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罗知道只要自己吃完,鸠摩智立即会对他要六脉神剑的剑谱。
心中着急,脑子凌乱,吃饭速度便慢了许多,一个鸡翅膀大概吃了将近半个小时。
鸠摩智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说道:“段公子,可吃的饱了?吃饱了咱们谈谈正事。”
“什么正事?”
“请段公子默写六脉神剑剑谱。”
“这个……没有纸没有笔我怎么写?”
鸠摩智微微一笑:“这个不用段公子操心。”
说着把食盒一节一节的卸下,从底部取出一张麻纸与一支笔,再拿了砚台和墨汁,把砚台放在桌上,墨汁进去。
“老僧亲自为段公子磨墨。”便一本正经的磨起墨汁。
“大师,嗯……我还饿得很。大师能不能再端点饭来?”
鸠摩智笑道:“那要等明天一大早再能吃饭,现在是半夜,吃的太饱影响肠胃。”
柳小罗眼珠子转了两圈,道:“但是我体内毒液刚刚清理完,脑子混乱的很,如果吃的不饱,什么也记不得,那剑谱恐怕大师得不到吧?”
鸠摩智脸色立即不悦,道:“记忆与吃饭毫无关系,段公子不要打马虎。”
柳小罗又问:“大师刚才说这顿饭是夫人做的?莫非吐蕃国的僧人也能结婚?那不知大师的夫人年纪多大,大师有几个孩子?有没有成家立业?有没有结婚……”
鸠摩智猛地一拍桌子,烛台都要晃倒,墨汁都溅到桌上。鸠摩智明显发怒,脸色都变得紫青:“段公子,你性命攸关之时是老僧出手相救,老僧昨天为了救你小命,废了多少内力,出了多少精神,你可知道?我希望你要知恩图报,痛痛快快的写好剑谱,了却老僧心愿。不要在这里和稀泥,捣浆糊。”
鸠摩智的心愿是“拿到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剑谱在慕容博的坟前火化”,但柳小罗明白鸠摩智那是司马昭之心,他自己想觊觎剑谱,暗中练习。
鸠摩智对六脉神剑的钟情堪比老鼠爱大米。
柳小罗也知道,鸠摩智就是再怎么发怒,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他胆子也大了些。
说道:“那我还要感谢大师了,大师难道不知我本身就有百毒不侵的神功?大师为何要浪费力气救我?”
鸠摩智咬牙切齿道:“那你把刚才吃我的饭吐出来。”
柳小罗暗暗好笑,这鸠摩智一代绝世高手,现在怎么跟个儿童一样,这么低智商的话也能讲出来。
“大师无缘无故的擒住我,限制我的自由,还要杀我灭口,大师你是信佛之人,观音菩萨教导你这么干事的?”
“老僧何曾要杀你灭口?老僧早就说过,你写出剑谱,老僧立即到慕容老先生坟前火化,绝不偷窥半眼。你不要乱讲话,老僧何曾想过要杀你灭口?”
“你把我当做活剑谱,用火烧,难道不是杀人灭口?”
“只要段公子写出剑谱,老僧何必行此下策?如果我那天忍不住真的把你烧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自己作死。”
“你看看,你还是要杀我灭口的。”柳小罗指着鸠摩智说,话音带着哭声。
鸠摩智道:“只要你写出来,老僧绝不再为难你。”
“大师,你是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你为啥偏偏执著我家的六脉神剑,你为何不去丐帮要乔峰的降龙十八掌?”
“老僧要讲多少遍,我是当年与慕容博先生赌约,现在我是来执行当年约定,段公子,你不想老僧成为言而无信之人吧?”
“你言而无信惯了,你就是想偷学我家六脉神剑。”
鸠摩智上前一步,眼睛瞪的如同鸡蛋,狠狠道:“姓段的,我没有空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两字刚结速,鸠摩智左手拿起纸笔,右手挥起手掌,轻轻拍在桌子上。
顿时桌子起了一股浓烟,瞬间充满屋子,柳小罗呛得眼睛都睁不开,鼻子吸入烟味,呛得直咳嗽。
隔了好久,他眯着眼睛看时,鸠摩智铁塔一般站立浓烟之中,宛如恶鬼。
那张桌子连带食盒筷子,统统烧为木炭,时不时飘着火星。
鸠摩智脾气缓和了许多,他呵呵一笑,道:“段公子,老僧这手火焰刀只使出了三成功力,怎么样?”
柳小罗惊慌万分,结结巴巴道:“厉害……厉害……真……真他妈……真他老娘的厉害。”
“要是这一掌赐在你的身上,你可受得了?”
柳小罗明白他是吓唬自己,心中暗暗吃惊:这样才用了三成功力,要是用了十成功力,整个屋子不就化为灰烬了吗?要是用上十万成功力,那整个地球不就被烧炸了吗?
“大师功夫如此了得,已经天下无敌了,为何还要追着我家剑谱不放?大师完全可以不练武功,专门弘扬佛法,游遍四海,观赏大好河山,不是一件美事吗?为何要舍美玉而求顽石,执著与一本剑谱?”
柳小罗在试着开导鸠摩智。
这次鸠摩智没有在与他毫无意义的辩论。
他右手握拳,稍一使力,一股蓝色火焰拳头上腾腾燃烧,也不感觉烫。
“段公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写还是不写?”
看着情况,柳小罗再如此无端纠缠下去,鸠摩智很可能就要动手了,就算不杀死柳小罗,但今天烧个头发,明天剁根手指,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想一想都能起半身鸡皮疙瘩。
“那没有桌子我怎么写吗?”柳小罗的声音终于软了。
鸠摩智熄灭手上火焰,把床上褥子往上一卷,纸笔一放,道:“趴在床上写。”
柳小罗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大师,你说不偷看我家剑谱?”
“绝不偷看?”
“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段公子完全可以放心。”
“那……那我写完,你会不会放我离开?”
“那是肯定的,我要的是剑谱,要你人干嘛?要你还得拿粮食养你。”
柳小罗心中大喜,拿起毛笔,再次确认:“大师,你真的不偷看?”
鸠摩智见段誉要写了,心中自是高兴万分,道:“老僧对天发誓,一个字都不会偷看,等你写完,立马放你自由。”
说着,转过身子,前走十步,不看柳小罗。
“鸠大师,还有件事麻烦你帮忙。”
“哦,段公子但说无妨。”
“你把这些烧着了的木头,能不能扔出去?呛死我了。”
“哈哈,这个好办。”
鸠摩智抓起还在冒烟的桌子,也不怕烫,全都扔到外边,接着他袖子一挥,片刻之间,满屋浓烟全部驱散。
柳小罗点点头,对鸠摩智的服务十分的满意。反正你鸠摩智一个字都不看,那我写什么不是写?
于是,他奋笔疾书: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
一口气把《纤父的爱》写完,把纸小心翼翼的折了几遍,道:“大师,写完了。”
鸠摩智慌忙的接了过来,满脸都是压不住的喜悦,柳小罗发现他激动的两手都在颤抖,好像得了帕金森症。
“大师,剑谱已经交给你了,那我走了。”
正当柳小罗前脚要迈出门槛,鸠摩智上前一步,拽住他衣领,往后一甩,柳小罗便被甩的滚在床上,闪电般出了门,反手上了锁。
柳小罗冲到门前拍门大骂:“不讲信用的秃驴,快放老子出去,秃驴,你说话当放屁吗?……”
此刻的鸠摩智哪里再理会他,双手捧着“剑谱”,犹如小学生获得了奖状。
柳小罗远远的听到他“哈哈哈”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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