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尽此处是繁华 中卷.伍拾.楚水之战，大获全胜

白槎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儿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五儿子是有本事，可他不想给他机会怎样？！

只可惜如今他年老了，有些事情也抓不起来，朝政军事都逐渐在脱离他的轨道，他也很清楚那些人投靠在哪里，这也就是他将五子禁闭起来，而自己的五子却一点也不慌乱的原因吧？

他顿了顿看向白承泽道：“承泽，你怎么看？”

白承泽向白槎一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兄悬崖勒马，还是可以回头的，现在作乱的不过潘泫，皇兄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教唆的人，此刻被迷了心智也未尝不知。”

白槎扫了一眼四周的人，随即又将目光放回白承泽的身上，道：“你们还为这孽子开脱做什么？”他眯了眯眼睛道：“承泽，朕命你，将太子活捉归位，至于潘泫等人但杀无妨。”

四位皇子听到这句话，无疑不都是心中露出会心的一笑。让白承泽去捉拿太子，无非是想让他与太子两败俱伤，而让他去活捉太子，是从另一方面考量，太子失败后，给太子另一条活路和生机，白槎太明白白承泽的手段。

这次刺客事件，让他把他这五子，重新认识了一遍。

如果不派白承泽去，那白承茗别说太子了，就连活命都不可能。

他的其他儿子表面上虽是勾心斗角，但也没有白承泽的心狠手辣。现在派他去，若是太子死了，就该是他的责任了，白承泽不会这样做的。

白承泽就这么一会儿，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全都过了一个明白，随即冷笑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和他父皇比起来，他还是稚嫩了些。

白承泽一撩衣袍跪下道：“儿臣遵旨。”可是父皇，你可知道，这世间让人死的方法千千万万，我若将他平安地送回洛阳，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若是一个人丧失了活下去的意义，在你眼皮子底下让他不知不觉死亡，又该如何？

其实对于白槎的偏爱，白承泽从六岁那年便开始厌恶，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将这份厌恶埋在心里，不让人察觉，不过他现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因为，对一个人的喜欢或者厌恶，并不是一个人思维能够理智解决的，所以他现在并不怪他的父皇，换句话来说，他对于这皇室的偏爱和纵容，早已看的很淡很淡。

源城

白承泽坐在白色大马上，遥望远处的烽火，此刻却不见他平时惯挂着的微笑，只是平静而深邃的想着什么似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白承泽清润的声音响起道。

“回五爷，现在我军与太子军交织，太子军队英武，虽然人少，却与我军不分伯仲。”

白承泽微微思踌，看了眼骑在马上的若乔道：“若乔！”

若乔听到这一声忙骑马过来道：“殿下拿定主意了吗？”

“我觉着，这场仗，有你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白承泽的声音很好听的说着这世间最美的情话，可叫人可笑的是，却处处是利用，可这份温柔细腻，却让当局者在漩涡之中浓浓的化不开。

若乔平时是一个女将军的身份，此刻被这话一说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殿下打算如何？”

“先打一场，”白承泽眼底带笑道：“你听过四面楚歌吗？”

“听过。”若乔点了点头，她还知道在那场战役中有一个很悲催的女人。

白承泽也不跟她废话，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声，他将她将要做的事情交代清楚后，随即便骑马走开。

不得不说，白承泽真的很会打仗。

潘泫的军队，虽说有大多防范，军久攻坚，城受挫，分兵据守湖口，白承泽先断其退路，随即继集中兵力，巧用火攻，歼其主力，后水陆截击，全歼旁支军于突围之际，随即抓住良机，紧追猛打，终于在护步答冈追上主力军，与主力短兵相接，左右包抄，主军溃败。

此战，白承泽打歼灭潘泫军五万，直到湘水。

“报！”士兵道：“爷，现在他们被困在楚山，余下的人不足三万。”

白承泽一挑眉，捏了捏双眉之间的印堂，随即轻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这历史竟会在我身上重现。”

他勒马回身，众兵士不解其意，白承泽喝了一声道：“撤！”

里面的人已经做好了与白承泽决一死战的打算，听到这一声和外面的动静，又是一愣，这五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四下的人，开始手中的动作，有的喝水，有的替自己的兄弟打着绷带。

白承茗一脸颓丧的靠在树上，侧头问潘泫道：“我是不是害了这众位将士？我已无能之辈，何德何能得你们如此拥护？我一想到你们背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家人，心中愧疚难安。”

潘泫叹气道：“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事儿，也算是我撺掇殿下的，我们哥几个儿是真心愿意跟着您干的。”

白承茗苦笑一声，此刻连骂白承泽的力气都没有了道：“我这五弟还真是会打仗，一直穷追猛打，居然追到了这里。”

“是啊，楚水，楚水……”白承茗读完楚水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很嘲讽，历史上楚河汉界，可他念着这两个字，心中却想起了那个女人，她也是出生楚水啊，回忆起她眼中的笑容，白承茗黝黑的带着些泥泞的脸上又展开了一抹笑颜。

话音刚落，一声清丽的声音在整个楚水回荡。

这是楚地，特有的民谣，很多处地的将士们都潸然落下了眼泪，白承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熟悉的歌谣，是那时候，他每日抱着她睡觉，她给他哼唱的歌曲，那时候他抚摸着她的肚子，展望着属于他们的未来，他的勺儿还没出生啊，他的爱妻也就那么横死，那是他每日晚上日日惊醒的噩梦。

白承茗知道这是白承泽的计谋，可此刻他也不想让人阻断这歌谣，阻断这他与那个女人唯一有过的回忆。

突然眼前在线惊鸿舞，那个女人在远处翩翩起舞，一席绯色红衣，舞姿摇曳，一颦一笑都似她。

“若梦……”白承茗几行清泪潸然泪下，伸手向她探去，却见她一个闪身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她的影子，此刻却看见远处白承泽骑着高头大马向他走来，他颓丧的坐在地上，白承泽俯瞰着他，眼底竟浮现出了一丝丝悲悯，道：“皇兄，回家去吧。”

白承茗笑了道：“我还有家吗？”他呲目道：“是你毁了我的家！”

白承泽摇头道：“我没有毁了你的家，”他顿了顿接着说：“皇兄，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步的，你本来有很好，很多的选择。”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道：“成王败寇而已，动手吧。”

白承泽看了一眼手下的人，将他绑了起来，对他说：“为了一个，已故的人，值得吗？”

白承茗睁开眼睛，又看了他一眼道：“白承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大抵是要付出血与泪的教训，才能看破，才能看破！”

白承泽没有在与他说话，手下的人很识趣的将白承茗推走，落日的余晖，洒在远山上骑着马的白承泽的肩头，却依旧盖不住他面色如霜。

他看了一眼靠着树上的潘泫，这个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冷道：“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