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山开始 第十五章 辗转

宁清林坐在屋内，心里既有对风清扬的仇恨，亦有这几年风清扬暗中维护的感谢，各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现在的宁清林心如乱麻，不知该如何面对风清扬。是仇恨，还是感谢，还是其他。

宁清林是典型的‘气宗弟子’，三十岁之前以练气为先，武功平平无奇，比之‘华山五神剑’差之远矣，比风清扬更是不如。

但三十岁后，内功大成，厚积薄发，武功一路高歌猛进，已于‘华山五神剑’剑宗四剑持平，甚至还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华山宁大侠的名头亦是威震江湖。

而风清扬虽然武功高强，但要说到在江湖的声望还是宁清林略高一筹。

宁清林与风清扬的关系也是不好不坏，由于立场的原因并无深交，但是他们都对华山饱含感情。

要说宁清林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就会忘记仇恨原谅风清扬，那必然不可能。宁清林心中对风清扬绝对是有过不去的坎，他知道气宗在与剑宗决战前确实是耍了心机的。

早早的安排弟子到风清扬老家假传消息，让风清扬回家完婚，支开风清扬。

因为掌门师兄知道风清扬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也是一名劲敌，若再加上其他剑宗高手，决战当天剑宗可能真会翻盘，况且风清扬对华山感情颇深，支开风清扬，以后让也是华山的一层后手。

掌门师兄也同意了王师弟、吴师弟在剑宗饮食上面下药，并不是什么剧毒，作用与麻药类似。

因为三十岁前的剑宗弟子普遍会比同龄的气宗弟子强，为了减少气宗弟子的损失，无奈之下出此下策。可惜药效要比想象中低不少，剑宗弟子的战力并没有减多少，所以在玉女峰上才有了那场血战。

再后来，剑宗四剑落败，赵师兄到来，掌门师兄自裁。风清扬赶到，又大开杀戒。

这一幕幕并没有随时间在宁清林心中减退，反而向梦魇一样不断折磨着宁清林，他感觉自己就是华山的一个孤魂野鬼，从来都没有从那一天走出来，甚至有些时候，宁清林也想向掌门师兄那样自我了断。

但是看着岳不群、宁师妹，他又实在放不下心，想着为仅剩的两名华山弟子遮风挡雨。

宁清林心中愤恨，不是单纯的仇恨剑宗、仇恨风清扬，也恨自己的重伤之躯撑不住几年，恨自己无能为力。

但是，岳不群的话让他惊醒，仇恨会把‘剑气之争’遗留给下一代，甚至会给华山留下风清扬这个大敌，而自己身受重伤显然是阻止不了风清扬。并且华山的战力仅剩几人，再内斗下去根本就是自绝生路。

宁清林坐在屋内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双目含泪。

……

风清扬站在玉女峰上的诸多坟墓前，手里拿着一坛在厨房顺来的酒，在苍白的月光下大口大口的喝着，他的内心也十分不平静。

他父母自幼双亡，自小就被师父收录入华山门墙，山下已经无家，华山就是他的家。

但是对于剑宗与气宗的恩怨，其实他并不在意。武功到达他现在的境界，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功都是当世超一流，哪里有什么剑宗、气宗之分。

当听到家乡的长辈三爷给他安排了一件婚事时，他其实也是有在犹豫，但是看着华山剑宗、气宗斗争愈演愈烈、一派乌烟瘴气的样子，他又有心躲避，遂就回乡看看。

回到家乡后，按照婚礼流程与一位极美的女子成婚，过上了几天神仙眷侣的生活。

在外游玩时，遇到了江湖上朋友，他是少林俗家弟子，交游广阔，消息灵通，从他那里知道华山派火并在即，就算一个火星落在华山，也会引爆内斗。

风清扬当即坐不住了，赶紧将娇妻安排回家，准备赶往华山。

而就在准备出发时，他又从家乡听到了一个消息，他的娇妻原是一位烟花场所的花魁。

当他来到三爷那里质问时，三爷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当他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想要问问娇妻时。

他妻子双目含泪，愧疚的告诉风清扬。“她原姓方，其实是江南烟花场所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突然有一天一位华山弟子将她赎身并让她侍奉一位师门长辈，她自身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无力反抗。但是苍天对她不薄，居然能遇到夫君这样的英雄人物，虽然只有短短的时光，但是确实她人生黑暗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夫君即已知道实情，妾身任你处置。”

这个晴天霹雳，将风清扬劈得是外焦里嫩，羞愤交加，还好还存几分理智，留下了他身上所有的银钱，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此时风清扬对待华山气宗的恨意更胜。

风清扬的速度极快，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打听华山消息，但是得来的消息却让他疑惑，华山上并没有想象的混乱，而是十分平静，除了即将提前召开门内打比以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风清扬虽心中又迷惑，但也逐渐放下心来。

但是没想到，风清扬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来晚了，在门内大比的第一天，剑宗、气宗就爆发了混战。掌门师兄段清玄，以一敌四几乎斩尽了剑宗所有的尖端力量，气宗还剩宁清林他们，剑宗毫无疑问的是惨败，当然气宗也只是惨胜。

当他赶到华山，看着满山的尸体，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有来自被算计的愤恨、有对同门师兄弟惨死的仇恨。

他的剑很快，当他要杀人时，世上少有剑客能挡住他的剑，然而不幸的是大部分的顶尖剑客已经倒在了华山。

“杀！杀！杀！”但凡一个活物，都要杀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若非宁清林的怒吼，打断了他的杀戮，整个华山可能就没人了。

即便是这样，华山现在也只剩小猫两三只，华山已经没落了。

风清扬心情十分复杂，他再次躲了起来，不过没想到的是偶然遇见了几个别派的探子。他自然是勃然大怒，瞬间就斩杀了他们。就这样他在暗地里维护了华山两年的时间，很快宁清林就要和他摊牌，他何尝不知此时的华山危如累卵。

这个夜晚华山上许多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