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快出来了,低血糖导致的晕厥。
医生一边往电脑里录入信息,一边数落:“刚刚做完手术,连早饭也不吃,身体要落下病根的。”
说完,她拿眼睛深深剜了下坐在对面的中年人。
“跟你女儿说,回去了至少卧床三天,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工作什么的先放一边。”
老李愣住了,三秒后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应答。
他是陆展非的司机,也是看着他从小到大的管家——
曾经陆氏家族的管家。
自从陆老爷子心脏病突发离世,陆展非的母亲没几年也伤心过度,随他去了,留下14岁的陆展非,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
陆老爷子作为集团董事,在那之前身体状况一直不错,他很懂得生养之道,常常锻炼,近六十的人看上去只有四十。
谁也不会料到一夜之间,老爷子会突然暴毙。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人们疑惑陆董事长的突然离世,更好奇接下来陆氏集团的走向如何。
毕竟,陆氏家族只留下了陆展非这一株独苗,还是个手不能缚鸡的儿皇帝。
在那之后,曾经追随在陆董事长身畔的得力干将纷纷以不同的理由被驱逐出管理队伍。
陆展非眼里熟悉的叔叔伯伯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
随之而来的还有对他这个家族嫡子越发明显的排挤。
只有管家老李,一如既往地拿他当陆氏集团的大公子对待,帮年幼的嫡子争取了不少本该属于他的权益。
17岁那年,管家老李来到他面前,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董事长多年前准备的,本来打算在你成人礼的时候送出去,现在差不多到时候了。”
老管家用手背擦了几下眼角:“展非,我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你在德国这几年,好好努力,给你父亲争口气……”
他忍住哽咽,对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千万不要忘记,你父亲的集团,它终归是姓陆的。”
现在,陆展非学成回国。
知情人纷纷猜测,归来的小少爷第一时间肯定是回去找陆氏集团现掌门人的麻烦,却没想到他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进入省行风控部门,年纪轻轻就成了部门老大。
几乎与此同时,老李也顺利通过社会招聘,成了风控部经理的专职司机兼日常助理。
这对昔日主仆即将在省行这潭深水里,理清当年事的蛛丝马迹。
老李安置好病床上的易南,迅速给陆展非回了消息。
“易小姐没事了,她刚才是低血糖,早上没有吃东西。”
“嗯。”
留学德国多年,陆展非言行举止间沾染了些许铁血普鲁斯的味道,能少一个字就绝不多讲一个字,就像他给人的印象,不容亲近的水银一般。
再也不是小时候那副曾经在老李怀里娇憨可爱的模样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在员工小群里的“冰川脸”称号,也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部门一把手,肯定有很多老员工私下不服。
当这个新来的调岗员工在他办公室晕倒之后,他略加思索就叫来了老李。
“马上送医院。”
同时递给老李一张卡片。
那是某家私人医院的会员卡。
老李马上心下了然。
中午,一波又一波的员工三三两两来到食堂。
赵申流转在各个窗口前,精挑细选了几样自己最爱吃的,端着餐盘走到人群里。
左边不远是信贷部的几个美女,正在叽叽喳喳边吃边聊。
赵申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饱餐秀色的机会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不但胃口大开,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认识其他部门的美女。
“风控部的空缺好像已经填上了,听说还是个空降的海龟帅哥。”
“知道知道,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他挤掉了郑太森,一定有什么背景。”
“我看也是,一没国内工作履历二没年龄资历,你说他凭什么刚露面就部门一把手?”
“说不定也是跟小晴一样,靠姿色呗。”
说这话的是个眉眼弯弯的女孩,海棠色眼影十分突兀,还没说完就挨了对面女孩的一筷子。
看来对面这个就是“小晴”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上周在会议室……”
小晴的话头很有分寸,见好就收,三个女人心照不宣地笑闹几句,低头继续翻拣盘里的饭菜。
赵申听得入神,想入非非之间,不防肩膀被人用力一拍,筷子夹的一只大虾瞬间掉落,溅了他一脸黄汤。
回头一看,是郑太森。
赵申即将喷薄的火气瞬间逼退,嗔怪道:“我勒乖来,是师父啊,吓我一跳。”
郑太森笑眯眯地坐到对面,顺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赵申。
“快擦擦吧,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
赵申接过纸巾,尴尬一笑,“说啥哩师父。”
“你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胃口不小嘛。”郑太森作势从口袋里摸烟,瞥见墙上的“禁止吸烟”标志又悻悻收手。
赵申眼疾手快,马上用纸巾抹了几下嘴,端起餐盘。
“师父,咱外面去,走咧。”
大厦天台,是许多吸烟爱好者的圣地。
那里每天有多少次吞云吐雾,就会诞生多少不堪入耳的传言乃至算计。
如果上面的空调外机会说话,那它们一定是个顶个的权谋家。
“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总行怎么会把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派来,还他妈的搞突然袭击,弄得我措手不及,面子丢尽。”
此时的郑太森,全然不是刚才在食堂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更不是平时在办公室里亲切和善的长者形象。
香烟已经燃尽,他顺手甩到不远的角落里。
赵申适时地递过去一根新的万宝路,变戏法似地掏出打火机。
“叮”的一声脆响,烟丝在弹出的火焰中,逐渐由黄褐色变成血红。
“我找过人事部,他们对这人的情况是一问三不知。”
赵申等师父完整吐出一个烟圈,才给自己点了一根:“网上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全是些花边新闻,一看就是某些女人自己的意淫。”
“这件事倒还在其次”,郑太森看着手里越变越长的烟灰,忧心忡忡:“我担心的是十年前那场事变。”
“你是说,这小子是回来给他爹报仇的?”
两人不约而同都陷入沉默,直到郑太森不慎被烟灰烫到,嘶地一声。
赵申略一思索,望着师父说道:“不会吧,按说他当年已经被集团架空扫地出门了,更别说现在陆氏集团实际上已经不姓陆了,这个时候回来,一没靠山二没资产,他还争个球?”
郑太森慢慢走到边缘,两手撑在安全围栏上,望着地面上形似蝼蚁的行人和车辆。
“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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