要是误会,可就误会一辈子。”
我看着他,没听懂他的话。
我想不出春明有什么理由不来见我,他实在不是一个负心的人,除非他家里把他捆起来。
可捆得了一时也捆不一世啊,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笑笑,“我先走了九儿,回去给你炖只鸡,年前专门给你留的。”
“回头问问医生,有啥禁忌不?没啥事过完三天咱就回家,孩子有我和玉堂妈帮你照看,不耽误你休息。”
我点点头,泪又涌了上来。
“别哭了,大月子总是哭,以后会眼睛疼的。”
金子国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宋玉堂抱着另一个跟在他身后。
“来来,瞧瞧这两个孩子,你还哭,外面要孩子的排队,你要不要?”
他把孩子送到我怀里。
我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长得差不多啊,没区别。”
他笑了,“同卵双胞胎就会长得差不多。”
“现在可能分不出来,大了就好分了,一男一女还会分不出?”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个粉红肉团子,“这两个小家伙长得不错。”
“没看出来,一点也不好看,满脸皱纹。”
我嫌弃道。
“那我抱走吧,你别要了,反正我能养活。”
他故意抱起一个,“算了,亲妈不要,干爹要吧,来,干爹给发红包。”
他塞了两百块钱给孩子包裹里。
我急忙往外掏,“认干爹可以,这钱我不收。”
“不收钱认得什么爹?连个凭证都没有。”
他一双剑眉蹙了起来,原本英俊的脸上含了怒意。
他抱起一个孩子起身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可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你收不收?不收我抱走一个。”
我看着他,想了想,只好作罢。
“这还差不多。”
“孩子生了,起个名字吧,医院要开个证明,以后孩子好上户口。”
他扶着我,把孩子放进被窝里。
“他俩吃饱了,喝的奶粉。一会再哭,你就得喂奶了,要不然奶水不出,憋回去了。”
我面上红,必竟他是个男医生,可他是骨外科,怎么妇科也懂?
“在我们面前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你不用介意。”
他笑了笑,“躺下吧,出院前把孩子名字想好,我给你开证明去。”
“不如你帮我想想吧?”
我躺在床上说道。
大过年的,病房里空无一人,星野跟着老师傅回去吃饭了。
宋玉堂坐在走廊里。
“我觉得你起个名字不难吧?不过我也乐意给干儿子干女儿奉献一下。”
他俯身扒着一个道,“我给女孩子起个吧,男孩子你自己来。”
“对了,他爹姓什么?”
我一时语塞。
他看了我一会,“女孩子就叫明珠吧,有你的姓,前面加上她爸爸的就行了,会不会俗气?”
“不会,明珠,夜明珠,很好。”
金子国走出病房,对宋玉堂叮嘱道,“你陪护时勤快点,记着给她倒开水,别喝温水,多喝热的红糖水。”
“知道了。”
宋玉堂应他。
下午,我开始在护士的指导下喂奶,一阵手忙脚乱,孩子总算裹出了奶水。
两个孩子吃奶,劲头还不一样,第三天,那个小丫头就把我的奶裹出了血,每次吃都是受刑一般,气得我直骂。
明锋初三回到哈尔滨,带给我的消息是,春明从考试完就消失了,一直没有出现过在任何地方,五十三没有人见过他。
他去明义堂兄那里,也说考试后再没见过人影儿。
我的心火一般灼痛,我不信他痛叛我,我倒信他是被他爹给打死了,然后也毁尸灭迹。
当然,这个想法太离谱。
吃奶的小明珠口特别紧,直接给我裹出了血水,疼得我直吸冷气。
“小王八蛋,你是来给我上酷刑来了是吧?”
我低声怒骂,走廊里直接有人嘘了一声,“小九哥儿越来越像男人了,现在也开始骂人了。”
这是贾坤的声音。
“是不是女人一当了妈,骂人的天赋直接升级?”
有人问道。
“咱们分批进,参观咱的大外甥和外甥女,温柔点,别吓住他俩。”
老大老二老三排着队进来了。
“小九哥儿出货挺快,跟做生意一样,说不拖后腿就不拖后腿,大年初二就卸货了。”
贾坤递上一盒子说道。
“你滚远点,能说人话不?”
支伸道,“我猜啊,这俩孩子在肚子里待够了,啥妈啊,一天到晚上课,一天到晚上课,生气罢工了,听课听够了。”
支伸低头瞧两孩子,“我送红包,我不会买东西。这俩孩子得叫我爹。”
“你滚!红包不要,叫什么爹!”
贾坤踢了一脚,“我还当舅舅呢,你当爹,去死吧。”
“你别气小九儿,一会从床上蹦下来削你。”
贾坤抱起一个审视着,“这玩意儿挺好看呵,眼睛挺大,忽闪忽闪的。”
他声音粗,孩子一看他哇哇大哭。
赵森一把接了过去晃起来,“这大舅长得也太磕碜了,把孩子都吓哭了,看三舅,三舅长得敞亮,咱不哭。”
别说,小家伙慢慢竟然止住了哭声。
外面几个兄弟不行了,挤进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不带这样的。”
“我看看,来叫五舅,看你五舅长得好不?”
宋安龙道。
“去——,你长得好,世上没有丑男人了,来,看看你小龙舅舅,最精神的小伙子,好看不?好看给笑一个。”
病房里一时热闹非凡。
病房声音太吵,金子国戴着口罩进来了,他看了一圈儿这些男人,“小点声,别吓着孩子。”
“不能吸烟啊。”
他又叮嘱道。
“是,是——是。”
都知道他是我的救命医生,所以他说啥这几个兄弟都点头。
“名字想好没,要开孩子的出生证明。”
“给我笔。”
他递上病历本。
我写上“男:明果;女:明珠”。
他看了我一眼,“改名字很麻烦的,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我摇头。
我的孩子我自己养活,不跟我姓还能跟谁姓?
“你出院以后,别忘了给孩子按时打防疫针。”
他叮嘱我道。
我点点头,“谢谢你,也谢谢程医生。”
“你有啥事,身体不舒服,孩子不舒服,及时来找我。”
他随手写下两个电话号码,“我不在医院你就打这个找我,不麻烦我,你别嫌麻烦。”
我又点点头。
“多注意身体,带两个孩子,请个保姆也行。”
他的啰嗦和不走,直接引来了全体注视。
他冷着一双眼扫了周边一眼,“有孩子和产妇的地方不要吸烟,在哪都一样。”
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贾坤吸了口气,“我要不是看他救过小九儿,我得揍他。”
我面上一寒,“你下次看病,我让他把你治残。”
“不说了,不说了,当好舅舅。”
“我看了,小九儿模样不咋滴,撩男人有一手。”
贾坤低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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