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白月光是通往地狱的伤 第四章 兄弟，幸好你在

自从下定了决心和江云好好处以后，程峰去北湖的时间少了。

最近开始筹备明年婚礼要用的东西。因为妹妹程珊嫌弃程峰的眼光不够好，所以主动提出由她陪未来嫂子江云去挑选东西。

程珊是一名小学老师和江云同年，两姑嫂很合得来。经常手挽着挽手在家里进进出出，亲蜜得像姐妹一样。程峰父亲常年在外跑工程，程峰妈妈一直陪在身边，所以家里经常就是程峰兄妹和经常过来的江云。

程峰父母看到到他们仨和和气气地，也很安慰，想到儿子总算放下南方那个女孩了，老两口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心也就等着儿子办了婚礼好抱孙子。

发小看到程峰和堂妹总算步入正轨了，也为程峰高兴，每到了周末就拎着瓶酒过来找程峰喝两口。

今天程珊和江云出去一早就出去选婚礼的服装还没回，说要逛一天，晚上才能回来，程峰起来洗漱完吃了妹妹和未婚妻给自己留的馒头和豆浆，打开电视在看早间新闻。

刚吃完，就听见门铃响，出去看了门，见是发小，拎了瓶白的。还有一小袋炒花生米。两人在沙发坐下

“整一个？就你那白的？”程峰对着发小举起馒头

“不用，我吃过了”发小边说边自茶几下拿出两玻璃杯，打开瓶嘴，倒上两杯，接着又问

“就你自个儿在家？”

“她俩出去挑东西去了，我乐得清闲。”程峰大口咬一口馒头，筷子夹了花生米送嘴里

“咋样？我这小姨子不错吧？”发小挤挤眼

“她俩处得比我好”程峰笑笑

“你俩几时领证？”发小递给他一杯白杯

“没问题的话，就明年四月”程峰一杯喝下，凑凑眉，酒有点辣，但是爽！

“说啥呢？啥叫没有问题？还能有啥问题？别给我整啥么蛾子！自己罚一个！”发小有点不爽地说“你还想着别人吗？你和小云不都那啥了吗？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当陈世美！”

程峰有点尴尬，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端起杯一饮而尽。

“你和小云不是处得挺好吗？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没有不甘心，江云确实挺好，这不都要领证了吗？我还能有啥？”

“那我咋听起来，觉得你还没放下的感觉”

“放了，放下了，不放哪行”

“真放下了？”

“真”

“我怎么听起来就不是很相信你呢？”

“爱信不信”

“我且听着吧”

两人碰个杯，一口闷了后相视而笑，夹了花生米往嘴里送。

“八卦你一下”发小挤眉弄眼的坏笑，一看就没好事要问

“说！”程峰给他倒酒，一瓶白酒喝了一半了，两人都面红耳赤的。

“你和我小姨子，这好事将近，你俩已经那啥过了？那南方女孩，你俩那啥过了吗？看你那几年那痛苦的，也没敢问你”

“什么那啥这啥的，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八卦做啥？”

”咱俩啥关系？穿开裆裤就一起玩泥巴了，我处的哪一个对象没和你说过？，到了你小子你就这么神秘了？还不兴说？快快快，给兄弟分享下你的快乐，和南方那姑娘，指定也那啥了吧？感觉咋的？”发小兴致勃勃，两眼盯着程峰。

程峰又自饮了一杯，微熏的时候，思绪乱飞，眼前浮现出一张粉红小脸，还有一双弯弯的笑眼。他觉得，既然放下了，说说也无妨吧？

“是，最后一次去看她，我俩在一起了”他说

“你小子，我就说，要是没那啥，那几年你至于那么痛苦，那么难忘吗？”发小用胳膊肘撞撞他，脸上一副坏笑

“不只是因为这吧，主要还是，都是初恋吧”

“你那是晚发育，从情感到生理都晚发育了，想当年，我上初三就悄摸领女孩上我家了”发小吃吃的笑

“我跟你一样？你小子上幼儿园就掀女孩裙子你忘了？”程峰不屑

“没办法，你兄弟我早熟，这不，我俩同年，我娃都马上小学了，你这才开始筹备婚礼，要不是催着你见见我这小姨子，不知道你还会拖到几时？还想着和你定娃娃亲，我这头一个生的闺女，这要是嫁你家小子，年纪也差太大了，成不了”发小举杯，程峰迎着和他碰了下，乐了“这不挺好？女大三抱金砖，要是我明年生个，这不抱两块金砖？”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你明年才结婚，能马上生得出来吗？再说了，你乐意，我也不乐意，这大那么多，让我闺女当童养媳吗？”

程峰笑眯眯地喝下杯里的酒，意识到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开过玩笑了，对发小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他拿起酒瓶给两人的酒杯续满酒，收起笑脸，一脸感激地端起酒杯“兄弟，这几年，感谢你的开导，感谢嫂子牵针引线，我先干了”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发小有点感慨“不容易呀，人家谈一次恋爱是费点钱，你这差点费了命啊，还记得那次吗？在北湖边，大冬天的，下着雪，你喝醉了，在那睡着了，幸亏你兄弟我知道去那里找你，不然，要是睡一晚上，这人还能要吗？”

程峰知道，发小说的是和程晓音在西河镇分别后回来家里的那个冬天下的第一场雪时发生的事情，程晓音在信里说，从来没有见过下雪，如果北方下雪了，替她多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寄一片雪花给她，让她尝尝雪花的味道。

那个冬天，想她想得厉害，于是一早睡不着，拎着一瓶白酒就到了北湖，下了一夜的雪，湖面还没有结冰，路上，九曲桥和望峰亭上都积满了雪。那么美的雪景，很想和她分享，只是，却无从分享。当时还拿了笔和纸，边赏雪边喝酒边写信，信写完，信纸已被泪水打湿，字迹也模糊了。原来酒量还可以的自己，那日一瓶下肚，就醉了，躺湖边的长椅上睡着了。一直到中午，发小去找他，发现不在，妹妹说了一句怕不是去湖边了，发小就来湖边想着碰碰他，结果绕湖半个圈，发现了躺在长椅上睡着了的他，还有那字迹模糊的信，于把他背了回去。

他一直睡到晚上才醒，然后，他和程晓音恋爱的事也对发小交待了，发小当时也没说太多，只是觉得他比较重情，又是第一次恋爱，所以用情深了点。

发小和他一起陷入了回忆…………

那次后，父母和妹妹程珊都知道了程峰和一个南方女孩处对象的事。

看着他每周收到那女孩的信都难掩喜色的躲进房间拆信读信回信，每有了几个月就要一次南方，来回要坐72小时的火车，程峰父母有些心疼，担心儿子用情至此，容易因情而伤。于是一边给程峰小姨写信了解情况，一边拜托亲戚朋友给他介绍相亲，程峰一次也没去相过，总是找各咱理由拒绝。而小姨回复的信，让程峰父母大致对那个女孩有一点点了解。

小姨在信里说：那个女孩是家里的独生女，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和自己是一个单位，是她车间主任，家里都是本份老实人，家庭条件在当地来说还可以，养一个孩子的家庭都比较宠爱孩子。这个女孩去了苏城，在一个电子公司做文职，她表姐还有很多同学都在苏城，当地人如果在苏城能稳定下来，很多都会接父母去苏城。也有父母不肯去的，就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回来陪父母，或者父母在苏城和西河镇两地轮流小住。

这边当地人是不会让女儿外嫁的，因为虽然是个小镇，但经济还可以，他们思想比较保守，从小就会教育孩子不外嫁不外娶，就算上大学，也是要在本省上的。

所以，程峰和这个女孩的事，女孩家父母还不知道，试探过她妈妈的意思，她妈妈一口咬定怎么都不会接受女儿找外地女婿，就算女儿养在家里不找对象都行，也不让她离自己那么远。

希望姐姐能多开导程峰，怕最后不能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会受伤。

程峰父母收到自己小妹的回信，心都凉了，自己儿子这个对象就是个不能处成功的对象，这就是步死棋，根本走不下去了。

第一，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不想让他们远离身边的，去到外乡，人生地不熟的，家里的人脉关系一点也用不上，年青人打拼起来，太难了。自己就是从单位出去的，知道在外做工程的不容易，儿子现在分配在银行，是很好的单位，千万要稳住，不能因为那个南方女孩就心思有了动摇。

第二，女方家是一点也接受不了女孩外嫁，就连找外地女婿都不行，那就算儿子去了南方打拼，能拼下点事业，女方也是不会给机会的。而且，20岁的女孩，又是父母娇惯的，肯定也离不开父母。

第三，南北差异那么大，两个年青人现在还小，新鲜劲儿在，要是过了个几年，那南方的经济本来就比北方好那很多，女孩又身处那样繁华的大城市，身边少不了男的追求，最后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家儿子。

这想来想去，程峰父母是越想越愁，明面上又不能太强硬地去阻拦。只能时不时地说一些

“南方经济好，人家不一定能看上咱”

“南方女孩子娇气得很，来咱北方不能习惯的”

“南方吃米，咱吃面，要是在一起，谁迁就谁呀？这生活习惯不一样，处一辈子可不简单呀”

只是程峰听了也不怎么反驳，只是说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那么多，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只要她肯嫁给我，肯定是我迁就她，我米面都可以吃”

“爸妈，你们不要劝我，我都20岁的人啦，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我知道我想要的是啥”

“妈，你不要找人帮我介绍对象了，我有她了，我不会去见别人的”

后来程峰去西河镇看了一次程晓音，去苏城看了四次，最后一次从苏城回来后就开始消沉，酒喝得欲发的多，他每一次喝醉，都有发小陪着。无论是在家里喝，在酒馆喝，在公园喝，在湖边喝，都是发小陪着，因为发小说的，“怕你小子醉死没人知道！”

程峰父母隐约知道是女孩没有来信了，应该还提出了分手，因为心疼儿子，还写信去问了千里之外的小妹，结果小妹说，女孩一年回来次数很少，听她妈妈说，工作很忙碌，有一年春节都没回来过年。她爸爸很不放心，春节后带了好些家里的特产去看了她。说女儿还没找对象，不着急，还小呢。

再后来，就是程峰最煎熬的一年，每天去上班都失魂落魄的，工作中还犯了几次错误，收到单位的警告信，羞愧之下递了离职报告。

程峰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于是将儿子带在身边做工程跑了半年，后来还是程峰发小托关系介绍程峰进了水务公司，直到现在，已是两年过去。

程峰和发小不约而同抬眼看对方，相视一笑，程峰眼里带泪，发小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向着他张开双臂，两人来了个虎抱。

“兄弟，幸好有你在”程峰在心里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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