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落幕,畅音阁灯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各位名角都有了各自奖赏,逐渐退场。
游廊的王公大臣们也都起身向老佛爷、光绪帝请安道别。
载濂一使眼色先行走了,霍元甲和王学武和王爷道别后,也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但只见七格格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道:“霍元甲,老佛爷请你留步,来大殿等候。”
霍元甲看看王学武,道:“大哥......王侍卫呢?”
七格格道:“老佛爷没说,王老头,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派人把霍元甲完完本本的给你送回去!”
王学武拱手道:“属下告退,七格格吉祥!”
又对霍元甲说道:“我在家等你,你随便找个侍卫一问便知!”
七格格笑道:“我叫人送的,你就放心吧!”
王学武这才转身离去!
霍元甲随了七格格进了大殿,老佛爷笑道:“霍元甲,先不要走,一会咱家还要另摆宴席,为孟班主庆功。”
霍元甲跪倒磕头道:“草民叩见老佛爷、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佛爷道:“起来吧,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以后在这种场合,咱家赐你免行跪礼!再一个,你已经是我大清朝从五品官员了,就不要再叫草民了!”
霍元甲起身拱手道:“臣谢主隆恩!”
老佛爷又对李莲英道:“你去把孟班主请来!”
李莲英悠悠的下去直奔扮戏楼,不多时带回一位妙龄少女打扮的人过来,霍元甲一看,孟月儿原就是饰演潘巧云的,一折《翠屏山》唱得是大家神魂颠倒。
这慈禧太后有两大爱好,第一个就是看戏,据说慈禧太后一生爱看戏,杨雄之妻潘巧云偷情的《翠屏山》,以及男欢女爱《捉奸》、《合欢图》、《狐狸缘》等。这些戏曲无不是淫戏。同治皇帝很苦恼,觉得臊得慌,偷偷叫人删减情节。慈禧大怒。同治皇帝只能作罢。
今天这《翠屏山》经过孟月儿的改编,却是删减了许多的净版,但不论在扮相上,还是在唱功上,都足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孟月儿的功底坚实,身上的花架子、玩艺儿也特别多。
演《狐狸缘》时孟月儿扮演四姑姑,其中有一场众姐妹在书房陪伴相公饮酒作乐、嬉耍逗玩的戏。这时书童要提着茶壶给相公送水走过场。每次上场说一句快板式的台词就下去了,他一下去,四姑姑就得给相公走一趟“花膀子”,并要报出这个花膀子的名称,而且不能重复。
一般的走上五、七、八次就完了,可是有一次提茶壶的丑角出出进进连着走了十八趟,孟月儿就扭了十八种“花膀子”,而且个个花梢出奇,这不仅把观众看的神魂颠倒,交首称赞,就连戏班的同仁也赞叹不已,无不佩服。
孟月儿到得近前做了个万福,道:“草民孟月儿拜见老佛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佛爷笑的灿烂,道:“免了,赐座!”
光绪皇帝也看得真切,好一个俊俏女子!
老佛爷道:“孟班主,你这出《翠屏山》是哪个改过的?和咱家以往听的怎么不一样呢?”
孟月儿急忙站起身形道:“还求老佛爷恕罪,草民斗胆自己改的,老佛爷要是不喜欢,明个草民再行改了回来!”
老佛爷道:“明个你就唱个全本的翠屏山,就当补过了吧!”
孟月儿连忙躬身施礼道:“多谢老佛爷恩典!”
老佛爷摆摆手道:“你坐下吧,你是第一次进宫吗?”
孟月儿道:“是的,老佛爷,草民原籍安徽,有幸第一次进宫给老佛爷您唱戏,真是草民的莫大荣幸!”
老佛爷道:“好好,唱的好极了,明个啊,咱家给你改一改这翠屏山,你倒是试上一试,别有一番风味的!”
孟月儿道:“老佛爷还有这个喜好,草民必当尽心尽力!”
李莲英笑道:“祖宗可是没少写写剧本的,宫里边啊,很多人都会唱上几出,太监、宫女没事还排个戏,唱给祖宗听呢!”
老佛爷哈哈笑道:“别说这些了,今晚啊,就是给你孟班主庆功,咱家要好好赏赐与你!”
孟月儿急忙施礼道:“愧不敢当!”
老佛爷又道:“这位是霍元甲霍师傅,天津迷踪拳大师,午晌的时候啊,还打败了咱家的大力王。”
孟月儿给霍元甲到了个万福,仔细观瞧,霍元甲七尺的身高,身穿灰布长衫,黝黑的辫子盘在头顶,微黄的脸堂透出些血色,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两个太阳穴鼓鼓着,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霍元甲低头还礼,却是不敢正面去看孟月儿,孟月儿也只是浅浅一笑,也不便做声。
不一会重新摆筵,宫女以及御膳房的太监忙个不停,各种山珍海味,瓜果梨蔬应有尽有。
老佛爷宝座居于正中,左手边光绪和皇后,右手边七格格,下边两张桌子相对而放,左边霍元甲,右边便是孟月儿。御前侍卫殿前伫立,手中都是明晃晃的钢刀!
六位宫女为众人献上狮峰龙井!乾果二品:蜂蜜花生、怪味腰果。蜜饯二品:蜜饯银杏、??蜜饯金枣。饽饽二品:翠玉豆糕、豆沙卷。酱菜二品:五香熟芥、甜合锦。
前菜四品:喜鹊登梅、?姜汁鱼片、五香仔鸽、?辣白菜卷。
“一品官燕!”太监唱到。
六位御膳房的太监鱼贯而入,每人手中托着一个银盘,盘上是一个金黄色的瓷盅,都是上等官窑。
霍元甲兀自感叹老佛爷的奢靡生活,这些东西,别说吃了,见都没有见过。
正自感叹中,忽觉得身边走过的太监走路竟有些不稳,宽大的袍袖中有一阵寒意袭来,霍元甲不禁打了个冷战,直觉告诉霍元甲,这人有武器,是一个刺客!但只见小太监没容霍元甲多想,官燕翻落地上,手中蓝光一闪,俨然是一把匕首!直奔老佛爷宽大餐桌袭来。
霍元甲双手一拍桌案,飞身而起,电光火石间,一把已经捉住太监拿着匕首的手腕!只一用力手腕就折了,匕首应声而落!
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老佛爷甚至都没来得及害怕,事情就平息了!
霍元甲退回去的时候,小太监已经被御前侍卫捆好了,匕首也被李莲英呈了上去。
老佛爷怒道:“谁派你来刺杀咱家的!”
小太监痛苦的表情很是扭曲,气哄哄的说道:“没人派我来,我就是赌钱输了所有家当,不想活了!”
李莲英恨道:“老祖宗,这把匕首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市井普普通通的一把匕首。”
老佛爷道:“送到慎刑司去审吧,搅了咱家的雅兴,御膳房涉及的人都送去,一个也不留!”
李莲英垂手道:“嗻!都带下去!”
御前侍卫拥了进来,御膳房的太监们都带了下去,整个大殿霎时恢复了平静!
众人都不敢说话,愣愣的回忆着刚才的险象环生,都是由衷的钦佩霍元甲的功夫,他不在,谁还在,你不在,他还在...
老佛爷哼哼哼的笑道:“看来咱家留下你霍元甲在这里,还是很明智的选择呢!哼哼!这般御前侍卫也都是蠢货!都给我罚!载濂也是坐够了这个位置了吧!”
光绪道:“还请老佛爷息怒,朕必亲自过问此事,给老佛爷一个交待!”
老佛爷又哼了一声,道:“霍元甲,我看,你也别去塘沽了,就留在咱家身边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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