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在冰城做商界大佬 第十八章 傻狍子

全场热气腾腾，我看了下对面街上的大钟，把他从人河里拽出来，站到街上。

“过瘾了吗？”

他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的笑着。

老板笑得合拢嘴，“你俩明天可一定要来。”

他殷勤的又递上一瓶健力宝，春明不客气的接过来一饮而尽。

“多少钱？”

我掏零钱给他。

“不用了，哥请的。”

他笑着说。

“不用，有钱。”

春明递上一块钱。

我俩牵手往回走。

“什么感觉？”

我退着看他。

“感觉就是有你真好，人生新体验。原来你都是装的，现在才原形毕露。”

他笑。

“听我的话，好好学习，大学生活比现在精彩！”

“真的？不用天天学习？”

“不用，考上大学，只要考试合格，你爱咋玩咋玩。”

“我考哪你去哪？”

“好啊！”

“那就行，我回去好好背书。”

我们牵着手飞奔在霓虹划过的大街上，强劲的迪斯科音乐远远的响着，像青春擂起的战鼓和号角。

冰城的夜妩媚又神秘，我们停了一下，街角一家很小的店面贴着齐秦的海报，悠长深情的声音徐徐传来：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

我们站在夜幕下的哈尔滨，在寒风中把这首歌听了一遍又一遍。

“唱得真好。”

“情境很好，台湾情歌王子齐秦唱的。”

“你什么都知道？我的媳妇儿是黄皮仙。”

他搂住我，青草香的处子吻再次袭了过来，我深深呼吸了几口，迷失在头晕目眩的霓虹里。

牵手回到小旅馆，我让他站在身后，轻轻的打开门，低头看见放在地上的小黄头发还在那儿，又看了眼小包里笔记本做的记号，确定没人翻过，我才开门让他进来。

“你很奇怪，做事很老道，和你的年龄不相称。”

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喜欢看书，比你聪明，跟着姐吧。”

我笑得邪媚。

“教我跳舞。”

“可以，我不仅能教你跳舞，还能教你唱歌。你爱听的我都会。”

“前提是，你得按我的要求把书背了。现在先去洗洗行不？一身汗。”

我脱掉脚下的破靴子，明天我得给自己整双新的。

“不刚洗过？还洗？再洗你也没我白。”

“是，你白皮猪，快去吧。”

我把他支进卫生间，拿出地图研究明天的采购路线。

把第二天的行程确定了一遍后，我要考虑把钱放在哪还能不被人偷走。

想着回到山里不可能直接开间店，店面也租不起，那堆欠条还得一家家还，就有点头大。

我精打细算弄了半天，把方案写在笔记本上，这时春明晃着水珠子出来了。

湿漉漉的头发，浅黄微卷；长长的睫毛像一排绯色羽扇，淡色眼珠里若湖面微涟，那里像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写着温暖和沉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做暖男不要这么迷人好不好，搞得小心脏咚咚直跳，这让我25岁的熟女怎么忍？

“我一冬天的澡没有这一天洗的多，洗这么白好像也没啥用。”

他嘟哝着套上我给他新买的秋裤，故意扯了被子往炕角一躺。

“先看看卷，别睡，说话得算话啊”。

我把东西整理完，列出一项一项要花的钱，争取把每一分钱都用到实处。

算完着实有些困了，但还是跑到里间放了一大盆热水，坐了进去。

想想就可怕，一冬天不洗澡，这才是最受不了的。

泡完澡出来春明早已游园春梦了，我看看他傻狍子一样的睡相，踢了他一脚。

他自觉得又往墙角靠了靠，他天生就不是侵略性生物，狍子一个。

我裹上被子找了个温暖的地方睡了过去，可是很快我的心脏开始不规则悸动。

****

漆黑的洞口，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慢慢的爬向我，他伸着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颤抖的后退着，“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找我。”

“是你，就是你。”

那个奇异的雪人开口说话，“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

我使劲喊，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努力扭动身体，但是像捆住一般怎么都转不动。

“是谁想杀他？”

突然一个声音清晰的问，像警察又像是熟悉的人。

“你是谁派来的？你是董事长的人还是总经理的人？”

二世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冷着脸看着我。

一把菜刀甩在我面前，“你想怎么死？”

“我不想死，我和他们没关系。”

我大声叫着，“放了我——。”

还没等我叫完，我看见自己飞了起来，车翻了，在虎门大桥上，“开门——，开车门！”

叫声和着江水翻滚着淹没了我，我极度扭动。

“醒醒——，你醒醒——。”

我像个布娃娃被人从炕上抓了起来，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

半天，我才看见一张脸，一双急切的眼睛。

“你又做噩梦？”

我盯着他看，慢慢收回心神，看见他是春明，看见陌生的窗户，看见屋内陌生的摆设，没一样是我熟悉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脸。

“刚才穿越了，穿到未来时空，那有个二世祖，要杀我。”

我抿着唇念叨，“给我点水，要死了。”

他递过来，“你天天晚上都这样，还不够吓人的。我睡觉都够死了，还让你惊醒。”

“你叫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掉江里了。”

“黑龙江？”

“不，珠江。”

“珠江在哪？”

“广东。”

“你知道广东？”

“你很快也会知道。天亮了吗？”

“快了。”

“还睡吗？你还困吗？”

“还行。”

“那起来，洗脸，咱俩出去吃早饭。”

他给我擦了擦汗，“来亲亲。”

他在我腮边亲了一下。

“今天先逛图书市场，你给我精神点，我给你买几套真题，你就是死也得给我做完。”

“服从命令。”

出了旅馆，天还不亮。

此时哈尔滨大街上行人极少，我按着小卖店大姨说的，出了小街向右拐，沿着大街走到尽头，我们第一次在外面吃了顿丰盛的早饭。

豆浆，包子，烧饼外加四个鸡蛋，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神一样的活着，吃得少干得多，但今天我饱饱的吃了两个鸡蛋。

看他放下筷子满意的付了钱，我们牵手走出小铺。

天气很好，霾蓝的天空下是一座座异国风情的建筑，哈市的老房子特别有风格，我第一次感觉行走在异乡的快乐。

坐上电车我们去南岗区，到了哈市最大的图书市场，我让他好好跟着我，一头扎进了旧书笔记堆里，那时候哪有什么真题，只有重点高校卖的旧试卷，或是很多高中学校老师自己印的卷子，偷拿出来卖。

在一堆堆的旧书里扒了一上午，人都快扒傻了，才找到那本珍宝一般的《1981——1986》年全国高考试题及答案，江苏省新华社出版。

看着棕黑的牛皮纸，我如获至宝。

本尊家里的老父亲可是大学教授，保存了一本《1981——1987》年的同版书，那时是当存品放的，我上学时只是看过，这么多年自然不记得里面出过啥题，现在找到这一本，我推也能推个差不多。

我仔细找了找，只有一本，没有第二本。算了，一本也比没有强。

又找了几本名校油印的卷子，买好小心翼翼的让春明给我提着。

然后我们又来到附近新开的音响批发市场，买了一个特大号的编织袋子。

我在店里批了五个小型录音机，一堆费翔，邓丽君，齐秦和张蔷的磁带。

我软磨硬泡，发动三寸不烂之舌，把全世界的好话都说给掌柜的了，从他那拿到一大堆海报，不用算钱的。

仔细算了算账，我又咬牙花了160块钱买了个大型的录音机，死活让掌柜到他的仓库里给我配了两个旧音箱。

当我自己把所有东西都打包装进编织袋子，写出一系列单子的时候，掌柜眼都直了。

“姑娘，啥毕业。”

我笑着回他，“中山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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