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予 第二章

煜亲王府，“邢天，去查一下李逍遥的义女什么来历”“是”邢天不懂为何要去查一个闺阁女子，难道是看上人家了？殿下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嘻嘻嘻。

乾承煜站在窗前，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简单，不过也只是稍稍想了一下，随后便听到管家冯叔进来汇报“殿下，如今朝堂之上有李首辅一派，户部尚书陈国公一派比较势大，双方制衡，到也平稳，并无太大冲突”

乾承煜神色平淡，“李逍遥？几年时间，帝都这几大家族竟比不过一个外来的，有意思”

“回殿下，您走后的第二年，前首辅不知为何告老还乡，还向陛下推荐了李大人，当时李大人为陛下办了几件大事，陛下很是满意，也有意提拔。”

“嗯、下去吧”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啊。随后喊了一声“沉渊”一道鬼魅的身影不知从哪里飘进来，递上一本账册，抱拳到“主子，这是近几年帝都发生的一些大事”

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指拿着随意翻了两页，又吩咐道“多安排几个暗探去李府和陈国公府”

“是”咻的一声，人又不见了

翌日谢家小侯爷迫不及待的来到煜亲王府，多年不见，以前和太子一样天天喜欢跟在乾承煜后面，谢家小侯爷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乾承煜，原本想跟着去西北之地打仗历练，可惜当时太小，谢侯爷不让。谢之恒说要请乾承煜去天上人间给他单独接风，乾承煜不解，他走之前并未听说过，问了一下是什么地方，谢之恒说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乾承煜嗤之以鼻，这孩子学坏了，还教育一番，说不去。谢之恒又解释半天，说这不是一般的烟火之地，三年前开的，在知道你要回来的时候他提前十天就定好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大多是从前的官宦人家或者家族没落的女子，且人人都有一技之长，谈论古今，诗词歌赋都不在话下，若真有看上的姑娘也需得姑娘也同意两情相悦才行，规矩甚是严格，刚开始也有些世家子弟想调戏强迫姑娘，但过不了多久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意外，或死或伤，有个员外郎的公子前一天在天上人间闹了一出，第二天晚上在家中睡觉竟被雷劈死了，从此以后就再无人敢造次，乾承煜听完觉得有点意思便答应了。

帝都皇城最繁花的街道中心，一座看似不起眼的门院内，流觞婉曲，绿树成荫，一方桃树，一方箭竹林，路边一片菊花盛开，鹅卵石铺路，精致婉转，九曲回肠，看得出此番布局之人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天上人间春意阁内，黎若予李长乐加风花雪月一共六人，正在吃着一桌美味佳肴，食材看着和外面的差不多，味道却是天壤之别，旁边的残月细心的为黎若予包着烤鸭，然后等她吃完一个再递上一个，他知道她所有的口味喜好，看她吃的满足就不自觉的也欣喜露出满面的宠溺。旁边的李长乐都看不下去了；“我说残月，你都快把我师父给养废了，她又不是残疾”黎若予笑笑，不说话，什么叫佳人一笑百媚生，这就是。

残月温柔的说着，手上却没停；“她的手弄脏了我还得给她洗”

旁边的几人皆是白眼一翻，没眼看了。清风突然问道：“水瓶去哪了，叫她过来一起吃啊”

繁花边吃边说道；“说是今日有贵客，她亲自去接待了”

李长乐疑惑；“什么样的贵客还需要她亲自接待，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

不远处秋意阁内，谢之恒和乾承煜正在欣赏屋内的节目。舞曲和别的地方都有些不一样，竟还有从未见过的表演魔术，让乾承煜有些好奇这个天上人间的主人是谁，门外有驻守小厮，如有需要只需在屋内拉一下铃铛即可。屋内程设布置简洁大气，又不失意境。正前方一处空旷的地毯铺设是表演台，旁边有专设的茶艺师烹茶，侧面抬眼望去便是窗外的箭竹和菊花，绿意怏然。整场演出约大半个时辰左右，结束后才会开始上菜。这里一共只有十间厢房，每间大小相同，布置风格却完全不一样，每间都有单独隔院，错落分布，私密性极强。是以许多达官贵人有时候喜欢在此相约谈事。谢之恒一脸得意；“如何，煜哥哥，你可觉得满意？”

乾承煜脸色平静冷谈“尚可”这声尚可算得上是称赞了

此时水瓶带着另一位美貌端庄艺伎少女，敲门而入，水瓶一身浅蓝色襦裙，外披坎肩，说不上多美，但气质卓越，温婉耐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谢之恒脸色一喜；“水姑娘，你怎么来了”

水瓶躬身行礼；“谢公子来，自是不敢怠慢”顺势坐在了谢之恒旁边。

谢之恒有些激动，“水姑娘，你猜猜他是谁”

水瓶微笑，声音平和，让人听着十分舒服；“煜亲王殿下有礼，招待不周殿下勿怪”她没想到煜亲王竟长得如此出色，用倾城之姿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先生定然喜欢。

坐在乾承煜身旁的女子听到此话亦未见面色起伏，平静的给他布菜。

乾承煜点头微笑不语，此时确实有些另眼相看，对他的身份知晓确毫无卑怯惧意，又在做此等营生。

谢之恒；“你怎么知道，真厉害”

“昨日殿下回城，帝都无人不知，还需猜吗”眼神看向谢之恒，意思是我不像你一样傻。

谢之恒不开心了，“我说怎么今天你亲自陪我呢，原来是看着煜哥哥的面子”

“那我让别人来？”

“别别别，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乾承煜偿了几道，问道：“这些菜甚是别致，在其他地方都不曾见过，且味道鲜美，为何不开成酒楼”

水瓶回到“这里的菜都是根据客人的口味喜好配的，我们家厨子性格古怪，不喜多做”

谢之恒接话“就是就是，他们那个厨子太怪了，上次我吃了一道天香鱼，甚是美味，让他再做一份，他就是不肯，还说就这些菜，没了就是没了，爱吃不吃，还不让点菜，他做什么吃什么，你说气人不气人”

乾承煜被逗乐了，面上却无太多表情；“倒是有趣”

黎若予几人在一间密室里对着个圆孔看，旁边还有个小喇叭一样的东西，能听到里面的声音，这是黎若予在建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设置好的，用镜面折射原理可以看到其他房间里的人，在用铜丝连接听筒，每间厢房里的灯罩都是特殊处理过，相当于一个放大的喇叭口，没人能发现，只会觉得别致。这间密室在十间厢房的中间位置，通过走廊连接，距离都刚刚好可以看到听到。

黎若予认真看着那个人，一言不发。李长乐在旁边调戏道;“残月，看来你要失宠了，我师父看上别人了”

残月像是早已习惯了，只是笑了笑，这如沐春风的笑容，若是有其他女子看到这笑容定会芳心暗许，只是这里的几个人都看习惯了。

李长乐问道；“师父，你觉得煜王殿下如何？这帝都可没有能比得上他的人了”

黎若予懒懒的起身，坐回塌椅上；“很好，希望他不要打乱我们要做的事情”然后朝残月伸手接了杯茶，看着一旁映雪，接着说；“我们的清华书院建的如何了”

映雪声音干净，奶奶的“回先生，大约还需一个多月就可完工”

“嗯，让人准备好银子，用钱的地方还在后面呢，等长乐成婚后她这个太子妃的身份正好可以拿来用用”

李长乐一听到要成婚就嘟起小嘴，突然没了生气：“师父，你说这太子放着那么多美人不选，怎么就偏偏选上我了呢，我还不想成婚，而且他以后还得有其他女人，看着都烦”

黎若予失笑；“那是人家太子殿下眼光好，而且看他对你那个热乎劲，定会对你好的，有没有其他的女人你我现在都控制不了，这个时代现在就这样，很难改变，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吗”

李长乐；“师父，真的有你说的那种世界吗？，一夫一妻，人人可读书，人人平等，女生也可以做官？我怎么觉得不可能呢”

“自然是真的，在这里确实很难实现，我们这么多年努力赚钱，现在棋盘才是刚刚开始落子”黎若予慵懒的说着，脑子却在思量着别的东西。

李长乐还是有些不解；“可是，若真的让那些穷苦百姓都来免费读书，那他们都想做官，哪来那么多官做，而且以后不是就没人去当兵种地了”

黎若予轻叹，坐在那里就已经美如画，妖艳又清冷；“长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能读书习字只是开阔思维，让人懂的思考，能创造出新的东西，社会才会进步，想要天下太平，就不能被盲目蛊惑，官不是人人都能做也不是人人都想做的，水瓶有才华且擅长交流，她来管理天上人间是不是就做得很好，残月擅长用人，他做统筹管理就做得很好，清风会医术，繁花和映雪武功好又会兵书策论，即使不在我们身边，他们在哪都饿不死，能力各不相同，百姓的愿望不过就是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得到这些，你是太子妃，只要不早死以后就是皇后，这些有你的一份责任在”

李长乐反应了半响；“师父你别咒我啊，我不能早死”

旁边几人翻了个白眼，这重点是在这吗？

一行几人又聊了一会准备离去，快走到到门口时正好遇到水瓶送乾承煜和谢之恒到门前，水瓶对李长乐黎若予微微墩身行礼相识一笑，心照不宣。李长乐在外人面前都是装作一副端庄的模样；面容明明可爱娇俏，大家风范的气度也很是非凡“参加煜亲王殿下”

谢之恒有些惊愕；“李姑娘，你们怎么在这？”这里虽说不像一般的风月场所，可也不是闺阁女子该来的地方啊，这胆子也太大了。

李长乐含笑“我喜欢这里的吃食，偶尔会过来一下”

乾承煜抬手免礼，对着李长乐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果然美丽端庄，倒是我那侄儿有福”眼神却是看向后面的黎若予，似笑非笑。

李长乐侧身回道“殿下谬赞，臣女不敢当，这位是我妹妹，黎若予”

乾承煜看着黎若予一身白衣墨发，时而探究时而放空的眼神看自己，美艳至极，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这眼神的意味，并未像上次那样浓烈。他薄唇微勾；“不知黎姑娘这眼疾是否好些了”

李长乐和众人听得一愣，莫名其妙的看向黎若予，皆是一脸问号，你什么时候得眼疾了的表情

黎若予不动神色，一本正经的回着；“多谢殿下关心，臣女看见殿下就好多了”

乾承煜眼眸微眯，猜测此人是否有什么目的；“那是本殿的荣幸，望姑娘早日痊愈”

“那就得多去看看殿下了，不知殿下可允许”

“有何不可”

几条黑线划过，又来了，李长乐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师父，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谢之恒都看傻眼了，什么情况啊，我的煜哥哥居然被调戏了，他好像还乐在其中，不行，这必须得找个人分享我的快乐。

刑天：果然我们家主子看上人家了

李长乐回到房内就迫不及待得问黎若予和煜王殿下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黎若予本不想理，奈何李长乐一直逼问，便说了昨晚她去和天子殿下说话之后的事。不过让李长乐更好奇了，照理说平时看见其他人也就是看看，但确实不会那样，昨晚就感觉当时师父的眼里有点震惊，以为是被煜王给帅的，想想也不太对，残月其实就已经够好看了，不至于是那种表情，一定还有其他的，磨得黎若予不耐烦了才说了句，他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仅此而已。

乾承煜倒是问了一句谢之恒，对那位黎姑娘是否有耳闻，谢之恒也想歪了，想了半天，就说确实也不太了解，只听闻是李首辅收的义女，曾经救过他家嫡子，平时有宴会之类的也鲜少露面，不是帝都的人。四年前她在范候府的百花宴上作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又长得极为美貌，轰动了好一段时日，好些人想去说媒提亲，都被拒了，后来几乎看不见她有出来走动。就少有人提起了。

其实黎若予本就不喜欢这些应酬，那次被李长乐硬拉过去的，有些女子看她貌美，又不知身份，便故意刁难，她就随便背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