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闷闷不乐。
夫人王云影也只是听闻收徒之事,也劝解丈夫暂且搁置,待公公回心转意之时再提不迟。
第二日,天气阴沉,伴随着阵阵狂风,一团团乌云涌了过来,一场暴风骤雨马上就要到来。
此时大厅里,霍恩第端坐主位,下首胡志豪品着香茶,仔细的看着合同,不一会,霍老夫人、霍元卿、霍元栋、霍元甲、陈真勇都来到中堂,大家也都落座。
霍恩第说道:“今天请大家都过来,原是我霍家一件天大之事。近日小侄胡志豪说与我联合办厂之事,我与夫人商议过后,觉得此事甚为得益。遂经过几日周转,凑齐纹银五千两,交与小侄胡世豪,联合办纱厂。志豪,你切把办厂之事,仔细的与大家说一说吧。”
胡志豪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志豪前年在上海小小的投资了一家纱厂,是为朋友所开,这大家也是十分清楚的了,今年年关前,略有盈余。我与那朋友凑了一千两白银,每年吃红利,去年光景不好,也只是分红五百两而已。”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五百两白银,还只是而已...
胡志豪又道:“正所谓要想大富大贵,人前显赫,只有自己真正的入行来做,要不也只是吃吃红利,每年分个几百两,大头却都被朋友赚取。今年西洋人和南洋人逐渐前往我大清国贸易,形势一片大好,我大清国又原材料丰足,价格低廉,所以,志豪便有心自己独自建厂,投资兴建纱厂和火柴厂各一家。但怎奈胡家刚刚起步,小打小闹,实在是不堪大任,但广东现如今满地金银,不去捡也实在可惜,于是家父就说与志豪,静海只有霍家方可一起参与投资办厂。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父与霍老伯父几十年情谊,家父只认霍老伯父,说道,如若霍老伯父不同意,咱胡家也必不可独自投资。”
霍恩第闻听不住点头,道:“胡兄还真是念念不忘我们兄弟的情谊啊!志豪,你把此次办厂事宜也讲讲清楚,免得大家云山雾罩,心中疑惑。”
胡志豪冲着霍恩第微微点头道:“是,霍老伯父。此次建厂投资,我选址广东佛山两处宝地,原材料自不在话下,当地绅董也与我多年交易,胡霍两家共同出资一万两白银,两家各出五千两白银,此款包含购地,建厂,雇佣工人及购买机器之用。按照去年之形式,今年可以收回投资成本一万两,除去再扩建投资流水之外,我保守估计可以分红八千两左右。虽然志豪我多做了一些,负责经营买办之事,但是,一人大不是大,还是与霍家均分收益,并不多取金银。”
霍恩第哈哈笑道:“贤侄,这样不算是很公平的,你的酬劳还是要单独记上,年终一起结算才是。”
胡志豪道:“霍老伯父客气了,这投资第一年,我是万万不可要什么酬劳,都是为了我们胡霍两家的生意。”
霍元卿道:“这个还是还要分割清楚才是,毕竟你出的力为最多,况且我霍家也是要派人手前往,各位人等的工钱还是要仔细计算才是,也不能叫人白白忙活一次。”
胡志豪爽朗一笑道:“既然老伯父和大哥都这么通情达理,那志豪就在合同之上略有修改,这都是小事一桩而已。”
陈真勇听了暗暗心里琢磨:“光绪年间一两银子相当于200-300元粮食的价格,五千两折合现如今也是一百多万元人民币了。这在当时足足是一笔巨款了。但,那时候办纱厂可是新鲜事。一年后,也就是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春,清末状元张謇选定水陆交通方便的江苏唐家闸为厂址筹建纱厂,筹款60万两,几经辗转,最后亦变成中西合营,资金才到位。这区区一万两白银,办纱厂岂不是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陈真勇站起身控背躬身说道:“霍老爷,陈真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这位胡公子可否?”
霍恩第愣了愣看了看胡志豪,摆手道:“陈真,你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好不好?”
陈真勇道:“这次投资资金巨大,切不可太过盲目!”
胡志豪笑道:“这位朋友是?难道也懂贸易之事?”
霍元甲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志豪,陈真乃是我的朋友。”皆因为霍恩第并未允许霍元甲收徒,所以霍元甲也不能在如此之环境下称呼陈真为徒弟,也只能叫他为朋友。“此次建厂投资确实资金投入过大,俊卿也正有疑惑,所以,既然大家都要仔细了解,到也可多多听听旁人建议。”
胡志豪望了望霍恩第,霍恩第哼了一声道:“你就说说看吧。”
陈真勇向前走了两步道:“胡公子,我只问你三件事,第一,你买地办厂,佛山两块地多少亩,价格几何?佛山有产棉花吗?第二,机器是哪一国家的,全新的机器还是二手的旧货,设备的维护零件要去哪里购买?你打算购买多少锭,每锭又作价几何?第三,工人培训需要多少时日,每日产量多少?出多少优等品,多少残次品?销往何处?”
陈真勇说完仍旧坐回座位,并不言语。
胡志勇不禁脸色更变,怒气冲冲的叫道:“陈真,你这哪里是三个问题,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一介武夫又怎能懂得贸易之事。”
霍恩第刚欲说话,霍元栋抢着说道:“陈真,你这是不了解志豪哥才有如此一问,今天合同签订,我就代表霍家前往佛山与志豪哥一起,到时候我自会有眼睛观看,还真是不劳你小子多言。”
陈真勇叫道:“到时晚矣!”
霍恩第痰咳了一声,道:“霍家肯定会派人一起去的,我看就由元卿和元栋一起去,元卿老成持重一些。不过,志豪贤侄,我看刚才陈真问的也不为过,你暂且说说,好叫大家闭嘴,免得多了是非。”
胡志豪铁青着脸站了起来,道:“哼,那我就和你讲上一讲,呃呃,都问什么来着?”
众人皆喷出了一口茶叶......
霍元甲道:“第一,你买地办厂,佛山两块地多少亩,价格几何?佛山有产棉花吗?”
胡志豪笑笑道:“佛山地价便宜,我两家工厂一共购买耕地一百亩,每亩核价二十两白银,需要花费两千两白银。而且佛山种植棉花的农户很多,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真勇心里盘算到:“记忆中学习中国近代民族工业发展史,这时期地价大致也是如此吧,竟也没什么纰漏。至于佛山产不产棉花自己还真是不知道。”
霍元卿问道:“第二,机器是哪一国家的,全新的机器还是二手的旧货,设备的维护零件要去哪里购买?你打算购买多少锭,每锭又作价几何?”
胡志豪喝了一口茶,道:“咱们此次购买的是大不列颠的纺纱机和洋火机,都是新设备新机器,而且洋人还给配备了维修人员一名,边教学边工作,不出半年,必能教会十几名徒弟,这个也不在考虑之内的。纺纱机第一批我们只需购买五百锭,洋火机十台,至于价格,大不列颠国也给予了最优惠价格。总共六千两白银就可搞定。我们还余下两千两,都是搭建厂房,住宿,购买原材料和工人工费之用。”
霍元栋急问道:“那第三,工人培训需要多少时日,每日产量多少?出多少优等品,多少残次品?销往何处?”
胡志豪脸上得意道:“工人培训一月即可,大不列颠国的机器岂是我们传统的纺纱机可比,简单易学,操作方便,现如今20只细纱价格每箱5两银子,我们的产量可以达到每年1200箱,这就是六千两白银。现在天津一盒洋火一钱银子,我们一钱银子可以生产两盒洋火,利润之大今非昔比,不出意外,棉纱和洋火每年盈利万两白银不成问题。”
胡志豪说罢,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霍恩第笑道:“陈真,这回你该明白了吧,志豪贤侄又岂是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有点真才实学,又岂能做出如此之大事啊。”
陈真勇正色说道:“大清国状元张謇,不知道诸位是否有所耳闻呢?”
霍恩第气道:“状元张謇又与此事有何关联?”
霍元甲道:“状元张謇,字季直,号啬庵。祖籍江苏常熟,光绪二十年(1894年)张謇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他又与我们办厂有何关联呢?”
陈真勇道:“张謇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光绪二十二年,两江总督张之洞张香帅将委派张謇“总理通海一带商务”名义,开始筹划在南通创设纱厂,集股过程颇费周折。光绪二十三年,张謇承领江苏商务局搁置在上海的进口英国纺纱机20400锭,折价规银25万两;另集商股25万两。光绪二十四年,纱厂在南通唐家闸动工兴建,光绪二十五年建成投产。此后由于天灾,军阀混战和经营规模过大,出现亏损的资金周转不灵。几经辗转,最后亦变成中西合营,资金才到位。
请问胡公子,你一月余就能把工厂建好,投资生产吗?堂堂两江总督和状元张謇通力合办,在资金人力物力都优于咱们的时候还要三年建成投产,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吗?这区区一万两白银,办纱厂岂不是打了水漂。”
众人听闻陈真勇一席话,都是把舌头伸得长长的,“光绪二十四、二十五年的事你都知道......难道你是妖怪不成!”
胡志豪哈哈哈大笑道:“呦呦,编,编,你继续编,你这个故事编的可是十分精彩啊,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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