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尽此处是繁华 中卷.肆拾.收归虎符，宋朝出兵

近日，长安内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是另一场暗潮涌动，正在缓缓掀开波澜。

自说那日，群臣宴当天，翊王亲自面见皇上，交归虎符，对于这一点，澧朝还是感觉非常满意的。

而对于云家而言，似乎是新皇有利培养的势力，其地位逐渐取代昔日的裴家。朝臣私下纷纷，有的树倒猢狲散，有的坚持己派，双方僵持不下。

早朝

“臣袁黎伟，有事起奏。”老一派袁黎伟上前一步道。

“爱卿请讲。”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近，宋朝蠢蠢欲动，是有大军南下的征兆，臣以为当加强防戍守边疆。”

“哼，笑话。”袁黎伟的老对手丁玉贤道：“我颐朝泱泱大国，岂会怕了一个豆大的国家？”

“丁侍郎，此言差矣，”二人横挑眉竖挑眼道：“自先帝驾崩以来，先是经历了谨地救灾，安王之乱，云南治水，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要拨银子的，丁侍郎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

袁黎伟也不懒得与他诡辩下去，直截了当的说。“况且，据臣所知，宋义宗招揽到了一个新的谋士，此人精通变革之势，不可不防，望陛下怀敬畏之心，平八荒之乱，以升天下太平之势。”

澧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道：“宋朝可出兵了？”

“无，但臣预计不日将到达我朝边疆南部。”

云筠听着他们左右一句，心觉不妙，果然下一秒澧朝开口道：“云长史。”

“臣在。”云筠无奈上前。

“朕命你率兵两万，直击宋朝。”澧朝呵呵一笑道：“朕就不相信，他宋朝敢翻了天去！”

周围又是议论纷纷，有人出头道：“陛下不可，云家世代为文臣，匠氏，尚无资历，此一战可谓我颐朝新君登基，正式对外的第一战，有利于立威严，切不可大意行事。”

“呵，大人还是老了，不懂得改革变新，只一贯墨守成规，岂能成大事？”

“臣只知道，成大事者，要入则无法家弼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居安思危，方可长治久安。”袁黎伟铿锵有力道。

澧朝听到有些乏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二位爱卿不要再吵了，朕知道了，此事，朕已经派云筠去了，”

这个时候，他不好再派裴家，因为前几日之事，他算是暗自告诉裴家已经不得势，如今让他拉下脸子去求他们裴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补充道：“朕记得，袁家长子袁凯早些年也立下些战功吧？”

袁黎伟赶忙上前跪下，面带些喜色道：“正是，犬子有劳皇上惦记，早些年立下了些薄功。”

“那此次，就派他与云长史一同去吧，若是办不好，朕唯你是问。”澧朝竖眉一挑道：“可听见了？”

“臣听见了。”袁黎伟一惊，赶忙跪下道。脸色难看，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喜色，

澧遐细眉轻皱，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弟认为此事不够妥当，且先说云长史毫无作战经历，一介文官带领武夫打仗，无疑是加重了文武两方之间的矛盾，导致政见不合，从而造就军机延误。”

言下之意，文官带兵打战，大多有纸上谈兵之意。

云筠抿了抿唇，一次听见有人骂他，但他却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感激的情绪在里面的。云落看了眼翊王，对这位待人温和，处事不惊的翊王又高看了一眼。

因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一份好差事，更不应该是立功的好时机，这是新皇的第一战，是靠万人尸骨和牺牲累计而成的。

此刻立功，功高震主，惹人眼红，是是非非；若此事败了，可就算是延误军机，罪臣之迹了。

澧朝舒缓了眉头，又皱了起来了道：“那皇弟可有推荐的人选？”

澧遐认真思虑了片刻道：“定侯军刘子俊。”

“此刻正在戍守陇西的那位？”澧朝又问。

澧遐一笑道：“正是，想不到皇兄还记得。”

此话一出，澧朝也是一笑，记得，当然记得。这个就是和澧遐并肩同行，在陇西抗击安王，最后导致他整个的计划失败的人，他怎么能不记得？

“他此刻正在陇西，皇弟此番行动岂不是弃陇县而不顾？”

“皇兄此言差矣，据臣所知，刘子俊尚且有一胞弟刘欢，协助刘子俊打理政务，他的本事，丝毫不比他的哥哥差，所以皇上大可以将陇西交给刘欢来管，刘子俊调遣洵阳。”

澧朝沉凝片刻道：“准了。”

澧朝一抬手，又看了看在场的人道：“在座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周围鸦雀无声，澧朝摆手道：“好啦，都散了吧。”

云筠出征的事实，还是没能改变，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往外走着，云落和云筠一前一后走着，云落叹息般拍了拍云筠的肩膀说：“儿啊，你也不需要太紧张，此次战场，你完全不用上阵杀敌。”

云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父亲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躲在营帐里，对那些武将指手画脚，而自己一个人享清闲嘛？”

“怎么能说是享清闲呢？”云落眉头一皱道：“趁着现在云家还算得势，去军中发展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儿啊，你要记住，”云落道：“现在皇上器重我们，况且你是我们云家最出色的孩子啊。”

云筠皱眉劝诫道：“父亲，现在正是云家转型的最好时期，现在新皇要的不仅仅是文臣，也是武将啊！”

“你闭嘴！”云落吼了他一声，却发现现在还在朝廷之外。于是又压低声音道：“我送你去练武，不是让你在此事上有所作为的。”

云筠摇头，言语中透露出意气风发的样子道：“抱歉，父亲，恕儿不能从命，上阵杀敌者，无畏生死好过，只为血畅杀敌，忠君报国。”

未等云落再说话，云筠便先一步退一下了道：“儿子告退。”

“诶！”云落恨铁不成钢般无奈道：“逆子！你切莫为这个国家牺牲太多啊！不……”这句话在他嘴边盘旋了一会儿，终归再没落下那两个字。

宋朝

培华指挥着军队，开始搬运粮草，他站在远处，看见这活动的场面，他对他的好朋友说：“若是此次战役，输了，宋朝可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垣塬道：“你还怕这个？”

“虽说我已经推算过，也为我们国家改了革，可是，这打仗可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这人和方面，我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们新皇初登，尚不成气候，手中虎将不多，更何况我打听到，他们居然弃用了他们先一直沿用的世家大族裴家改为云家。”

“那可是好的很。”培华道：“这方面便又增添了不少胜算，”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问道：“那翊王呢？”

“翊王……”垣塬呢喃道：“据说会居住在长安，不随军出征。”

培华笑了一声，再没有说话，目光探向远方的悼水，久无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