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王家府邸。
“大娘子!是大娘子!一定是大娘子!”
王谢氏失魂落魄地拽着面前俊秀道士的胳膊。
就像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凄凄惨惨地叫道。
她是绸缎庄掌柜王富贵的小妾,入门才不过三天。
此时尽管未施脂粉、装发凌乱,依然能看出是个体态娇柔的美人。
李长安,安抚道:“王夫人先不必惊慌,请将昨晚的情形原原本本再与我叙述一遍。”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
“对啊,小娘子你大可放心,有本捕头和小李道长在,保证能够护你们周全!”
张大强拍着胸脯道,同时将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攀上王谢氏的香肩摩挲了两下。
年轻、貌美、未亡人!
马上还要继承王家偌大家业。
张捕头乐不得想全身心地抚慰她一番。
不过王谢氏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打量了下张大强。
又看了看李长安,旋即白了张大强一眼,一扭身子甩开他的咸猪手。
她重新抱起李长安的另一只胳膊,哭诉道:“那我便说与小道长听,你一定要保护奴家啊!”
这骚娘们!
吓成这样子也不忘往模样俊的男人身上扑!
张大强心里忿忿地骂了一声。
当然,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是大娘子!我昨晚看得清清楚楚!”
王谢氏开始断断续续地讲道:“我嫁进来第一天,本该给大娘子敬茶的,但是……但是她不肯接纳我。
老爷说,不用理她,便把大娘子赶到偏院去了。”
“谁知第二天,就昨天早上,那边突然都在喊,说大娘子出事了!
晚饭时我问老爷怎么回事,他说大娘子出了点意外,死了。
可是……可是我听下人说,都说大娘子是自尽的。”
“当时我就害怕极了,我我我,我嫁进来就知道自己是小妾,可从来没想过跟她争宠啊!
万一她变成鬼,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然后昨天半夜,我想起夜。我睡在床靠外边,老爷睡在床靠里边。
当时我起身,发现左边有人,我就想从另一边下床,然后发现……我发现……另一边也有人!”
“我赶紧揉眼睛去看,发现左边躺着的是大娘子!
她满脸都是青色的,浑身发冷,我第一时间以为是谁把她的尸身摆上床了,然后……她突然睁眼了!”
“再然后……我就吓得晕了过去。”
张大强在旁边点点头,设身处地想想那个场景,确实有点恐怖。
“等我再醒过来,就是今天早上,丫鬟们把我叫醒。
我才发现,我身边的老爷已经不成人形了。
简直就像是一滩烂肉,大娘子不知道怎么折磨他的,我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到。
丫鬟们还说,家里的男人都死了,家丁、花匠、车把式……光剩下我们女子了。”
“是大娘子在找男人报仇啊!”
“她肯定还在这里,她是带着怨气死的,不会走远的。
她这次没杀我们,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杀我们。”
“放心,不会有下次的。”
李长安笃定地说道。
终于听王谢氏说完了所有的话,他毅然抽出自己的胳膊。
并退出了五步远,和她拉开距离。
王谢氏怀里一空,心里顿感空虚,失落地望了李长安一眼。
张大强见状,赶紧把自己强劲的臂弯凑上去。
王谢氏眨眨眼,转身和旁边的丫鬟抱在一起,又抽泣起来。
张大强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到李长安这里来,小声问道:“怎么样?”
李长安踱步走进卧室。
一入眼就是一面满是鲜血的屏风。
还有丝丝条条的碎肉粘在地上、床榻上、甚至天花板上。
尽管大部分尸身都已经被清理走了,还是令人不忍卒视。
他反问道:“尸体张捕头都已经看过了吗?”
“别提了。”张大强一脸晦气:“那些下人还好点,是被活活咬死,最多有几道抓痕。
王富贵的死状可太惨了,比千刀万剐还惨!
就像是把人身上的肉用指甲一绺一绺撕下来似的!
不可能是人干的,就算是野兽也干不出这种事。
我早上看了一眼,把昨天晚饭都吐出来了!”
李长安点点头,随着打怪升级,他的五感也都变得超乎常人的敏锐。
此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屋子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
与之前闹鬼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鬼物出现后残留的阴气。
“听王谢氏的叙述,也确实像是怨灵作案。”李长安道:“那我今晚就留在这里,看看她还会不会再出现。”
所谓怨灵,是人在怀着极度怨恨的情况下死去时有可能化成的一种鬼物,仅靠一口怨气留存阳世。
怨灵大多数是地缚鬼,即无法离开自己死亡之地的鬼怪。
死后灵智会逐渐消散,它们会遗忘大部分事情,只记得复仇。
即使已经杀死了仇人,还是会留在原地向更多无辜的人下手。
随着怨灵害死的人越来越多,它所积攒的怨气也会越来越重,所以必须趁早予以清除才行。
“不过还是有一些疑点的。”张大强又摸着下巴,思忖道:“怨灵没有那么好产生,我当捕快几十年,也就碰上过三两次,都是有惊天的冤屈。
按道理,这王家大娘子不过是个善妒的妇女,就算她受了冷落,也不至于就非要以死明志。
而且如果她是自尽,又不是被人害死,怎么那么容易就化作怨灵了?”
他的怀疑也有道理,怨灵如果那么容易产生,那随便一个小心眼死了之后都可以害人了。
“你是说有可能是王富贵害死了自己的夫人?”李长安问道。
“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张大强一摊手,“反正王富贵也下了阴曹地府,让他们夫妻两个自己对质吧。”
说罢,两人走出王家卧房。
院子里,随着正午的日头照射,宅子里的阴气似乎都被驱散了,王谢氏的精神也稍稍稳定了些。
见两人过来,她一双哭肿了的杏眼水汪汪地望着李长安:“小道长,你可千万要帮我好好做一场法事。
需要神台、香烛、符纸一应物事,你可以尽管吩咐,奴家全都替你准备最好的。”
“额。”李长安迟疑了下,如实道:“我不会做法事。”
王谢氏一怔:“道士不会做法事?
张捕头不是请你来超度大娘子的吗?”
“设坛……诵经……做法,这些我确实不太会。”李长安淡然答道:“不过请放心,我有其他的超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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