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王爷 第45章 智慧与美貌并存

魏无牙兴致大发，回顾慕容轻侯道：“沐大人作何想？”

萧承秩一心想要加深自己在慕容轻侯心中的印象，一旁定要他发表意见。

慕容轻侯推辞不了，只得跟着感觉走来说几句。“黄大家雅量高致，指法通神，在下不及也；若说美中不足，感觉阳刚之中略多了些脂粉气，或难起鼓舞前三军必胜之效。在下妄言，请黄大家莫怪。”

黄庭兰不怒反喜，叹道：“沐大人真知音也！黄某知此病久矣，然终不能改。”

“不妨出宫走走，其病或许自除。”

“出宫？”黄庭兰豁然开朗，拜谢道：“沐大人一言，足令醍醐灌顶。今此良宵，还请以琴教之。”

慕容轻侯面露犹豫之色，那萧承秩也想见识慕容轻侯本事，便拉着魏无牙一同相劝。小沐大人又一次无奈，弹了《霓裳羽衣曲》欲交差了事。

众人喝彩，闹着再来一曲。慕容轻侯想想，双手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流淌而出，声如浩浩如高山，转而汤汤流水，弦弦掩意，如泣如诉，长叹斯人已逝，却恨知音难求。

一曲终了，众人犹自未醒。慕容轻侯道：“在下技拙，扰了殿下与诸位雅兴，告罪了。”

萧承秩带头鼓掌，一时之间哗哗的掌声响起来。

黄庭兰心如死灰，叹道：“沐大人神乎其技，某等枉称大家。今日之后，黄某无颜再谈琴事。殿下，诸位大人，黄某先行一步，告辞了！”

董成大与林海音也双双告辞，随着黄庭兰匆匆走了。

慕容轻侯不意局面如此，心中深感不安。三人并非虚名之辈，只是难比伯牙、子期而已。至于自己，简直算不得什么东西。

魏无牙为缓解尴尬，找话问道：“大人刚弹何曲，如此弦动人心？”

“古曲《高山流水》，喻人生无常，知音难觅。”

萧承秩心念一动，这小沐大人是否话有所指，心有所属？古来高人皆寂寞，难道他是感叹未遇明主，抱负难伸？

想及于此，萧承秩暧昧道：“沐大人，知音难觅是实，不过世间并非没有；仔细找找，也许可能就在眼前。”

慕容轻侯不以为意，道：“高人之意，我辈岂能企及。下官不过作司马牛之叹，无他也。”

萧承秩仍不死心，继续道：“本殿下虽不善乐，却最是愿意倾听，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常听沐大人琴音。”

慕容轻侯客套道：“殿下喜欢便是在下的荣幸，希望吧。”烛光映照见，他发现魏无牙眉毛不经意动了一下。

萧承穆全程不说话，该喝酒则喝酒，该鼓掌则随同鼓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闫诗礼起初不鸟人，特意坐在角落里；后来见二殿下都以礼相待，讨好地向慕容轻侯笑了笑，可惜小沐大人没看到。

慕容轻侯有点烦，京兆府太子抛来橄榄枝，二殿下夜宴暗送秋波，而手中还有个自己选的学生萧承穆。如果按鹅黄的话说，宁愿相信猪上树，也不会相信这是简单的巧合。

乾清宫、金銮殿虽然是至高无上的，可自己对那张椅子毫无兴趣。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如苏乞儿一般“奉旨乞讨”，也是种不错的生活。

回到烟霞别院，日子照样不变。但信鸽带回了三条消息。李攀龙上任嵊州知府，统兵将军李长青皮里阳秋掣肘不断，办事步步艰难。

林冲霄以开馆授武为掩护，已然立住脚跟，陆陆续续发展了十几二十人；崚州卢银海暗中行事，已与上京的谍报组的接上关系，一个过去的部下投过来，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吕不为在嵊州的银庄前日开张，生意还过得去，年内赚个三五十万大有希望。

从卢银海发来的消息中，有一条引起了慕容轻侯的疑问。

清理刑部狱案之后，京都经漕运入上京的货物渠道突然中断，戴三元也去向不明。奇怪的是，上京仍有大量货物暗地里源源不断进出，设法打听，北延各方都不愿说出具体来历。

夜深了，鹅黄如往日一样炖了莲子黑米羹，送到少爷跟前。烛光隐约，慕容轻侯忽然发现，一段日子不见，鹅黄竟然出落得娉娉袅袅妩媚动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喂，看啥呢。没见过美女啊？”

慕容轻侯嬉笑道：“别人再美，也没有咱家鹅黄没呀！”

“哼，口是心非，论才貌，谁能及得上细腰；论门第，谁又能与柳府的孙小姐相比。”鹅黄神情落寞，“鹅黄啥也没有，谁来可怜？”

慕容轻侯赶紧安慰，抓住鹅黄的手道：“丫头，你我算是半道中的青梅竹马，共过生死患难的，少爷宁可负天下，也不可能负了你的。”

“当真？”鹅黄抬起头，眼中似有泪花。“少爷，鹅黄不是吃醋，是真怕有一天你不理鹅黄了。”

“傻丫头。”慕容轻侯色眯眯道：“为了证明少爷的真心，那少爷今晚鞠躬尽瘁一下？”

鹅黄霎时脸一红，推开慕容轻侯。“少爷又说胡话了。还有事要做呢。”

慕容轻侯收起坏笑，与鹅黄聊起吕不为三人的情况，将自己的疑问说了。

“这还不简单，必然另有一条运送货物的渠道。”

“我也想过，可他们放弃漕运，到底走的是哪条道，而且又不被发现。”

鹅黄笑道：“傻少爷，蛇有踪鼠有迹，顺着货物倒查不就行了。”

“咦，如此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咱小鹅黄不愧是本少爷带出来的，简直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神。”

鹅黄昂起头，眉眼越发动人。“一语点醒梦中人，总该奖励奖励吧。”

慕容轻侯忍不住一把将鹅黄抱入怀里，喃喃道：“奖励，当然奖励。”

鹅黄浑身无力，挣了几挣也就不再抵抗，双眼紧闭，呼吸也急促起来。

大殷实行州府县行政制，刺史为一州长官，可挂的是虚衔，藩台管钱粮府库，臬司管刑狱官司，兵马战训归提督，举人秀才归学台。知府虽然官低一级，在嵊州城内确实实实在在的霸王，而且直接管着各县。

李攀龙是个好官，可是嵊州这官不好做。上任俩月，居然发现事事无从下手。

首当其冲的灾后事务，河堤要修，民居要重建，灾民还得赈济，下面没腿根本干不成。五六个知县此时就坐在堂上，闲着时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哈哈，一谈正事就叫苦连天。

“诸位，本府来时，陛下叮嘱三件事，修堤、重建与舍粥，不可饿死一人。眼下天气晴好，怎的就动不了工？”

“大人，酃县灾情最重，房屋十毁其八，灾民无处容身，都跑到其他州县去了，没有人，叫小的如何修来？”

“粥厂搭起来了，有吃的有工钱，为何回不来！”

“小的也想知道为什么，可他们不会，小的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找吧？”

李攀龙被一句噎住，无言以对，忍住气问道：“莫大人，你道州又是怎么回事？”

莫应人道：“人倒是有，可刁民不少，一日二钱银子根本不放在眼里；可超出朝廷定额，下官可没这个胆。”

“他们要多少？本府可以酌情考虑。”

“少于五钱银子不干。不过大人不签字画押，小的断不敢开这个口子。”

李攀龙咬牙道：“好，本府发给明文。银子加上一钱，如果不想干或者干不好，就将乌纱交到府台衙门来。”

莫应人苦着脸，勉为其难答应了。

李攀龙望向凌阳谷，厉声道：“白水县并非重灾区，应该没有难处吧，竟然也跑来叫难。凌大人，你要是干不了就走，本府绝不强留。”

凌阳谷不声不响，起身将顶戴摘下呈交案上，昂首转身就走。“这鸟知县凌某早不想干了，大人另请高明吧。”

“别急！”李攀龙叫住凌阳谷，“凌大人，是不是该说个为什么再走吧。”

凌阳谷回身道：“白水县没一分银子，难道大人却叫下官强为无米之炊？”

“银子不是拨给各县了吗，怎的无有银子？”

“数字倒是有，三万两。可藩台大人说去年的赋税少了四万二千两，不但扣下赈灾银子，还想下官索要所欠的一万二千两呢。”

李攀龙诧异道：“赈灾银子专银专用，七个受灾县，其他县都不少银子，向大人为何单单扣下你白水的？”

凌阳谷哼了一声，愤愤道：“崔大人没来，还有他治林县的。咱俩与藩台大人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就暗恨下官，没事都能找麻烦。大人说这鸟知县做得有什么意思！”

李攀龙知道嵊州事难办，可没想到竟难办到这种地步。凌阳谷的情形与其他县不同，如果这样的好官都赶他走了，自己将是彻底的孤家寡人了。于是宽慰道：“凌大人，是本府性急了些，错怪你了。顶戴你拿回去，银子三日定当拨付与你。”

藩台向开猷年近六十，因为家外有家，可见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身体足够硬朗。因管着钱粮进出，过手的东西就是铁钉都要刮层油下来，人送外号“向揩油”。

向藩台揩油可是一绝，无论官大官小，是朋是友，他都揩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千两万两自然欢喜，一两一文也不嫌弃。这不，提督李长青正为当月的军饷与他讨价还价。

“大人，本官麾下十万将士的饷银还请拨付，要是发生哗变，你我可都当罪不起呀。”

“李大人，本官掌管一州，哪处不是花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库中没有啊，要不宽容十天半月，老哥帮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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