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在冰城做商界大佬 第二十七章 人民的军队

我拨通了唯一知道的两个电话，一个五十三兵团的，一个青山镇政府的。

“五十三兵团吗？谢书记在吗？我——明佳。”

擦干泪我缓和着情绪，只要安顿好了明锋，其它的都可以想办法。

我心里让自己别着急，可眼前总是浮现出恐怖的大火，和在火里翻滚的人群。

浑身又控制不住的哆嗦，我恼恨自己的没用。

半天，里面传出那个冰冷严肃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兴安岭大火，特大火灾，你快点疏散人群，安排灭火。”

我拉着哭腔叫道。

“－－－－－”

“你要组织人挖防火带，安排疏散居民点的妇女孩，最好防火带挖在河套上边。”

“不信我，你现在打电话问林业局。”我停了一下。

“你还要打电话去区二中学校，让那边的校长安排疏散。学校的那条河有点浅，我估计救不了那么多学生。”

我忽然抑制不住的哭了，“你安排人去救他们，相信我。”

对方没有声音，半晌传来他的问话，“你在哪里？”

“哈尔滨。”

“你说说着火点在哪里？”

他的口气明显带着疑惑。

“漠河，图强和阿木尔。”

“那里距离我们这远得很，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可是风大，有八级大风。”

我的电话被他挂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我的最后一句话。

“丫头，给钱啊，你做个梦就给家里挂电话？”

掌柜的直摇头。

“我还要再打一个，青山镇政府。”

“唉，你这丫头精神不太好吧。”

青袄老头看了我一眼。

打完电话付了钱，看着大爷，“大爷，您知道哪的烧伤烫伤药好吧？土方子治病救人就行。”

“哟——，丫头，你真问着了，从这往西，西炮楼子，有个专门治烧伤烫作药的，开了几十年了。战争年代谁没个炸伤烧伤，抹上就好。”

“这两年平和了，他的生意也不太好，不过你去打听，一问就能问着。”

他热情的往西指着。

“有多远，大爷？”

“不远，最多三里地。”

我掉头就往西炮楼跑去。

颤抖和恐惧让我失了方寸，可我不能空手进山，要不然我进去有什么用？我是能扛出来人还是能救了火？

跑到西炮楼有些头晕眼花，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找到那家老药铺，我先说是商铺的李大爷介绍来的，想购些烧烫伤药，让他便宜些批给我，看着他并没有多少存货，我愁得不轻。

“丫头，你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现给你配，你说要多少。”

“２００块钱的药有多重？”

“哟——，那你拿不了，太沉了。”

“你给我配２００块钱的，多配些，木火烧伤的比较严重。你且配着，我出去找车。”

我扔给他２００块钱，让他再给我开一些治烟熏嗓子疼的药。

“丫头，你这么急，去哪啊？”

“山里，你快点安排人手配，我去找车。下午我来拿。”

我出了他的小铺子，四面看着，找到一家小店，买了几个包子，要了一碗粥三下五除二喝完。

心里想着马上就没时间了，山里温度低，雪都是干刷刷的，那些树碰火就着。

河水还冻着，开化的地方不多，早知道有这场大火我昨晚无论如何也得把春明拉走。

我突然就恨起这个脑子了，什么事不会提前告知，火烧眉毛了才想起来，有什么用！

捂着嘴忍着泪，强咽下最后一口饭，我把剩下的包子带给明锋。

跑到李掌柜的店里，问他可有渠道进山？

告诉他我搭顺风车，但我掏车钱，因为我不清楚还有哪条道能开进青山镇。

“姑娘，你未卜先知啊，新闻报了，大兴安岭着了，不过好像不大啊，你别急。”

慈祥的李叔安慰我，我从心里感谢他，这个才四十多岁的音像老板，真是人好心善。

“叔，这火不是一个点，您快给我找车吧，您的货听我的别往里运了。”

他看着我，“不运货了你搭谁的顺风车去？”

“叔，有空车返程的吗？你跟他们说，不用进山了，进不去，就算今天进去了，明天也出不来。”

他看了我一会，“丫头，我听你的，今天的货先不发了，我给你问问今天有没有必需要返回的军车，好吧？”

“叔，你有雷子还放在最后。快去。”

“军车很少拉人的，你一个姑娘家，我说说好话，给你捎过去，看行不？”

下午六点，我搭上了一辆送补给的军卡，两个年轻的边防战士看着我。

“丫头，你放心坐他们的车，一分钱不要你的。”

李叔把我安顿上车，“大侄儿啊，叔也不想给添乱，这丫头一大早就跪我门口了，她要回山里，跟你一个道儿，你给她捎回去，你们路上千万小心。”

他冲我们挥手。

“你弟弟做生意好手，和你一样，你别挂他，带着男人活着回来，把你弟领走。”

我们急匆匆道别。

军卡很快驶进了滚滚车流。

头三个小时还算平稳，后来路上车多人也多了，往里走往外开的，然后开始塞车。

军车，警车，灭火车全部堵在进兴安岭几十公里的山路上，很多部队已经开始下车急行军了，我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我去前面问问。”

一个战士冲我说道。

本来是两个人的驾驶室，因为多了我一个，显得有点拥挤。

我跳下车，因为恐惧和害怕，脚底抖成了筛糠，梦里的惨景不停的闪在眼前。

在大自然的天灾下，人渺小的宛若一粒沙。

这时的空气里已隐隐有了烟火气。

不知过了多久，小战士跑回来，他上了车，“还在疏通，不用急，一会就可以了。”

“真多车啊，主要是有往回返的，前面掉头导致了塞车。”

军卡又缓慢行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空气变得焦味十足，医生护士武警越来越多了。

“哪着了？”

小战士冲着拥挤的人群问。

“一共四个林场着火。西林吉、图强、阿木尔、塔河，那边都有着火点。”

我说了一句。

小战士看了我一眼，“那离我们这远着呢，怎么会堵这边？”

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亮着的车灯，左侧是山岭，右侧是峭壁，山路开得并不宽，很多地方也就是两辆车勉强错过。

“上头在调兵，火势太大，压不住。”

我声音颤抖着回他。

他不再说话，我们只能缓慢往前开着，因为身后早就排起了长龙，退是退不回去的。

不知何时，我们终于看见了春伊界碑，那时着火的森林已经距我们很近了，空气温度明显上升。

公路上到处是急行的解放军官兵和武警官兵，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被抬下来，直升飞机开始人工降雨。

小战士看看我，“我们的车估计开不过去了，我要到前面借电话请示领导，你准备怎么办？”

我搓着手，“这里距离二中还有多远？”

“我去前面问问”？

那战士跳下车。

“我也去。”

我跟着跳下去。

“李建国，看好车，我们去前面探探”。

黑呼呼的山路上闪着一辆辆车灯，遥远天边是火红的一片，不时从上面抬下的人群里传出一阵阵呼嚎。

我叫住那个小兵，“你等下，我拿点东西。”

他看看我，“你拿药？”

我点点头。

“多拿点，我在车上就闻见是药味了。”

我返回去爬上车，取出了一大兜药，返身去追他。

左侧是崇山峻岭，右侧是悬崖峭壁，白日开车都得小心，何况是夜间行车，而现在，很多军车强强停在悬崖边上，他们要护着里面的人群。

这一路上车挨车人挤人。

小战士碰到佳荫的车都会上去问一问，有送补给的，有送预备役的，也有一部分是送医院药品的。

我们经过一辆野战医院的军车，车里装满了被送下来的百姓，哭叫声不绝于耳。

我听着难受，把药送到一个徘徊在车箱下边的医生面前，“我在哈尔滨西炮楼买的烧伤药，特效，抹上不疼的，你给他们抹上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们的人都上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他大声说着，打开了药包，拨了拨闻了闻，“帮我给他们消毒，这些是刚抬下来的。”

“那——，快点，我能干。”

“我扶你上去。”

他声音里有了惊喜。

我咬着牙跳上车，小心地看着脚下，车上躺着一个个惨不忍睹的伤员。

“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距离二中还有多远？”

“不知道，应该不会太远，我们能快点吗？”

那医生不耐烦的叫了一声。

“我看不清，把蓬布掀起来，我怕踩着他们。”

“让后面的车打上远光灯，我看不清——。”

我又喊了一嗓子。

怪异的肉味和恐怖的伤口，让我的胃里阵阵翻涌，我不是医生，缺乏操守。

车上又是一阵痛苦哀嚎，看着黑乎乎烧烂的肉，我一次次咽下喉咙里翻出来的食物。

拿着他递过来的生理盐水，我直接倒在伤口上清理创面，伤员发出呜咽的嚎叫声，“你哪里的？”我低声问。

他没有听道一般，只是痛苦的呻吟。

“上药就不疼了，你忍忍。＂

我快速的清理着一个个创口，很快把他的烧伤擦了出来。我换到旁边一个姑娘，她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只是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嘶哑的叫着，“火——，火，妈妈，妈妈。”

我吸了吸鼻子，把她伤着的手慢慢拽出来，她显然感觉到疼，颤抖的伸出来，我顾不上仔细看，倒上生理盐水拿着药棉给她清创。

她颤抖的痉挛着，口里只会喊妈妈，我想她是吓傻了。

我心里涌着一个念头，快点清完快点走，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腿都麻了，才把这些人清理好，那个医生在后面上完了药。

我们把帆布蓬放下来，长舒了口气。

“你哪个医院的？”

他点燃一根烟问我。

“我不是医院的，我是来找朋友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

“找男朋友的？看你动作挺麻利的，干过护士？”

“没有，清创嘛，看看都会。”

他摘下口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医生出现在我面前，五官英俊相貌堂堂。

他伸手道，“认识一下，我叫金子国，谢谢你的药。”

“我是哈尔滨野战医院的，前面都堵着，过不去了，有钱人开着车逃，把路堵了，我看姑娘还是别去了。”

“我叫明佳，区二中的学生。不过我得走了，我去找我朋友。再见。”

我挥了挥手，跑着回去找我坐的那辆车。

走了好久，才找到，返回车上，我背着两包药下车，那小战士看着我，“你要自己走过去？”

我点点头，“你的同伴没回来？”

我问他。

他摇头，“情况不太好，姑娘还是别去了，拿着这么两大包？走得动吗？”

“我试试，反正也走不快，在这里等着，我太心急了。”

我执意要走，我想着碰到病号就分些药给他们，我留够用的就行。

“那你带点吃的，看情况补给前面也不够，你也没带吃的吧？”

我摇头。

他拿出两盒饼干给我。

“你小心，碰到我战友让他快点回来。”

我点点头，接过饼干装进兜里，背上两个大袋子就往前赶。

我想着几十里地，我走三四个小时准到了，那时也不过天亮而矣。

几十公里的山路上，到处都是人流，向前走的是部队，向后撤的是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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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宣传一下防火知识：“十不准”：

1、严禁林区一切野外用火：

2、不准烧荒烧垦、烧荒积肥、烧田埂草；

3、不准上坟时烧纸、烧香、放鞭炮、放孔明灯；不准在林区吸烟；

4、不准在野外烧蜂、烧蚂蚁、烧火驱兽和使用火铳枪械狩猎；

5、不准夜间在林区点火把照明行路；

6、不准炼山造林或烧木炭；

7、不准痴、呆、精神病患者、小孩进入林区；

8、不准见火不报、不救；

9、不准在林区烤火取暖、生火野炊；

10、不准破坏森林防火宣传牌、了望台（哨）。

各位小主谨记，安全重于泰山，警惕火灾，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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