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械纪元疯狂进化 第二章 沈老爷的心病

“别紧张，我叫方离忧。是我们家老爷保释的你。”黑色作战服女孩试图让赵无澜放松下来。

“你是人类？”赵无澜死死盯着方离忧的精致的脸蛋，试图找出来一些非人类的证据。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完美的脸庞。

“我当然是人类，我和你，以及你刚刚终结的那两个家伙，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方离忧笑吟吟地说。

“可是你看上去和我们……不一样。”赵无澜把自己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你看起来是一副血肉之躯。”

“你说这副皮囊吗？只要钱花到位了，什么样的皮囊都能定制。”方离忧对自家老爷的贵宾展示出了极高的耐心，“你可不能用这现在副模样去见我们家老爷，我给你准备了新的义体，你也可以用幻形增幅去定制你想要的皮囊。”

赵无澜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始作俑者，她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天生给人一种亲切感。他打量了一下自己残破的义体，断臂处还在不断流出粘稠的蓝血，确实一副非常狼狈的模样。

当方离忧拿出那副新义体展示在赵无澜面前时，赵无澜立刻打消了所有的顾虑，确实，没有人能拒绝那样一副完全由锻碳打造的骨骼和镀金的动力心脏，这不仅仅是一副全新的义体，更像是绝伦的工艺品。

“你们家老爷为什么保释我？”

“这个问题你亲自去问他会比较好。”方离忧神秘地说，“现在我要替你更换义体了。”

说完，方离忧的手便出现在赵无澜的体内，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意识芯片，一用力就拔了出来。在意识宕机前最后的画面里，赵无澜没能捕捉到她的动作，这是因为方离忧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远超过了他那1级的光学组件每秒六十赫兹的刷新频率。

如果方离忧是他的对手，那么赵无澜在她面前应该毫无还手的机会。

赵无澜从那副新的义体内苏醒过来时，钚动力飞行器正在穿越一片云海。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天堂，眼前出现了两副一样的天使面孔，他想起来那是方离忧的脸，其中一个说，“意识融合完成，神经信号正常。”

赵无澜忽然又能感应到自己的双手了，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不再是裸露的金属骨骼，而是细腻的人类皮肤。

另一个方离忧用一只手电筒在赵无澜眼前晃了晃，赵无澜被强光刺激得眯上了眼，“模拟瞳孔反射正常，准备插入增幅芯片。”

他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行小字：人工智能系统已上线，正在激活卫幽璃人格。

卫幽璃？熟悉的名字唤醒了尘封了五百年的记忆，赵无澜感觉他的镀金动力心脏忽然产生了一次异常脉冲，哪怕此刻肉体早已湮灭，意识化作了在芯片里跃动的数据流，他也不会遗忘那个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曾经是他的战友兼同志，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挚爱。

赵无澜的视野里投射出一个朦胧的女孩身影，站在光幕后带着歉意说，“原谅我读取了你的记忆，自行激活了卫幽璃的人格，我想帮助你早日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幽璃，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我太想你了。”

“我们在去云海间基地的路上。哥哥，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别违心，也别后悔。”

“好，我答应你！”赵无澜的情绪波动只存在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坚毅的神情。

“哥哥，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云海间基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副新义体的功能。”卫幽璃挥了挥手，赵无澜这具新义体的分解说明图马上呈现出来，“义体是意识芯片的载体，只要意识芯片不损坏，你就可以在新的义体之中无限重启。”

“义体的级别是什么意思？”赵无澜问。

“义体的级别由机械头颅、动力心脏、四肢组件和躯体这五大件的品质共同决定的。”卫幽璃解释道，“每个大件有各自的基本功能和拓展功能。”

“基本功能就是保证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感知环境信息，正常活动。”见赵无澜皱起了眉头，卫幽璃娓娓道来，“拓展功能则需要靠增幅芯片来实现，譬如你可以用感知增幅芯片来让自己获得更宽广的光谱识别范围，也可以把你的光学组件升级成大功率激光发射器。”

赵无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之前在橡木岭监狱门口那个混混头子的手臂组件也是用了某种增幅芯片，让自己获得了一个可变形锯刃的功能。

“是的没错，他那种属于最基础的【废铁】级增幅芯片。”卫幽璃居然能读取他的思维，“增幅芯片和义体有同样的级别划分，从低到高依次是废铁，青铜，秘银，雅金，紫水晶，以及最高的钻石级，当然我不喜欢这么俗气的叫法，我喜欢称之为【棱彩】级。”

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某种增幅芯片的效果吧？赵无澜在心里这样想着，他知道卫幽璃可以感应到。

“对，我是一种棱彩增幅芯片。”卫幽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的效果嘛，就是可以拉高你的义体评级，多亏了我，目前你的义体可是【棱彩】的评级哦”

就这？有点实用性的功能吗？

“还可以随时呼叫我陪你聊天解闷。”卫幽璃微笑着说，“我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即将抵达云海间基地，距离五千米。”钚动力飞行器舱内响起了播报，方离忧把一面镜子举到赵无澜的面前。赵无澜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新义体，身上一副壮硕的亚洲男性身躯的皮囊，但是人类的皮肤到颈部就戛然而止了，整个头部依然暴露着金属的底色。

就在他注视着镜子里自己面部的时候，那副皮肉仿佛活了过来，飞速地向上爬着，很快便覆盖住了他的面部，构成了人类的五官，然后不断地朝着他潜意识中自己的最英俊的模样进行微调。

“真不错，原来是一个大帅哥。”方离忧眼前一亮，“第一次照镜子时幻形增幅芯片就会自动根据你的记忆来恢复你人类的容貌。我们这里也提供其他帅哥模板，当然变成可爱妹妹也行。”

“不……不必了。”赵无澜一脸黑线。

钚动力飞行器在穿越了厚厚的铅灰色云层之后，终于抵达了那座终年漂浮在对流层顶的神秘建筑——海天间基地。

名字里虽然带着基地，实际从看来却是一座奢华的庄园，万米高空上终年不变的烈日被某种天幕过滤后，温暖地洒在海天间的花园中，空地上一位一袭白衣、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端坐着品茶，似乎恭候已久。

两个一模一样的方离忧把赵无澜护在中间，走下了钚动力飞行器。方离忧忽然变得不苟言笑了，而且她们的站位非常讲究，几乎封锁住了赵无澜后撤的可能，这让赵无澜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赵将军，久仰大名！”中年人起身快步迎上来。“予恩，离忧，你们做的好，暂且退下吧。”

赵无澜礼节性地握了握中年人伸出来的手，那个称呼让他格外尴尬，“败军之将，不提也罢。”

中年人摇了摇头，笑道，“赵将军过谦了，当年您带队杀入殖民军总督府，将沈定平总督及其幕僚当场刺杀，何等英雄气概。”

赵无澜虽脸色无动于衷，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正是在那次斩首行动之中，他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卫幽璃。

赵无澜一下子摸不清眼前这人的来路，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有何贵干？”

“哈哈哈哈哈哈，爽快。”中年人忽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就喜欢这样单刀直入地聊天。”

只见中年人在自己胸口划拉一下，他的胸腔缓缓打开，暴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心脏。

“紫水晶级的动力心脏，驱动一艘歼星舰也绰绰有余了。”中年人捧出那颗奋力跃动的动力心脏，凑近了仔细地观摩着，“这样的动力，只够我这副义体使用一个星期，便会因为过载而烧毁。”

赵无澜果然发现那颗瑰丽的紫水晶动力心脏上布满了因超负荷使用产生的的微缝，狂躁的能量从微缝中四散逃逸。

中年人忽然把那颗价值连城的心脏朝云海间基地外投掷了出去，一瞬间便突破了音障消失在视野之中，片刻之后，那个方向似乎又升起了一个太阳。

“看见了吗，我的义体内装着的动力心脏，随时都可能要了我的命，这就是……我请您出山的……原因。”失去了动力源，中年人语速逐渐放缓，好在方离忧及时赶到，从黑色的箱子中拿出另一颗崭新的紫水晶级心脏，安进了中年人的心脏。

“如今普天之下，只有一样物品可以一劳永逸地治好沈老爷的心病。”方离忧一边替中年人进行了义体重启，一边神情肃穆地说，“那就是找到【钻石】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